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地上地下情
他们这一对“师生恋”如此张扬，几天后，消息毫不意外地传到了系主任那儿，他可是出了名的顽固老古董，一听到这消息顿时就铁青了一张脸，立马把展曦照和王由崎给征召去了。
“你们俩真的是……情侣关系？”系主任难以置信地再次确认。
“嗯。”展曦照明摆着就是要十指紧扣以示十二万分的肯定。
系主任又是叹气又是踱步的，来回走了几遍，才开口说道：“地下情好吗？”
“啊？”两人异口同声，为系主任的提议讶异不已。
“就这样，我对外宣称没这回事，你们呢就玩地下情，我们不公开，可以吗？”系主任半带请求地说出自己的建议，明显他自己也觉得这个提议挺扯的。
“可是，会有人相信吗？”王由崎皱眉问道。
“死不承认，谁能拿我们怎么着？”系主任在这方面明显十分有经验。
“大学生就算结婚生子都没问题，为什么谈个恋爱还要偷偷摸摸的？”展曦照的斯文有礼一碰上跟崎崎有关的事就开始变得孩子气。
“可是你是她的老师！”系主任激动得拍桌，“师生恋！”
“我没当她老师之前就已经在一起了。”展曦照居然还企图纠正他的说法。
系主任气得没当场心脏病发，他威胁似的道：“这学期王由崎可是有3个专业必修的学分在我手上，要想让一个学生不及格，补考再补考再补考有多容易，相信你们都很清楚，对吧？”
卑鄙！王由崎扯扯展曦照的衣袖，不让步也不行了，系主任向来就是让人挂科的能手，即使没有得罪他，她也没有十足的信心能过，要是……
展曦照从她像小狗般可怜兮兮的眼神里读懂了她的意思，虽然他极不情愿两人要偷偷摸摸地恋爱，但是他总不能牺牲崎崎的学业，都怪他想****夜夜守在她身边于是来这里当教授，结果反而适得其反，只能远观不能近赏了。
“暂时答应你。”反正之后就没有系主任的必修课了，这剩下的两个星期，他们就先忍耐一下好了。
自那以后，他们在校园里不得不保持距离，一起吃饭中间也要隔开几张桌子，一起散步时要分走在路的两侧，就连一起去看电影也要前后脚坐在前后排。
这种日子太折磨人了！不过展曦照可也没闲着，他在校园里找到个荒废的体育用品室，才终于可以在这里把那个可望不可即的人儿抱在怀里。
“好不容易脱离了爷爷的掌控，现在又被另一个老古董盯上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地跟你在一起？”
难得看见展曦照满腹牢骚，崎崎轻笑一声，转身反抱住他。“现在这样不也挺刺激的嘛，就像偷情一样。”
展曦照狡黠一笑。“偷情的话应该更刺激一点才对，例如……”才说着他便将怀中的人儿吻得天旋地转，手还不安分地探进她的衣内，肆意游走。被他爱抚的感觉太舒服，崎崎都忘记了要反抗，如此这般还真有偷情的感觉呢。
等到展曦照摸到她背后的bra扣时，崎崎突然想起要刹车，可那家伙玩得兴起，她只好在他热吻中的唇上用力咬上一口。展曦照“哎呀呀”地喊痛，抚着自己受伤的嘴唇，申诉道：“哪有人那么狠心的啊？”
崎崎不以为然地浅笑道：“这是给色狼的教训！”
“好吧，色狼以后不非礼你了，你可别后悔啊！”展曦照故作狠心地威胁道。
“那我非礼你好了。”崎崎嬉笑得甜美，迎上去搂住他的脖子，掂起脚轻吻他嘴唇上的痛处。
残破的木门突然嘎吱作响，吓得崎崎下意识地往后缩，一个踉跄就跌坐在地上，手臂不小心被生锈的铁架划了一道伤口。
“好痛……”崎崎担心地望向门口，原来只是风太大，把坏了门锁的门给吹开了。
展曦照小心翼翼地察看她的伤口，还好伤得不算深，他掏出干净的手帕替她稍微清理了一下伤口，然后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他一声不响的，反倒令崎崎紧张起来。曦照不可能对她的喊痛无动于衷的，他的反常表现让她感觉到气氛不对。
而展曦照只是默默地把她抱起来，往医院走去。崎崎有点怯怯地开口：“其实我只是手受伤，你不用抱着我去的。”但他不容置辩的眼神让她不敢再多言。
因为她被锈铁刮伤，所以除了处理伤口之外，还要打破伤风针。从进医院开始，展曦照除了跟医生简单说了几句话之外，也还是什么都不说，一直很沉默。
“曦照，你是不是生气了？”崎崎特意把受伤的手臂藏在身后，“是我粗心大意嘛，对不起啦。”
