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三个月的暑假,对刚刚经历了高考的人来说,应该都是一段难能可贵的记忆。生活,不再是除了考卷就是参考书,这才发现,原来人生并没有这般枯燥。高考,像是一条分界线,所有的人,不管是得意的、失意的,都像是欲火重生一般,找寻着一种跟自己的从前截然不同的生活。那这一个暑假的记忆对吴筱桐而言是什么?是沈嘉言毫无理由的离开自己的身边,还是那些反复留下的眼泪还有伤痛。有什么是改变了的,吴筱桐能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变化,她比以前更懒,更讨厌说话;没有人的时候,眼神会无法聚焦在一个点上;没有办法再像以前那样真心的笑,偶尔笑的时候,心也是寂寞的;对着镜子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陌生。也许更多,这些改变了的并不只有她的生活,或许还有她的整个人生。唯一没有办法改变的,是事实,是她需要每天醒来不断提醒自己才能接受的事实:沈嘉言已经不在她的身边了。曾经,他们之间近得可以听见彼此心跳,而现在,北京到上海,一千三百多公里的距离,已经是他们之间最近的距离。手机里有开学初他群发的一条短信,通知大家他的新号码,吴筱桐没有储存,可是只那一眼,那个号码就已经烂熟于心,明明她连自己的号码都记不住。每晚,拿起手机,心里一次次打好腹稿,那些同学之间再普通不过的问题,大学生活怎么样,学习紧不紧张,但是一个一个数字摁完,又马上后悔,怕自己一旦听到他的声音,就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的所谓的友情毁于一旦。走进教室,会习惯性地往后面看,好像这样看着,有一天,就能像以前一样,看到沈嘉言抬起头微笑地看着她。然而,每一天,都是失望。她不参加学校里的任何活动,食堂、宿舍、教室就是她所有的生活。有一次,因为忘记带钥匙,临时折回宿舍,门没有关,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吴筱桐对人也太冷漠了,我跟她说话,她只用点头和摇头来回答”,“也不知道她傲的什么”,“也许她只是还没习惯吧”。她听出来是同宿舍的苏染、蒋雯和季雪的声音。等她们说完,吴筱桐推开门,拿了钥匙离开。三个人一脸尴尬地看着她,不再说话。吴筱桐觉得好笑,她们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不过是说事实而已,她根本就不介意。不是每个人都有缘分做成朋友。那晚,半夜醒来,吴筱桐听到邻床的苏染一直在呻吟,以为她在说梦话,开了床头灯,才看清,她正痛苦的捂着肚子,一脸的汗。吴筱桐马上清醒,叫:“苏染,苏染,你怎么了?”“肚子很痛。”苏染继续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赶紧下了床,叫醒了季雪和蒋雯,三个女孩看着苏染,全都不知所措。吴筱桐首先镇定下来,说:“你们去叫宿管员开门,我扶她下来,赶紧送她去医院。”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点,蒋雯和季雪扶着苏染,吴筱桐去挂急诊,拿药,三个人看着她在医院奔波的身影,心里有什么被撞击着。苏染是扬州人,原来她患有遗传性的胆结石,平常没什么,一旦疲劳,就会发作。最后医生建议她住一个星期的院,三个人每天往返于医院和学校,轮流照顾着她。出院的那天,吴筱桐办完出院手续,回到病房。这一段时间来,她的辛苦每一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她不是冷漠,只是不善于表达,出事的时候,比谁都冷静,并且关心着身边的每一个人。苏染看着她,真诚地说:“谢谢你,筱桐。”吴筱桐笑了笑,这是她进大学以来,第一次真心地笑出来,原来不是不在乎,只是无法说出口。季雪在旁边笑着说:“庆祝苏染出院,我们四个人今晚好好聚一下餐。”蒋雯也凑上来,推着她们说:“那赶快走啊我要饿死了。”“苏染病刚好,那些油腻的不能吃。”还是吴筱桐有理智。“知道了,大婶。”三个人笑着,然后异口同声道。四个人快步走出医院,身后留下的是她们的欢声笑语。所有的误会、尴尬、怀疑、心结都在那一天里成为过去,吴筱桐这才感觉到身边有朋友的感觉是那样好。即使吵闹,争着吃最后的一块蛋糕或是其它,都觉得那是快乐的。最重要的是,只有被她们闹着的吴筱桐,心才会感觉不那么空。所以,她在给陆映亦的电话里说:“我现在很好,真的,很好。”开学两个月后,是学生会的换届选举,其实也轮不到大一什么事,吴筱桐对这种事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那天季雪回来,兴冲冲地说:“我费劲了千辛万苦,终于搞到四张今晚学生会选举的票。