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邦听到陈安妮的话,眼里的精光一闪,问道:“上次回来的人,是不是说那个小杂种的身边有人帮忙?”
陈安妮的眸子一缩,说道:“大哥的意思是……”
“也不一定没有可能。”
陈安邦跟陈安妮说话间,丁扬和李妙可已经跟着陈镇雄走进书房,佣人给三个人端上来一壶茶,陈镇雄率先拿起一杯,说道:“试试看,雨前的龙井,新鲜的,味道不错。”
丁扬跟李妙可也跟着拿起茶杯,只听陈镇雄问道:“李兄有什么话要师侄女带给我?”
李妙可喝了口茶,把那景德镇的瓷杯握在手里,品味到舌尖的甘甜和茶香,看了一眼丁扬。
丁扬清清嗓子说道:“其实不是妙可父亲让我们来看你。”
陈镇雄的目光一闪,面不改色的说了声:“哦?那是怎么回事?”
丁扬继续说道:“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这个?”
说完把陈建安和陈灵的挂坠从衣兜里拿出来,放在陈镇雄的面前。
陈镇雄看到那对挂坠眸子一紧,蓦地抬头看向丁扬,声音里有些低沉:“他们在你手里?”
说完话又看向李妙可,问道:“世侄女想用我的儿女换什么?”
李妙可面上一紧,说道:“陈叔叔应该是误会了,要不是丁扬,陈建安和陈灵现在应该已经跟伯母团聚了。”
“你说什么?!”陈镇雄的表情一变,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周遭的气氛一边,气场变得很低,然后问道:“你是说……”
李妙可点点头,丁扬接着说道:“是我在大街上救了陈建安,他差一点就被人打死。”
陈镇雄看了一眼丁扬,上下审视了一眼,紧张的问道:“我问你,阿英怎么了!”
阿英是谁?丁扬和李妙可同时一怔,然后问道:“阿英是谁?”
陈镇雄倒吸一口气,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缓缓说道:“建安的母亲。”
原来是这样,丁扬顿了顿,看到陈镇雄紧张的样子,看来陈镇雄是真的喜欢陈建安的母亲,然后说道:“我听陈灵说,她母亲去世了。”
“去世了?”陈镇雄保养得当的脸上好像顿时老了十几岁,挺直的脊背忽然颓然的靠在椅子里,喃喃的说道:“去世了……怎么去世的?”
丁扬摇头,道:“这个我不清楚,听陈灵的话,应该是生病。”
陈镇雄的眼里有些湿润,倒吸一口气,又重新坐好,喝了一杯茶,又倒了一杯,这才问道:“是建安他们嘱托你们来找我的?”
“外面都传您的病很严重,最近他们兄妹很不安全,有好几次差点就丧命,是我自作主张,想来看看陈叔叔是什么意思?”
丁扬缓缓说道,语气郑重。
陈镇雄又看了丁扬一眼,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一股子正气,目光雪亮,虽然嘴角是不是的会带着一丝邪魅的笑容,但仍旧遮掩不住他身上的霸气。
以后必将是个可塑之才,也许这个天下他们已经坐不太平了。
陈镇雄淡淡说道:“我只想让他们兄妹能够平安的度过下半生。”
丁扬和李妙可闻言一惊,陈镇雄话里的意思,就是根本没有准备陈建安兄妹的遗产,并且也没有想要任回他们的意思。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陈建安他们被追杀,您也知道呢?”李妙可此时出声问道。
陈镇雄摇头,神色有些疲惫的说道:“我不知道。”
“但是我看您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李妙可接着说道。
“只是外强中干罢了,外面说的没错,我已经没几天的活头了,所以他们才这么大胆!”陈镇雄说到这,气愤的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
“陈叔叔,既然你想他们兄妹平安,为什么不把他们送走,就这么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好像跟您的意图不符?”丁扬开口问道。
陈镇雄冷哼一声,说道:“我一开始是这么想的,对他们兄妹不闻不问,以为家里这几个能消停点,可是现在我后悔了。”
丁扬跟李妙可迅速的交换了一下眼色,这么说陈建安本来有可能得不到遗产,是他们把消息带给陈镇雄,这才让他改变了主意,看来是因祸成福?
