公仪浅垂眸,看着浅子言拥住苏溶月。眼底的心疼的和怜爱表露无疑,唇角哂了哂,声音冷冷的似天边的格桑花:“臣妾先退下了,方才不应顶撞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浅子言闻言,才觉察到刚刚的行为是有多么过分。他只是担心苏溶月伤到公仪浅,却没有想到看到了这样的情形。抬眸,看着公仪浅通红的腮。心下泛起一阵酸意。还未说话,那青绿色身影渐渐远去。
公仪浅深色惘然,晃晃悠悠地走出殿门。淑婳见此急忙扶助。
公仪浅低声说:“本宫只是她的一个傀儡。原来他每天都回去看她。”声音哑哑的,饱含了倦意,听了让人心疼。
淑婳张口,抬眸,看见公仪浅通红的脸颊,红肿的眼角,说:“娘娘要生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那如同鬼魅般的声音迟迟停在公仪浅的耳边。
子言说本宫素衣如雪,风华绝代。也唯有这雪白的梨花衬得本宫绝地风华。
好一个风华绝代。
子言每日都会来看本宫。
每日啊。
公仪浅只觉脚下如踩在云端,飘飘悠悠。倒不知如何回的宫。
行至浅朝苑。
公仪浅坐在宫中的黄梨木雕花椅上。灵魂好似抽离了身体。
半晌,公仪浅一口吐了出来。冷冷的说了一句:“真恶心。”
淑琴在一旁慌了神,压低声音说:“娘娘该不会是有喜了吧。要不要宣太医来瞧瞧。”
公仪浅摇头,说:“没事。本宫歇歇就好了。不必太担心了。”转头望了望红棱雕花长窗外忙忙碌碌的婢子,顿了顿说:“若是待会有人来,便说本宫歇下了。”
“那若是皇上来也,如此吗?”淑琴问。
“嗯。只见皇后娘娘。皇上就不必了吧。”公仪浅垂下眼帘,投下一片阴影,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本宫累了。先下去吧。”倦了似的挥了挥手。
卸下宫妆,躺在沉香木雕花床上。放下并蒂莲花销丝金帐。一室金碧流转,却更衬得公仪浅内心的凄哀。
拥着被子嘤嘤咽咽的哭着。
溶月殿。
浅子言看着怀中的人儿,狠狠的说了一句:“这下你满意了?”倏而放开她,转身走出溶月殿。
苏溶月懒懒的倚在紫檀雕花椅上,轻啜着杯中的茶。半眯着凤眸,眼角上挑,目光流转间,风流妩媚。
浅朝苑。
“皇上到!”太监尖着声音。
“娘娘睡下了。身子不适。皇上请回吧。”淑琴急忙迎出。
“哦。这样啊。朕和你们主子说几句话便可不会扰了她的休息的。”浅子言说。
“这。。皇上不要为难奴才。”遂压低声音,缓缓道:“娘娘
如今只愿见皇后娘娘。”点到为止。
“好。”浅子言转身出殿。
半晌,皇后到。
公仪婉看着缩在杯中。眼角红肿着。让人好不怜爱。
“浅儿,你误会皇上了。”公仪婉抚了抚公仪浅散开的乌发。更像是在抚着一只猫。动作那么的轻柔,眼中笑意宛如水。
公仪浅拥着被子坐起来,哑着声音,问:“怎么误会他了呢?苏溶月所言有假吗?”
既然愿意说话便说明她当真是误会了浅子言。略微思考了
一下,开口:“苏溶月她一个疯子,疯言疯语,浅儿你何必放在心上呢?全当她是胡言乱语便可。妹妹若为了她一个疯子伤了身子,可不好了。”
公仪浅说:“姐姐,浅儿是觉得与她这样的人分享着浅子言很恶心。每每闻到他抱过苏溶月后身上的味道,更想吐。”
公仪婉摇了摇头,说:“浅子言只是妹妹一个人的。”顿了顿,思索着那段陈谷子烂芝麻的琐事是否该告诉她。
半晌,开口:“子言对苏溶月不过是歉意和愧疚。浅子言的
江山是苏溶月的哥哥帮着夺来的,苏溶月的哥哥死在战场上。临终将一家老下托付给皇上。而苏溶月的爹爹本就是朝中的老臣了。却不料他与盐商勾结,商量着要篡位。皇上只好来个满门抄斩。独独留了这苏溶月。算是偿还她的哥哥吧。所以,妹
妹这些小事不至于放在心上。养好身子骨,给皇上生个公主或皇子啊。”
公仪浅点头,笑意蔓延至眼底,融化了眼底本如浮冰碎雪
般的寒意。
“那姐姐先走了。一会子皇上不是还要带着妹妹去王爷那吗?妹妹可要好好打扮打扮。”无意间瞥见窗外那粉色的身影,声音提高了八度:“可不要某些白眼狼抢去了风头。不过,瞧她那小家子气的样子也影响不到妹妹的风华。只能更衬得妹妹绝代风华啊。”言罢,向窗边努了努嘴,继续道:“家贼难防啊。”
公仪浅知其意,说:“无需理会那些人。”
公仪婉出殿,见皇上在门外坐立不安,如热锅上的蚂蚁。好笑似的摇了摇头,说:“妹妹已经好了,皇上可以进去了。”
浅子言说:“嗯。谢谢皇后。”便大步踏入殿中。
入殿。公仪浅着绛紫色弹墨祥云纹雨花锦月华裙。乌发间
的鳊鲲点金滚珠步摇,凌云髻间垂着的翡翠琢成的玉兰步摇,虽说是玉光清雅,却也眉目盈盈。
“浅儿怎么穿的这般正式啊。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家宴。”浅子言扶着公仪浅的肩头。
“啊。夫君什么时候来的?”公仪浅只顾着臭美了。对着四
仙铭文画像镜左转转右转转,却忽略了浅子言。
转头,见浅子言到也穿的不是正装。素衣翩翩,宛如浮冰碎雪。眉目如画,眼神似一汪春水,笑意淡淡蔓开,眸中似卷起了层层涟漪。让人无端的沦陷。
公仪浅看的有些痴了。反应过来时骨肉均匀的小手已经稳稳地被浅子言攥在手中。
众侍女低头。
“啊。夫君你干什么啊。”公仪浅如今喊夫君喊的日益熟练。当着那么多的人的面,却也没有半丝羞涩。
“怕你跑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