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仍然坚定着自己对玄翎的一贯印象:“如果这就是最高境界的离坎分合,我也能弹出来。”
玄翎轻轻的抚摸了那只黄莺的羽毛,起身道:“你错了,我并不会什么离坎分合,我只是知道了她心中所想。”
宋帝王激动的道:“她喜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曾经以为就是我,但是她并没有醒过来。”
玄翎正色道:“我只是用琴声向她传达了一个含义:你喜欢什么就自己去拿。”
宋帝王呆若木鸡:“什么?这算什么喜欢?”
玄翎道:“不是吗?她喜欢什么要让她自由去选择,而不是让你或者我来安排。一直以来,你都没有倾听她心中所想,只是固执的以为自己安排的道路对她就是最好的,所以她才会因为担心你走向极端而自己选择了另外一个极端。”
宋帝王惊呼出声:“……是这样。”掩面而至失声,黄莺飞到他的头上,将头轻轻的磨蹭着他的耳朵。
玄翎叹道:“世界上没有什么离坎分合,那个记载也许是民间对以琴寄意的一种美好描写。幸福来之不易,你好好的抓住吧。”
玄翎对巨人和方明使了一个眼色,二人会意,抓着秦广王就往殿外走去。
“掌尊请留步。”宋帝王突然追了出来。
方明叫道:“喂,说话不能反悔啊,我们赢了,就该放我们过去,就算没施展出什么分分合合,毕竟你老婆活过来了呀。”
宋帝王含笑道:“不是,我有一句话想对掌尊说。此恩此德,我没齿不忘,他日如有需要,愿效犬马之劳,绝不推辞。”
玄翎呆了一下,脸上随即浮上一个狡黠的笑容:“让你去打玉帝干不干?”
“哈哈。”爽朗的笑容在宋帝王那清秀的脸孔上荡漾开来,仿佛一瞬间回复了那个在山谷里面充满活力的青年男子,他抱拳施礼完毕之后,大踏步进了殿。
方明愤愤不平的道:“看,欺软怕硬的人哪,让他去打天庭就不干了。”
玄翎笑着,目光含有深意的看着宋帝王的背影,心想,天庭不会用人,只懂维护所谓森严的等级,迟早自取灭亡。
三人收拾心情,准备向下一个殿进发。
经历了两个殿之后,大家的心都放松了不少,地府里面并不像民间传说的那样,都是些天庭不要的卑鄙无耻之类,除了非正统出身的秦广王,其他的都比什么仙什么仙要好上了一百倍。
既然天庭有严令不得随便跟他们发生冲突,不管天庭是不是愿意的,好歹他们现在暂时没了性命之虞,若是比拼智力,有玄翎在总能力挽狂澜。
方明突然发现根本不必恐惧地府,自己是三个人当中最舒服的一个,巨人打了艰难无比的一场战,玄翎耗死了无数脑细胞。
心情开阔起来的方明开始有心情跟玄翎说笑:“二师兄啊,琴棋书画,已经比了前两样,书法你写得倒还不错,不过画画我可记得你的天赋不同寻常啊,画朵莲花害师父以为是他的那顶斗篷。”
玄翎斜睨向他道:“三师弟好像很高兴啊,你下了地府之后似乎从来没有作为,下一个殿是不是贡献一下?”
巨人道:“算了,他出马不如我出马。”
方明冷静的道:“若是比赛画人体模特,我可以考虑出马。”
三人正玩笑间,浑然不知大故已经降临,一阵猛烈的阴风突然刮了过来,三人一下子都站不住脚。
方明还不忘自己挟持住的秦广王,抱着他滴溜溜就滚到了台阶下面,全身酸痛。
巨人吨位大,重心稳,因此只是脚步踉跄,没有方明那么狼狈,但是双眼也已经被阴风刮得隐隐生疼,泪水涌出,视线模糊不堪。
这阴风不仅来得猛,去得也快,只一刹那间,又恢复云淡风轻的局面,四周一片安静,山石依旧,仿佛从来就没刮过风。
巨人的脸色如同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暴雨天一般,眼神里面满是愤怒和惊奇,身体因为巨大的震动而微微颤抖。
因为,玄翎不见了。
玄翎的遭遇跟二人一样,他没有受到阴风的正面吹袭,因此没有摔跤,但身体也是摇摇晃晃,加上眼睛酸痛,不停流泪,不得已蹲在地上,双手抱头。
没想到风一下子就过去了,等玄翎站起来睁眼一看,却大吃一惊。
周围的山景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在自己周边长满的是各种各样说不出名字的植物,每一株都张牙舞爪,如同恶鬼的枯爪一般,四处抓伸,狰狞无比。
在自己的前方站着一个人,侧身站着,一袭白色的长风衣,脸上似乎带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使整个头部发着一层朦胧的光芒,看不清他脸庞的具体模样。
玄翎一怔,立刻稳定下心神:“阁下何人?为什么带我到这里来?”
那人回过头来,声音却很是温和:“用这种粗暴的方法带掌尊过来,的确是我的不是,但是事急从权,也是不得已。”
“事急?”玄翎警惕的看着他:“什么事急?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道:“掌尊不必管我是什么人。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来地府是为了什么,也知道你硬闯前三殿是为了什么,你清楚这些就够了。”
玄翎道:“你知道不知道这些与我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单独带我来这里?”
那人道:“我若不单独带你来这里,你待会便可能魂消魄散,枉费了当年自降凡尘的一片苦心了。”
玄翎眉头一揪:“为什么这么说?你凭什么断定我会魂消魄散?”
那人竖起三个手指道:“因为地府的前三个殿把你误导了,第一殿的秦广王当年因为心狠手辣,摧毁如意天有大功劳,所以让他当了第一王,其实却是个完全没有本事的鬼差,欺软怕硬,吃里扒外,因此你们很容易就过了关,还挟持了他当人质。”
“第二殿楚江王,为人文质彬彬,光明磊落,一向对地府争斗之事不感兴趣,只喜风月雅兴,无意与你们为敌,因此一场棋局,笑论天意,你们也得以潇洒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