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瑕一生中只做错过一件事,那就是生了白有痕。当年的白无瑕素有锦衣公子之称,素行品性皆是上上之等,可奈何早年遭苗人暗算,被苗族圣女以一味药引相胁才造成了白有痕这错误的存在。
小林锦官道上头,一个衣衫破褛的浪人反着身子坐着黔驴,朗朗的唱着破歌,经过一间小茶馆,闻到酒香就摇晃着身子落地面朝酒馆娘晃去。
“老板娘,嘿嘿,能不能让小的讨些酒?”浪人不知是几天没梳洗,身上一股子的骚味,嘴里头臭的厉害。酒馆娘嫌弃鄙夷的扇了扇衣袖恶声道:“一边去,一边去,浑身臭味,一看就知道是个没钱的。快走开。老娘我还要做生意呢。”老板娘身段极好,模样也是顶好的。可惜就是身上的脂粉香太浓了,受不了。
“哎哎,老板娘,小的不要好酒,你就给小的来些劣酒也成啊。”浪人打着嗝,硬是缠着老板娘讨酒喝。老板娘被缠的不耐烦了,就一酒篓子扔上桌,啐了他一口唾沫:“酒鬼一个。”
浪人见有酒喝,就乐呵乐呵的伸手去,刚碰到酒篓子,哪知一把岳岩大关刀连篓带桌的给劈成两半。酒没了,浪人看着那酒一直滴,一脸的哭相
“白有痕,你这王八羔子,灭了我九狼寨,今天我要你给我的弟兄填命。”一小矮个子扛着一把比他高不知道几的大关刀,甚是好笑。浪人依旧看着那酒似在悲泣,就在矮个子刚想说第二翻话的时候,就给削了一只耳朵,后背还中了好几只毒镖。矮个子还没缓过来,就这样去见阎王了。
“寨主,你怎么出手快了啊,不都说是让给我的么。”方才还瞧不起浪人的老板娘刻下像换了个人似得,不若方才那撒泼,扭着细腰,纤纤素手抚摸着浪人的胸膛,颇生妖娆。浪人冷眼瞥着老板娘,打掉老板娘的手,脱下衣裳,穿上不知打哪来的一群白衣人士递来的锦衣。冷色道:“等你下手了,那早晚得要毒发生亡。”浪人不若方才那难看模样,换了件衣裳,整好面容,活脱脱的一名俊男子。他话才落下,那老板娘突然一声哀嚎惨叫,就没了身影,连骨头也没剩下,只留着地上一滩血水。
“无名,金斌到哪了?”
“襄州。”
男子身后并无一人吱声,瞧方才那一声回答,想来定是在百里之地传过来……
襄州城里头有两件大事,一件是城主柳无盐的大喜事,一件就是巨贼帮死了帮主头的事。这喜事跟丧事恰好的撞上了,想来也是忌讳。可柳无盐也不是个信邪的,偏生就是要在这关头娶妻。弄得婚事有些冷,到场的人要么就真真不信那些邪乎,要么就是凑个热闹不怕死的。反正人数不多。却也恰恰给柳无盐些颜面。
夜里头说不上热闹,劝酒的也没怎么劝酒匆匆离开,省的回去的路上碰上些不干净的。于是柳无盐就提早了进新房。
“如何?”来人无声立在一白衣男子身旁。
“不如何,无聊的很,听着些嗯嗯啊啊的,还不如去青楼快活。”白衣男子斜躺树枝桠头,翘着个二郎腿。嘴里衔着根芦苇杆。忽生一记烈的厉害风刮破了他的脸,一丝丝血渗了出来。惊得男子一个落雁平沙伏卧临地。挺直腰板冲来人怒斥:“呵,你怎就不吱一声,忽的就是阴的。不许说就不说,劳什子的反正那人也不是个什么正主,就你最听他的话。”
“金斌,他是不是个正主也轮不到你来咋呼。”来人拂袖,不消就没了影。让金斌啐了他一口,骂了句“狗贼”就继续做树上君子了去。怎知,却瞧见了一幕有趣的情景。
柳无盐的小妹弯着腰蹲在新房窗边,想来也是对里头颠鸾倒凤的事感到好奇。金斌嗤笑柳无盐真真有个好妹子的时候,却见那娃硬生生的戳破窗,然后放了条蛇进去,不到片刻,房里头就传来两声闷哼就没了事了。
那娃左顾右看的,瞧见没人就打开房门进了去,然后就偷偷摸摸的捂着一袋子又跑了出来,走了。金斌觉得不对劲,就跑了进去,房里头的旖旎气息仍在,可床上躺着的两个人却保持着那交合的姿势动也不动,来定是死了。金斌惊觉不妙,忽生想起寨主交代的话,就赶忙四处翻找,怎知,还没找到就让护城的侍卫,以及江湖豪杰给逮住了。
带头冲进来的蓝衣少侠瞧见柳无盐的死状,惊得怒气一发,抽剑一指:“你是谁,竟然杀了柳城主?”
金斌瞧见这来的人远比参加婚礼的人来得多,心里蔑笑了,念道:这定是事先安排好的。金斌不发言语的看着他。白衣拂袖,落地的是一声惊雷,弄得四处白烟,转眼就消失在众人眼里。
这障眼法金斌使得有些烂,可是拿来骗那群所谓的正道还是可以的。他无声息的虚晃过那群人,在出门的时候正好眼尖,就瞧见了那柳小妹,嘴角的一抹残笑难以察觉。一把就拽过还没反应过来的柳小妹跑了。
襄州的夜里头闹哄哄的,各家各户知道城主惨死的消息快的让人有些匪夷所思。金斌站在山间上,看着山下一群的闹哄,啐了一口骂了句:“狗娘养的,爷我竟然被人陷害了!”金斌一双好看的眸狠狠的瞪着晕了的柳小妹。啧了声,嫌麻烦似得用脚踢她的鞋尖。真真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啊。
“喂,爷我知道你醒着,别给爷打马虎。”
金斌刚说完,柳小妹就抬脚冲金斌踹去,幸亏他躲得快,不然那子孙根就没了。
“哎,你这丫头真心狠啊,弑兄灭嫂,还不知廉耻的踹一个大男人的那儿,你……”金斌怒气不知打哪发。只见柳小妹冷眼瞥了他一眸子道:“我兄长明摆着是让你给杀了,你竟敢说是我做的。你一个大男人绑着一个小女子来荒山野岭,还不懂怜香惜玉,我怎的就不能踹了。”
金斌听了哎哎哎的绕着她蔑笑道:“哟哟哟,自己干的事儿自己还不承认,我那时确实瞧见你如何杀害自己兄长,怎的,敢做不敢当啊。呸,算个鸟名门世家。”
柳小妹听罢,双眸怒瞪着金斌,手握成拳状:“我一个不会武的弱女子,怎的杀害我亲人,再者,我是因为兄长大喜之日才从云来山回,一回便让你给抓到这了,你莫要无凭无证的就血口喷人。”
金斌一听,愣住了,一把把住柳小妹的脉门,果真发觉毫无内息可言。俨然不是个练家子的。可讶异归讶异,仍旧还是心存怀疑。谁不晓得眼前这女子看似柔弱,实则身怀绝世之功。
他绕着她打圈,心里细细的想着:倘若她真不会武,那那时候瞧见的颇生灵巧的身影又会是谁。金斌越想越发的觉得不对劲。
寨主让我来一趟襄州只是取柳无盐身上藏着的《京师绝卷》,如今却是死了人多生事端。难不成里头藏了些什么…………
金斌越想便觉得这趟不该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