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完全不是外面的灰暗和闷热,相反清爽怡人,开满了紫色的小花,那就是名为接引之花的曼陀罗,也称彼岸之花,将这山谷装点得清新怡人。
山谷的两边是光滑如镜面的万丈悬崖,就算有工具也爬不上去,几番探索之后,玄翎终于无奈的放弃了找寻出路的念头,躺在山谷的草地上,冀望于巨人和方明能找到自己。
闲来无事,玄翎便掏出大光明塔把玩,在没有发出光的时候,这个名字威武堂皇到能吓住一群人的宝塔就象个垃圾堆里拣出来的废品一样,浑身脏兮兮的粘着一层灰。
玄翎用尽所有的眼力试图往塔里面窥视,不过什么都没看到,却意外地在塔的底部发现了一行模糊的刻字:“如意天封印于悲山西山门一角,共计111尊。”
玄翎有点激动,他很肯定这应该是他当年刻下的,对于巨人口中那个遥远的自己,玄翎比其他人的好奇心来得都要大。
威风凛凛的掌尊为什么会沦落到只是一个首席弟子,还被人困在这里出不去?大家口中讳莫如深的惨败原因究竟又是什么?
研究了半天,结果却一无所获。悲山这个名字闻所未闻,可能是如意天里的一座山,但那111尊却很有意思,尊通常用来用作天上很有地位的神佛的称呼,自己不记得似乎也从来没有在任何典籍上看到过有多达111尊神仙被封禁的消息。
但这宝塔底部的刻文又不太可能是作假,到底封禁的这111尊到底是什么神仙呢?为什么如意天要封禁他们呢?
玄翎正对着宝塔的底部出神,丝毫没发现宝塔的顶部微微发光,一道细微到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红光射到了山谷两边的峭壁上。
又把玩了一番,玄翎索然无味的将宝塔塞回到腰间,叹了口气,准备继续思考如何脱困。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山谷微微的颤动,好像是发生了地震,为了确认,玄翎转向一边,看到草木也在微微的发震。
玄翎立刻跳了起来,准备往外逃去,万一真的把两边的峭壁给震了下来,压死在这山谷中,那可真是太冤了。
脚步刚刚挪动,玄翎的身子就轻轻的一颤,不由自主地停下了,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山谷的其中一面镜壁,双眼大睁,嘴巴大张,脸色苍白,尽是惊愕之色。
因为他清清楚楚地看见,就在那面跟镜子一样光滑的石壁上,居然出现了歪北斗的七个亮点,它的排列方式,倾斜角度都跟自己当时在密云岭那边看到的一模一样。
地府里面怎么也会出现歪北斗,而且还是在这个被西天禁忌的地方?
那七个亮点变得越来越亮,震动也越来越厉害,玄翎的心里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好奇,他太想知道这歪北斗下面到底隐藏着什么内幕,为此他不惜甘冒生命的危险。
他放弃了逃跑的打算,来到那镜壁面前,踮起脚刚好能触摸到那七个亮点,一股温暖的力量传入自己的掌心,让全身血液都仿佛沸腾起来一样。
玄翎怔怔的看着,怔怔的抚摸着,一遍又一遍,体验着前所未有的感觉,整个人仿佛痴呆了一样。
“哎哟!”玄翎的手上传来一阵疼痛,原来是其中一根手指不知道被什么戳破了,他赶紧收回手来,疑惑的看向镜壁,上面光滑得连个蚂蚁都站不住,怎么会把自己的手划伤呢?
一滴殷红的血迹显眼的染在镜壁上,慢慢的浚染开来,由深红转为淡红,再由淡红转为无色,仿佛被这镜壁吸收了一般。
强烈的震动毫无预兆的突然到来,使得全然没有准备的玄翎干净利落的摔倒在地上,可他没有流露出任何疼痛的表情,相反整张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镜壁上的歪北斗光芒正在逐渐暗淡,不,应该说整面镜壁都在开始发放光芒而掩盖了那七点星芒来得更恰当一些。
没一会儿,山谷周围的所有镜壁都发放出了一种穿透力极强的怪异光芒,地面的震动也越来越激烈。
然后,几行大字若隐若现的出现在镜壁上,从只是模糊的一个倒影到最后清晰到一笔一划一勾都清晰无比。
那些大字迸发出耀眼的金光,那是一种玄翎从来没有见过的金光,跟大光明塔放出来的不同,这些金光里面隐隐有粒子在流动,如同管子里面的流水,缓慢而无声的流动着,在无声无息之间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神圣感。
玄翎几乎屏住了呼吸,脑海里一片空白,彻底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因为那几行字写着玄翎一度认为最不可能出现的话:“如意天掌尊封印111尊佛在此后,自创三十六手印留于此地,静待天缘。”
佛!是佛!!!111尊是佛!!!!
如意天掌尊封印的是佛,是多达111尊佛!
玄翎感觉自己几乎要晕了过去,111尊,西天有佛称号的也不过就五十来尊,哪来的111尊佛被封印?
但是那金光所迸发出来的不怒自威高高在上的俯视感压迫得玄翎喘不过气来,这种恐怖的感觉从来没有感受过。
玄翎是一个聪明人,聪明就聪明在他不需要人家特意教他,就可以分辨这种强大的压迫气息来自于它的拥有者至高无上的地位和尊崇。
而这种气息来自前世的他,如意天那位神秘的掌尊就完全合情合理。
正因为这种气息的存在,才使玄翎最终相信,虽然他无法找出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但是在这个山谷确实曾经封印过111尊佛。
这也就完美的解释了,为什么西天尊贵无比的佛老会不惜劳苦千里迢迢地来到地府,会不惜动用那么厉害的禁咒秘法耗掉自己的法力,为的就是封印这个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同任何异常的山谷。
原因就是为了封印这个真相,为了封印这三十六个手印。
然而,命中注定的,终究是注定的,缘分牵住的,始终都剪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