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思索片刻,楚江王脸色不好的推开了棋桌:“这已经是残局,我若勉强下下去,心力交瘁,更加没有赢的可能。”
方明欣喜若狂:“喂,你刚才说的话可要算数啊。”
楚江王平静的道:“我这关算你们过了,我不会阻拦你。但是我有一句话相告,接下来的那个殿就没那么容易对付了,你们会遇到比我更棘手的对手的。”
玄翎起身笑道:“其实这个棋局也不是死局,还是可以力挽狂澜的,你想知道吗?”
楚江王是爱棋之人,立刻动容道:“是什么?”
玄翎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角度:“更改移动规则,让马能像车一样横行。”
“什么?”楚江王呆愣当场,玄翎三人已经扬长而去。
黄脸鬼差忙忙的跑了进来道:“大王不必跟他们客气啊,让我派兵把他们都追回来,他们分明是使诈赢的。”
“不用了。”楚江王缓缓坐回椅子上,目光迷茫的望着前方。
天意,到底是什么?
经过楚江王一战,秦广王的身子瘫软得更加厉害了,他原本指望楚江王能马到功成,把他救出来。
谁不知道,楚江王的棋艺在地府简直是没得说的,就连玉帝也曾经下旨召他上天与他对弈,没想到居然在玄翎手下败得一塌糊涂,毫无悬念。
不过,幸好还有第三殿,玄翎他们肯定猜不到第三殿的王有多么刁钻古怪,从来跟他打赌没有不输的。
秦广王正在盘算自己应该在第几殿脱困,眼睛却瞥见两道巨大的黑影不动声色的从玄翎背后掠过。
秦广王认得那两个黑影,又惊又喜,拼命摇手叫道:“牛头马面,我在这里,快来救我啊。”
牛头马面?巨人立刻紧张得护在了玄翎的身后:“牛头马面在哪里?好啊,堂堂地府两大将军,居然干这种偷袭的宵小之事,传出去地府还有什么脸面上天庭?”
话音落后,从旁边的灌木丛中走出两个脸色阴沉的巨大妖怪,一个手持钢叉,一个手持棍棒,果然是一个巨大的水牛头,鼻子上还拴着一个鼻环,另外一个是长长的马脸,头发上还留着几根干草。
牛头马面在地府地位不低,但是却极不修边幅,身上穿着破烂不堪的兽皮束衣,****着双臂和双脚,凸起一块块坚实的肌肉。
要不是秦广王叫破,玄翎还真没看出来是牛头马面这么鼎鼎有名的人物,他会以为是两个准备投胎的妖怪。
牛头怨恨的看着秦广王,怒道:“你丫的瞎乱叫什么?”
秦广王连忙分辨道:“话不是这样说啊,我是十殿阎王之一,你们身为大将军,难道不应该救我出来吗?”
巨人紧紧的盯着牛头马面,此刻就只有他的身形还能跟这两个身躯媲美:“你们两个躲在后面干什么?”
马面冷笑一声道:“能干什么?自然是杀你们。”
巨人跟方明面面相觑:“天庭不是有严令说不能动手的吗?怎么你们就没有一点忌惮?”
牛头挑着牙缝,发出阴冷的笑:“天庭的旨令里面只是说,让我们别招惹你们。可是如果你们先招惹了我们,先杀了我们的人,我们当然可以还手。杀人偿命,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巨人莫名其妙道:“我们没杀你们的人啊。”
马面咬牙切齿道:“睁眼说瞎话的混蛋,你们分明杀了我们的兄弟,东海气元散仙的事情这么快就忘了?”
“是那个家伙,”巨人恍然大悟:“我们并不想杀他,是他步步紧逼,要把我们赶尽杀绝,我们逼不得已还手,你们难道连这样简单的是非都分不清楚吗?”
方明战抖道:“是不是,是不是,我早说了别去乱惹,传说未必不实啊,果然,哥哥全找上门来了。”
牛头把巨人所说的全部当成了耳边风:“我们不管那么多,只知道杀了我们兄弟,我们不会善罢甘休。早就想出去找你们算帐了,你们居然自己闯入地府,果然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
巨人也勃然大怒:“地府的人如此包庇裙带,混淆黑白,我们如意天的人还有什么说的?要打就打,老子难道怕了你们?”
“冷静啊冷静,”方明赶紧扯住巨人道:“退一步海阔天空,你跟二师兄说的怎么全忘记了?”附耳低声道:“我们都没有法宝啊,笨蛋!”
“好!”牛头大叫一声,拿起钢叉化成一道狂风就朝玄翎刮了过去。
动作之干脆利落,举动之雷厉风行,化身之快捷无伦,都远远超过了人类的反应极限时间,所以玄翎还站在那里,瞪大着眼睛,丝毫不觉危险的来临。
“噌”的一声,金石碰撞之中火光迸现,紧接着是一阵尖锐的摩擦声,玄翎跟方明都感觉耳膜剧痛,赶紧用手捂住耳朵。
原来在千钧一发时刻,巨人变幻出广寒杵硬接住了牛头这一击。
也多亏巨人身经百战,又经历了无数生死考验,早已学会将神经调到最佳反应状态,才能及时挡住这一击。
牛头嘿嘿笑道:“如意天的人功力下降了还有这样的身手,还是很不错嘛。”
“老……老三……”方明吃惊得快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你……你的广寒杵怎么……带下来了?不是说……不是说在下面不能用吗?”
巨人手臂一使力,将牛头生生的架开,喘着粗气道:“我不这样说,你会把铙钹留在上面吗?”
“你……你这个……”方明气得无以复加,要不是大敌临前,他恨不得跟巨人大战一场,现在只好把怒气全部发泄到秦广王身上:“把眼睛闭上,否则割破你的喉咙!”
秦广王立刻把眼睛闭得连缝都看不见。
巨人道:“你们就算要杀我,难道不顾念秦广王?你们要再敢过来,我就杀了他。”
马面哈哈大笑道:“你只管杀,这么个鬼差,随便一抓遍地都是,不稀罕他这一个。只有楚江王才会顾念什么身份地位做什么君子,我们兄弟是粗人,不晓得那一套,只懂怎么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