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多时候,得与失只在转瞬的一念之间。对吴筱桐而言,她对沈嘉言的感情是一种执念,是她自某年某月起唯一坚持的信仰。所以,何必因为一时的不甘,放弃唾手可得的幸福?就此举案齐眉,直至白发苍苍。沈嘉言病了。他已经不记得前一次生病是在多少年以前,而这一次显然是要将他长久以来积聚的病气一次排清,遂来得如此波涛汹涌。那晚半夜突然醒来,只觉得周围漆黑一片,整个人昏昏沉沉,喉咙发痒,全身酸疼,一会冷一会热,一点力气都没有。病成这样,却还清楚地记得她在隔壁,白天她还说听到了他的咳嗽声,怕再次惊扰了她,只能强忍着不咳出声,实在憋不住时,就盖上被子,压低了声音。这样折腾了大半夜,直到早上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也不知道吴筱桐是什么时候进了他的房间。
半梦半醒间,只是模糊中感觉到有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似乎还给他喂了药。
睡到天黑的时候,人才稍稍清醒些,能睁开眼睛了。“你睡醒了?”吴筱桐端着碗粥到他面前坐下。沈嘉言稍稍坐起,扯开笑容佯装轻松地说:“我都睡糊涂了,本来还想陪你好好去玩的。”
吴筱桐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沉声说:“你先把病养好再说,堂堂一个大男人淋了场雨也会感冒,白天还烧到39℃,害我……”想到自己一天以来的担忧,竟有些微微的脸红。她怎么知道连日来他的奔波和担忧。“害你怎么样?”沈嘉言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似乎这病也没有这么累人。
吴筱桐舀了一勺粥,放在嘴前轻轻吹了一下,然后递到他面前,动作自然,一气呵成,看到沈嘉言促狭的表情时,才觉得有些不妥,想收回来,却被他拉着自己的手,一口放到嘴里。
“恩,好喝,这是什么粥”沈嘉言点头赞道。吴筱桐边给他舀粥,边解释说:“当地居民说他们感冒都是煮这个绿豆蜜糖粥,多喝几顿就会好了,我还在里面多放了些生姜和薄荷。你多喝一点。”沈嘉言惊讶道:“是你煮的?”“怎么,刚刚还夸好喝的,听到我煮的,又想反口了?”吴筱桐假装恼怒着问。
“怎么会,只要是你煮的,喝一辈子我都愿意,何况还这么好喝。”吴筱桐失笑。待喝完粥,吴筱桐用手在他额头上探了探体温,反复确认了跟她差不多后,才放心让他躺下,随后替他掖了掖被角,说:“你再睡一觉,明天如果再发烧,我们就去医院。”
沈嘉言抽出一只手拉住转身欲走的她,有些着急地问:“你去哪?”吴筱桐有些好笑地看着此时像个孩子一样的沈嘉言,说:“我伺候了你一天,也很累,总要休息的吧?”“那你就睡在这里,万一半夜我又发烧怎么办?”他开始耍起无赖。这个问题正是吴筱桐担心的,只是这间房只有一张床,她睡哪?正犹豫着,沈嘉言用力一拉,她一个踉跄就跌入他的怀中,头发散落下来,被他轻轻拨开,耳边拂过他轻柔的话语:“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而且我病得全身无力,能对你做什么?”
吴筱桐顿时面红耳赤,全身酥麻,他的声音里带着魅惑,她本能地觉察到危险的气息,可是却没有挣扎的力气,任他掀开了被子,将自己搂入怀中。此刻,她身上还穿着厚重的外套,在这原本就温热的被窝里尤其不舒服,可是她不敢动弹,生怕一动就惊动了他。沈嘉言替她慢慢拉开了外套的拉链,然后温柔地退去她厚重的衣服,轻声说:“你这样睡觉会感冒”他似乎忘了,现在感冒的人是他。直至肌肤上传来他滚烫的体温,她蒙胧的意识才回转过来,此时才发现原来他已经将她身上所有的衣物除去,只剩下最后的一层内衣。吴筱桐害怕极了,她睁开眼睛看到沈嘉言透着血丝的眼睛,那里面全是她不熟知的欲望。
她猛然惊醒,惊恐的拍打着他的胸膛,双手立刻被他擒住,一个转身,就轻易地将她压在他身子底下。“别害怕,有我在……”沈嘉言边说边吻上了她的唇,轻轻吸吮,双手游弋于她全身,仿佛在安抚她的紧张和害怕。似乎真的有了效果,渐渐地,她不再害怕,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唇舌缠绵,十指相扣,吴筱桐像被迷了心智一般,任他在她的身体上予取予求。直至下身传来一阵锐痛,仿佛身体被生生撕裂开来,她蓦地睁开眼睛,眼泪瞬时流淌下来,可是她再无力挣扎,只是扣着他的双手仅仅地掐住他的手背,似要让他感受和她一样的疼痛。
沈嘉言此刻脸上已经全是汗水,他低头轻吻她的泪水,嘴里不断的重复:“不痛……不痛……不痛……”就在他温柔的安慰里,疼痛感渐渐减退,然后一股莫名的****涌过,吴筱桐情不自禁的呓语,竟有无比的满足。她的双手慢慢环住他的颈脖,在他耳边轻声呢喃:“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他们相识十六年,此时此刻,才真正浑然一体。第二天两个人都难得的睡到日上三竿,沈嘉言先醒过来,看到身边熟睡着的佳人,轻轻将她搂到身边。吴筱桐没有睁开眼,却极乖地往他的怀里挪了挪,一只手环上他的腰间。
他轻轻撩拨她的头发,一根一根,极其温柔和小心。现在,他才敢相信,她已经真正属于了他,不会再在眨眼之间消失不见。他们之间,已经辗转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他不愿意再多浪费一分一秒,他要他们之间从此再无分离,就像她所说的“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吴筱桐一睁开眼就看到了沈嘉言****的上身,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幕,脸立刻涨得通红,只好继续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沈嘉言轻轻在她眉心印上一吻,笑着说:“你打算继续这样诱惑我吗?那我们今天就不出门,在房间过吧!”吴筱桐不敢抬头看他,伸出手四处摸索着自己的衣物,然后接到他递过来的衣服,“还要我帮你穿吗?”她斜睨着看她一眼,脸颊因为羞涩泛出奇特的流光,格外动人,沈嘉言情不自禁地就覆上了她的唇。吴筱桐一手拿着衣服,一手抵着他坚实的胸膛,唇边再次被他的气息所覆盖。
吻了很长时间,沈嘉言才放开她,拿过她手上的衣服,竟真的替她穿了起来,“小心,别感冒了。”说到感冒,吴筱桐才想起他还处在病中,额头马上抵上了他的,问:“你好了吗?”
沈嘉言已经替她套上了衣服,调笑着说:“昨天晚上出了一身的汗,全都好了。看来,以后我要多病几次……”吴筱桐的脸更加潮红,小声薄责:“不许胡说。”窗外阳光正好,是冬日里难得的艳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