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是历史的，在一定历史条件下产生，又在一定的历史长河中流淌；“文化”是民族的，在一定的民族地域中产生，“大道泛矣”，又向广袤的世界疆土走去；“文化”是实践的，在人物质创造、精神创造中产生，又向新的实践领域中走去。
个异、综合并行
“文化”的可知性我归纳为上述四项，这是基本的。在上述四条基础上，还可派生出另外两条：个异性与综合性。所谓个异性是说，产生于一定时空条件下的“文化”，总是各具个性的，就是说是个异的，如同人各有其面庞，各具性格一样，个异在时限上，个异在空间上，个异在文化的外表形态与内层质地上。所谓综合性，是说“文化”总是要发展的，汲取容纳各个“个异”文化的营养，构成新的“综合”，或说新的“个异”。
我把“文化”的“个异”、“综合”两个特性独立出来说，是想强调“文化”个异很重要。文化，越是有个异色彩，鲜明性越强、越优异，社会价值越大。有人说，文化越具有民族性，就越有世界性，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我们也强调综合，但绝不是抹杀自身特点的综合。《老子》五十九章中又有一句话给我们以启示：“深根、固柢、长生、久视之道。”根深叶茂，根基扎实的文化是“长生”的，是“久视之道”的。当然，个异的、民族的文化还有待扩散、发展，形成新的“综合”，才能走向世界。
上面是就一般意义讨论的“文化”的可知性问题。“企业文化”作为“文化”的一个子属概念，同样具有上述“有象”、“有物”等特性，就是说“企业文化”是可知的。
“企业文化”结构认知
“企业文化”具有可认知性，可从多方面去认知，从“企业文化”的结构上去认知是其中一法。
“企业文化”可分为三个层次：内层文化、幔层文化与表层文化。它们所展示的形态分别为虚的、中介的、实的。其中中介的、实的就是“企业文化”中可认知的那些部分，即“其中有物”部分。
内隐文化。处于深层次中，内隐的，即价值观部分。这是“企业文化”中的核心。我们在前面曾议论，把“企业文化”与老子的“道可道”思想作类比分析，指的就是这个层次的文化内容。
我们说，“企业文化”具有威力，能“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十四章），能“以阅众甫”（二十一章），通过它认识万物的起始，指的也是这部分内容。
我国先进企业之一———大庆，因为有了“大庆精神”那样的价值观，为我国一举甩掉了“贫油国”的帽子。
1990年，我国成功地举办了第十一届亚洲运动会，获得成功的根本缘由也是因为中国亿万人民的一种价值观———“亚运为国争光彩，我为亚运作贡献”迸发的力量。
幔层文化。处于第二层次上的“企业文化”，主要指企业的组织、制度等方面的内容。它发端于“企业文化”的深层部分，由虚体文化向实体文化转化，逐步转化为“其中有物”，转化为组织机构、规章制度。
假如说，理想信念、价值趋向、行为准则，这些给人以“恍惚”的感觉，那么，这一层次的文化较之内隐文化就具体多了，可见度大多了。
这一层次的文化，它起着教化人的作用，通过它协调人与人的关系，人与物的关系，使企业的深层文化———价值观得以贯彻和实现。
外显文化。“企业文化”的第三个层次，是表露在企业、职工、事物、商品、服务等表象上的文化。
所谓“企业文化”的“其中有象”、“其中有物”等等的“有”，在这一层次文化中表露得最为充分。它一反“企业文化”的“恍兮惚兮”状，在这里却表现得“视可见”、“听可闻”、“搏可得”了，它“实”了、“显”了、具体了。
外层文化其外显是多方面的，它表露在企业职工的行为举止上，包括其仪表、服饰、待人接物等，特别是表露在企业领导人的行为举止上；表露在产品上，如货真价实精神；表露在企业经营行为上，如诚招天下客；表露在企业对外交往的举止行为上，如公关活动、广告宣传等；表露在企业的厂容厂貌、文明生产、安全生产上；也表现在企业的标识上，如厂旗、厂歌、厂徽、厂服等；还表露在企业团结、求实、拼搏等气氛上。
虚实兼备，有无相生
外层文化是内层文化的溢露，既受制于内层文化，也受制于中层文化。但是，外层文化、中层文化对内层文化也起反作用。抓内层文化，有时常常需要从外层文化、中层文化依次抓起，由表及里，通过抓具体事物去做好各方面工作。当然，这样做也要防止就事论事，缺乏方向地抓。总之，三个层次的文化是相互制约、相互促进的。要有虚有实，虚实结合地去做好工作，要“有无相生”地去做好工作。
十一、“自强不息”与“厚德载物”
本节的标题名取自《周易》，用此题来讨论“企业文化”建设问题。有人说，孔子贵刚，老子贵柔。厚德载物，属于柔的命题，讨论本题，符合老子思想。
“企业文化”是可塑的，要根据企业自身特点培育。其实，企业文化问题，作为价值观，任何企业都是存在的，而不论它是否被意识到。企业文化对于企业没有有无问题，只有正误问题。我们强调的是，对于企业来说，要变企业文化的无意识状态为有意识建设；变谬误的价值观为正确的价值观。
企业价值观：刚柔互济
《老子》的哲学尚柔、主静、贵无；《周易》的哲学尚刚、主动、贵有。一个讲柔胜刚，一个讲强胜弱。后人在阐释“道”、“易”义理时是互掺了，讲“道”时有“易”的内容，反之亦然。这是有道理的，因为它们都讲辩证法，现在，我们借用这种刚柔互济的思想，来阐发“企业文化”的建设问题。
作为企业的价值观，应包含两方面内容：
把商品生产、经营中人们结群时的价值观构建好，它包括人与人间、人与社会间、人与国家间、企业与企业间、企业与社会间、企业与国家间等相处的价值观；