“你又没有错，受伤的是你，干嘛还跟我道歉？”展曦照脸上的倔强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愧疚，要不是因为他，崎崎根本就不会受伤，“如果跟你在一起的是别的男人，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他谈恋爱，不需要偷偷摸摸，还害自己受伤。”
“展曦照！”崎崎怒目相向，她受伤有什么大不了的，这点小事情就让他说出这种话了吗？“不要我就直接说！”
“崎崎……”
展曦照深情地凝望着眼前这个边生气眼里却边泛着泪光的可人儿，嘴角扬起温柔的笑容。“从学校宿舍搬出来，我们住在一起。”
这个突如其来的提议让刚刚还在生气的崎崎顿时没了反应。住在一起？虽然说他们最初相识的时候就是住在谷家的，但是很明显，这样两个人“住在一起”的含义可要比那时候丰富得多。
“你是说……同居？”崎崎百感交集，既期待也恐惧。
展曦照仿佛看透她内心的不安，在她的额上印上安定的一吻，浅笑着道：“只是单纯地住在一起，不要想多了。”他才不会勉强她怎么样，况且，那些事情他还是希望留到结婚之后再说，他可是一个很传统的男人。
“我……我哪有想多啊？”崎崎死鸭子嘴硬，明明刚才就已经紧张地纠结着该买怎样的新内衣……
“现在我们白天上课不能走得近，如果连晚上都不能见你抱你亲你的话，我会疯掉的。如果我们住在一起，有了自己私密的小天地，那就不用像今天那样冒险了，我舍不得再看你受伤。”虽然展曦照很希望她能答应，但是他从来不强人所难，“如果你还是觉得这样太急进的话，拒绝我也无所谓。”
崎崎莞尔一笑，调皮地说：“谅你也不敢怎样，‘色狼’今天不是已经受过教训了吗？既然你那么舍不得我，那我就大发慈悲，许你吃饭、刷牙、睡觉、起床都见到我，只要你不看烦了就好。”
“真的吗？”展曦照没想到她真的会答应，此时兴奋的神色不禁溢于言表，“不许反悔哦。”
“反悔会怎样啊？”崎崎故意装作一脸忧心地问道。
“也不会怎样啦……”他收敛自己的兴奋，不希望她纯粹为了迎合他而勉强自己。
崎崎忍住笑意，突然跳转话题：“你会煮饭的吧？我想吃椒盐大虾、鸡丝玉米羹、虾仁炒蛋……”
“啊？”展曦照一头雾水。
“副教授，你不准备帮你的室友煮饭吗？”崎崎笑得天真烂漫。
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展曦照露出清爽的笑容，“可以啊，不过室友也要帮忙，不许偷懒！”
贪睡的谷青森一直到日上三竿才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露脸，连母亲余敏都拿他没办法，这臭小子就是这样才会一直被谷添误以为是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的。
“妈，爷爷在那边接待什么客人啊？”青森把手框在眼睛周围，认真远望，可这个大厅实在太宽，从这边到那边距离远得让他观察不到一点线索。
余敏若有所思地放下了茶杯，也望向大厅的那边。“又是牛皮纸文件袋又是照片的，看架势应该是什么私家侦探之类吧，可是调查对象是谁，我就不清楚了。”
“私家侦探？”老妈对这个还真熟悉，说不定这屋子的哪个角落就有连老爸都不知道的一本“相册”呢。
不过谷青森转念一想，最近有谁会值得爷爷费心调查呢？说不定爷爷调查的就是曦照跟崎崎呢！不行，他得过去看看是什么状况！
谷青森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在桌上随手拿起一件松饼吃了起来，闲话家常似的说：“这照片拍的是谁啊？没看出来。”
“你大哥都认不出来，傻啦你？”谷添眉开眼笑地取笑道，尔后转向那位私家侦探，“你确定他们的感情状况不好？”
“谷先生，这些就是截至昨天我们所拍到的照片，看这照片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接触了，在同一个校园里面，两人的交流如此隔阂，不用我再怎么分析，老先生你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吧。”私家侦探把照片像扑克牌一样摊开在谷添面前展示。
谷添一脸笑意从容地道：“我就知道他们维持不了多久，这么快就厌倦了，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不好玩呢，哈哈哈。”也不知道是谁之前忧心忡忡的，现在倒说得好像一切都在他预言之中。