快点去吃饭,去占个好位。”另外两个人也是拿着票激动半天,吴筱桐看着书,说:“我就不去了。”季雪走过去,把她的书抢掉,假装生气地说:“你又来了,这票可是我好不容易搞到的。”苏染也跟着附和道:“是啊,筱桐,一起去吧听说今天还有个大一的出来竞选学生会主席,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啊我们就当去给他加加油”吴筱桐无奈,被三人拉出宿舍。到达会场的时候,里面已经挤满了人,吴筱桐被她们三个人拉着往前挤,好不容易挑到一个她们还算满意的位子坐下。其实不过是一场无聊至极的选举,台上的每一个人都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地讲述着自己当选后如何为了学生的利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连台词都千篇一律。吴筱桐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在同一个网站上下载的。选票拿在手里,揉成一团,随后扔在地上。“现在有请最后一位参选者,也是唯一一位大一新生,看他如何有勇气站在这里同大三的学哥学姐们竞争。”主持人说完,全场哗然,后面甚至有很多人站了起来。原来全是奔着这位大一的来的啊,那就看看他到底是何许人也。吴筱桐抬起头,看见一个人影走上台,他自信地扫视全场,似乎目光有片刻地停留,然后微笑着说:“谢谢大家今天的捧场,我是姜晓辰。”原来是他?竟然是他?那他为何没告诉自己,他也来了这里?是巧合吗?吴筱桐被身后一阵阵地掌声,笑声吵得头疼,偏偏连身边的三个人都完全沉浸在了台上人的演讲中,想走,却被挤在中间,无法脱身。她听不清台上的人在说什么,只知道他引起了全场的轰动,讲什么有什么关系呢?他有让无数女生惊喜的脸,有她们喜欢的幽默,甚至或许更多,这些,吴筱桐从来不曾有过怀疑,从他站上台的那刻,结果就已经注定,前面的人只能黯然退场。结束的时候,吴筱桐对着还处在兴奋状态中的三人说:“你们先回去,我遇到一个老同学,聊几句再走。”人几乎都走光了,吴筱桐还是站在门口等着,看着灯光下自己的影子发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留下来,其实她可以当没有来过,反正这么多的人他根本不会注意到自己,于是犹豫着要不要现在离开。姜晓辰站在门口,望着低着头的吴筱桐,心里一阵悸动。这一刻,他等了两个月,不是没有想过要去找她,甚至打听到他的宿舍,他一遍遍练习着见到她时,该怎样说:“真巧,原来你也在这里。”可是学校不过这么大,他竟然一次都没有遇见她。他不去找她,不告诉她他喜欢着她,他只希望有一天,她能自己发现原来他一直都在她身边,就像今天,她终于发现了他,站在门口等着他。其实在准备室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心不在焉的她,好像比以前更瘦,坐在中间,无聊地东张西望,心思完全没有在台上。上台的时候,他有些紧张,不知道她看到他会是怎样的反应。不敢去看她,所以只看了她一眼,就把目光收回。她从来不知道,他一直都在看着她,早在很多年前。那天下着小雨,他去物理老师家补课,快到的时候,他看到一个女孩,站在屋檐下,一只手伸出来,接着雨水,然后自顾自开心地笑着。走的时候,手里有伞,却不打开,在雨中,专找坑洼的地方走。头发被雨水淋的有些湿,凌乱地搭在肩头,却毫不在意,像个得了逞的孩子满意地笑着。从此以后,他就专找她也在的时间去物理老师家。后来他们分到一个班,看着她的身边有了沈嘉言。而就是那个笑容在他心里那么多年,没有因为时间而变得模糊,反而越来越清晰。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地叫:“筱桐。”听到自己的名字,吴筱桐抬起头,报以灿烂的笑容。“怎么没有告诉我,你也考到了这里?”“给你一个惊喜。”“惊吓还差不多。我被你的后援团吓到了。为什么来竞选?”要告诉她,如果做了学生会主席,你要不看到我也很难吗?姜晓辰只是笑笑,说“这样我的粉丝才会越来越多。”吴筱桐听着这熟悉的自恋的语气,感觉人整个地轻松起来。他总是有这个本事,让自己从紧张的情绪中抽离出来。笑着看着他,真好,至少姜晓辰还没有改变,并且现在就站在她的身边。从此,她便不是一个人。那晚,她睡了开学来第一个好觉,觉得如此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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