把商品生产、经营中求索物质财富时的价值观构建好，如在商品生产经营中建立起来的讲竞争、求新、求效益等的价值观。
“企业文化”的深层部分，即理性文化，企业及其职工所持的理想信念、价值取向、行为准则，应该是刚柔相济的。《周易·乾》中说：“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应成为企业及其职工自然求索时所持的价值观的主要内容。《周易·坤》中说的“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应当成为企业及其职工在社会交往中所持的价值观的主要内容。
确定企业价值观应该根据企业自身状况做出。根植于企业自己的土壤、气候上的“企业文化”，才具有生命力。当然，也要汲取其他企业的一些好观念为我所用，但不能照搬他人的做法。
“自强不息”与“厚德载物”
企业所持的价值观，“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应该是面向世界、面向未来、面向现代化的，但这不排斥汲取优秀的传统文化。
古今文化是可以融通的。优秀的传统文化中内含着现代化基因。细辨现代文明，可以发现它刻镂着优秀传统文化的印记，美国贝尔实验室把老子的“无为而治”思想，作为该室获得成功的治所经验。天津东亚毛纺公司把孔子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观点，作为该公司治厂的厂训而办好公司；日本不少企业把我国儒家文化中“和为贵”的思想作为他们的企业价值观取得成功，这都是例证。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企业所持价值观应该是宽厚的，人际交往是和谐的。其实，这个思想也是老子思想，老子不是十分强调“慈”吗？他曾说：“一曰慈”（六十七章）。
自强不息，厚德载物。企业应该建立如下几个方面的价值观：自强不息的企业宗旨，厚德载物的为人胸怀，爱国爱厂的精神风貌，讲义求利的开拓思想，精诚团结的人际关系等。
立体式建设“企业文化”
上面讲的是“企业文化”中深层部分的构建问题。还要构建“企业文化”中“制度文化”的内容。这部分内容，要根据企业价值观提出的要求而建立，同时，要根据厂情而设计。
还要努力搞好“企业文化”中属于“见之于形”、“闻之于声”、“搏之有感”的表层文化的工作，尽量使企业给人一个良好的感情认知。如：企业生产的产品应是价廉物美的；企业职工的言谈举止应是彬彬有礼的，工作是积极向上的；企业的生产活动应是秩序井然的；企业的买卖活动应是信守诺言的，诚招顾客的；企业的厂容厂貌应是文明清洁的等等。
上述三个层次的企业文化建设工作，应该相互结合地立体式进行，在抓好深层次文化的同时抓幔层、表层文化建设，抓于内发乎外，反过来也一样，抓表层、幔层文化，也必须落足在搞好深层文化这个基点上，着眼于内着手于外，有虚有实地进行。
例如，北京铁路局临汾分局把“企业文化”分解成若干要素进行构建，他们的分解要素有：安全生产、优质服务的价值取向；惟先是学、拼搏攀登的企业哲学；遵章守法、爱客爱货的企业道德；实事求是、雷厉风行的企业作风等。此外，他们还在企业制度建设、职工教育、思想工作、群众文化、厂容厂貌建设等方面做好工作。
做好“共”的工作
须强调，企业价值观的确定，企业制度的建立，各种表层文化的实现，都要根据老子的“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为原则，以做好人的工作为出发点去塑造。就是说，要充分发挥企业职工的作用，在“共”字上下功夫，“共识”———全厂职工认同；“共建”———全厂职工努力构建；“共享”———其效果归全厂所有；“共约”———全厂职工的行为受制于企业的共同价值观。
在“人居其一焉”中，在做“共”字文章时，有一种人更值得重视，那就是被老子称之为“上德”的人，就是企业中那些出类拔萃的人，他们的观念、思想、行为，在“共识”、“共建”中影响尤大。在美国人肯尼迪等两人所写的《企业文化》一书中，就把英雄人物说成是企业文化中的一个重要因素。
建设企业文化更需要被重视的，是被老子称为“侯王”、“圣人”的企业领导者那些人。他们的作用对塑造企业文化关系至大。三十二章中说：“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自动归顺）。”三十七章中又说：“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
建设企业文化，企业的“侯王”、“圣人”提倡什么，反对什么，为人处事，言谈举止，对企业观念的确定，行为规范的树立，起着决定性的作用。为此，企业领导人必须努力提高素质，严于律己，好自为之，以身作则。
“企业文化”力求个性化
讲两个个性：行业个性、企业个性。
行业个性，如铁路运输行业的企业，其企业价值观应树立安全生产、优质服务意识；商业银行的企业，其价值观应注重在热情待客、上乘服务上。
企业个性，不同企业应有不同的企业个性，如北京百货大楼，该大楼是商业服务企业，其职工张秉贵生前创造了“一团火”的服务精神，该大楼就把张秉贵生前所创造的这种价值观，经过全厂职工的认同，把“一团火精神”共识为百货大楼的“大楼精神”。
“企业文化”的忌与求
构筑企业文化忌形式主义、忌草率行事、忌一阵风。要变“三忌”为“三求”：求真、求实、求效。求真，真心实意地发动全厂职工塑造企业文化；求实，实实在在，不搞花架子；求效，讲究效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