一旁的谷青森情绪可就大不同了，他们俩分了吗？这未免也太快了吧，照他对曦照和崎崎的认识，他们都不是玩感情游戏的人，怎么会……
当天晚上他就跑到展曦照那儿拍门。“曦照，曦照！”
哪知开门的竟然是崎崎！她见到青森一阵惊喜，“你怎么会来啊？最近都没跟你见面了，快点进来啦，今天晚上曦照煮了好多好吃的！”
“啊？”谷青森本来是打算来安慰展曦照的感情创伤的，哪知一进门就看见他俩温馨甜蜜得像是新婚燕尔。
展曦照从厨房往外喊道：“崎崎，别拿招待青森当挡箭牌就不进来帮忙，鳗鱼快要跑掉了！”
“哎哟，我又不会抓！”崎崎怨声载道。
“它快要滑进排水口啦，快进来！”
“啊？我的鳗鱼！”听见这噩耗，崎崎终于肯移动她的尊脚，三两下冲进厨房里。
坐在客厅的谷青森只听见里头一阵兵荒马乱，于是他十分明智地选择了充耳不闻，转个电视台看六点半新闻，等他的晚餐自动献身。
半小时后，丰盛美味的大餐铺满了餐桌，惹得三人都迫不及待地开动。
“你们才两个人，需要做那么多好吃的吗？”谷青森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还要诸多质问。
“今天是试吃会嘛，有你吃的还这么多话！”崎崎吐舌头表示不满。
青森的突然造访有点不自然，展曦照则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青森，今天来找我有事？”
“我……”谷青森有点欲言又止，眼神游移，“我以为你们俩分了。”
他们动作一致，齐刷刷惊讶地盯着他直看，看得他浑身不自在。谷青森打断他们笔直的注视，说：“又不是我说的，是爷爷请的私家侦探说的，他拍了一大堆你们互相不瞅不睬的照片，又说你们一直都没有交集什么的……虽然曦照跟我说过你们俩和好了，但是，照片看不出来是造假的啊……”
谷青森怯怯地说完一堆，以为会引来什么后果，结果只惹得那两人一阵捧腹大笑。迎着他可怜的困惑眼神，展曦照只好把系主任要求他们搞地下情的事情从头到尾给他说一遍。
“搞什么嘛，太扯了吧！”谷青森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真相。
“原来爷爷还是没有死心。”展曦照泄气地搁下了饭碗，“青森，你怎么就不能表现积极一点？让爷爷看到你是多么出色的一个孙子嘛！”
“别别别！这种事情，没被抓住就是幸，不幸被抓才认命。我才不会自投罗网。”谷青森不是讨厌继承，只是这责任太大，他害怕自己应付不来。“对了，今天我看见爷爷得知你们分手的消息之后，好像打了个电话确认什么似的，总觉得是跟你们有关的，你们俩还是多留个心眼比较好。”
隔天就开始一连几天的期末考了，送走青森之后，崎崎就抱着一堆资料和专业的书埋头苦读。谁让她平常不努力，永远都是临时抱佛脚呢！
差不多快十二点，曦照才轻声地敲了敲房门，进房看见崎崎在书桌前半睡半醒的，他唯有自作主张把她的复习资料都没收过来。“好了，已经很晚了，现在再看也看不出什么来，早点睡吧。”
“呜呜～不要啦，说不定我还没看到的那一页就是考的那一题！”崎崎连耍赖也不如往时的神采奕奕，还打着哈欠，更不用说要抢过曦照手中的复习资料了。
“他考的就是你复了的，所以你可以安心睡了。”曦照不许她任性，他一下便腾空抱起了崎崎，“乖，睡觉。”
不管她如何有气无力地挣扎，他依然坚持。曦照轻轻地把她放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也在她身边躺下，在她的眼帘上轻轻一吻。
没过两分钟，崎崎便沉沉地睡熟了。他凝望着这样在他面前毫不掩饰的自然脸庞，心底突然涌起阵阵温暖，这样每天看着她睡去再看着她醒来，会是多么平凡且幸福的一件事。
他从小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不知道所谓的夫妻到底该是如何的，但自从遇见了崎崎之后，他发现自己很想为她提供一个家，给她一些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温暖。这是不是很异想天开呢？
但他的的确确这样期盼着，也一点点为这个目标努力着。要求同居是他的第一步策略，总有一天，他会把崎崎娶回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