丁扬挑挑眉毛,说道:“现在陈建安他们兄妹的安全得不到保障,我跟妙可也不能时时刻刻都保护他们,陈叔叔我想听听您的意思,如果有用得着我们到地方,我们一定尽力。”
陈镇雄看了一眼丁扬,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现在还不能认他们,放在明面上,他们更容易受伤,今天晚上我会叫律师过来。”
“这恐怕行不通。”丁扬皱着眉毛否定道。
“怎么?”陈镇雄一惊,反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李妙可也不明白丁扬的意思,只见丁扬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继续说道:“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外面的保镖对陈小姐毕恭毕敬,很是维护,按理说保镖只要少爷小姐们不需要,就没必要做的这么全面,可是他们的表现太明显,就好像现在陈家是少爷小姐们的天下。”
李妙可想到刚才那个叫周武的保镖戏弄自己的事,也点点头说道:“确实是这么回事。”
陈镇雄的脸色很不好看,没想到他生病的这期间,陈安邦和陈安妮竟然把家里的保镖都换了,怪不得这些天公司里的情况都变的少之又少,看来也是他们兄妹操控起来。
“我能不能麻烦你们一件事?”陈镇雄毕竟是白手起家的成功人士,遇到这种事也只是稍微吃惊了一小会儿,就开始想到办法。
“您说。”丁扬把身子往前倾了倾,表示自己在听。
“我二儿子现在在海外帮我管理产业,你们想办法跟他取得联系,他……跟他们不一样。”陈镇雄说到自己的二儿子陈安国,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丁扬看了李妙可一眼,点了点头,问道:“然后呢?您想怎么办?”
“现在不能打草惊蛇,你们在这呆的时间久了,也不利于你们,我会找人保护你们,我跟他们说你们明天一早就走,但是你们想办法下午就出去。越早走越好。”
说到这,好像很累,陈镇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低声说道:“我已经错了一次,我不想再错一次,是我对不起阿英。”
丁扬垂着眸子,猜想陈镇雄跟陈建安母亲的事,也许陈镇雄并不是不想管陈建安,只是想偷偷的给陈建安兄妹安排下半生都衣食无忧的钱财,只是他们同父异母的哥姐一分钱都不想给他们。
“其实……”丁扬的脑袋转了两圈,继续说道:“其实还有更简单的办法。”
陈镇雄的眼睛一张,看到丁扬认真的神色,问道:“什么办法?”
李妙可也同样去看丁扬。
“就是召开记者招待会,把股份和家产现在就分出去,公众的监督下,陈建安兄妹得到好处,如果他们出事了,矛头肯定指向陈安邦和陈安妮,他们不会傻到成为众矢之的。”
丁扬的声音刚落,眉间就一热,忽然站起来走到门口,把房门反锁,紧接着问道:“陈叔叔,您现在还能不能想办法调动其他的保安?或者您还有没有兄弟姐妹能马上赶到陈家?”
“怎么了?”陈镇雄见丁扬神色这么凝重,心中也是一跳。
“我觉得我们的到来,他们兄妹已经起疑心了,恕我冒昧,您的遗嘱不知道是不是没有陈建安他们兄妹的份儿,如果您现在就病重,或者再也没有机会改遗嘱,那样,他们兄妹也会随您而去,不管是不是资源的。”
丁扬这话说的已经很严重,在一些有钱人家里,也不是不可能为了争夺遗产而使出一些手段,现在外面都知道陈镇雄“病重”,但是重到什么程度,别人不知道,要不是他们今天过来,也不知道陈镇雄这么精神。陈镇雄和李妙可顿时一惊。
刚才丁扬预见到了这两兄妹像受惊的兔子似得,想要谋划杀死自己的老子,独占财产,让他们一母同胞的兄弟陈安国都没有钱拿。
丁扬忽然可怜起陈镇雄来,要知道有钱人有有钱人的痛苦,陈镇雄有子女五人,两个靠不住的,两个不能见面的,一个有点出息的,现在还不在身边。
养了两个中山狼,为人父母的,肯定会寒心。
只见陈镇雄表情严肃,思索了一会儿,走到书桌边,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不一会电话就接通了,陈镇雄对着电话说道:“福伯,是我,现在你带些人回陈家来接我,最好要快。”
说完就挂上电话,丁扬眉毛一挑,可见陈镇雄也给自己留了一手,要不是不会这么简单几句话对方就明白他的话。
陈镇雄走到丁扬面前,在商场摸爬滚打半辈子,现在竟然要依靠一个一面之缘的后辈,丁扬这种气度,竟然连陈镇雄都觉得为之折服。
“现在该怎么办?”陈镇雄问道。
丁扬笑了笑,发问道:“陈叔叔家的保安配枪么?”
“当然没有。”陈镇雄否定道,他以前就觉得保安配枪是件十分不安全的事情,所以就明令禁止不准用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