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陨殿主怎么忽然跑到了后宫之中?”顾若溪语气冰冷,看着炎陨温柔将莲妃扶到椅上,轻声安抚莲妃的模样,顾若溪对炎陨的怒意直线上升,却刻意忽略了心中闪过的那些酸涩。
炎陨还未回答,却听得莲妃的话先一步出口了:“顾若溪!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将这蟒蛇拿来吓唬本宫,本宫若是不禀告皇上,来日你便敢骑到本宫和皇上头上了!”莲妃说完,刻意往炎陨身上靠了靠,软若无骨的几乎整个人都要瘫在炎陨身上了!
顾若溪本就心情不虞,莲妃更是一个让她厌恶的人,听到莲妃的话,顾若溪脸色阴郁的靠近莲妃:“本殿将莲妃娘娘的心头之物送还莲妃有何错之有?莲妃娘娘将这件事情与本殿对皇上不敬两相对比,莫非在莲妃娘娘心中娘娘竟然比皇上位置更高?”
莲妃本就被白鳞蟒吓得瘫软,顾若溪语气加重几分直接让莲妃倒在椅子上,没有丝毫招架之力。
顾若溪也不等莲妃的回答,而是直直的看向炎陨:“炎陨殿主尚未回答本殿,为何炎陨殿主会出现在这后宫之中?”
炎陨心知她这是因为上次听到了宫女的对话而对他与莲妃的关系有误解,当下也不解释什么,只说:“若溪殿主昨日有言要到我驾衡殿中一聚,今日本殿在驾衡殿左等右等未能等到若溪殿主,而驾衡殿中事物繁急,本殿只有亲自前来了。”
顾若溪冷冷的看着炎陨,对他护着莲妃一事非常不满,不禁冷笑:“中宫殿中还有繁杂事务,请恕若溪先行告退。炎陨殿主,本殿明日再访驾衡殿。”
说罢,顾若溪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离去。没有人看到,角落中的白鳞蟒随着顾若溪的脚步飞快滑走。
莲妃此时已经慢慢恢复了冷静,娇弱的摊在椅子上摆出了一个自认为最美的造型道:“多谢炎陨殿主了。”
就在此时,众宫妃方才有如大梦初醒般的围上了莲妃,有口无心的询问关心着莲妃,心中却对莲妃今日出的大丑暗爽不已。
炎陨像是没有看到莲妃的造型一般,对着宫妃们冷声道:“今日莲妃娘娘收到了大惊吓,恐怕今日宫宴无法继续,诸位娘娘还是先行回去吧。”炎陨口气之中没有半分商量的意思,宫妃们也都不敢多说什么,辞别莲妃之后便纷纷散了。
莲妃能够与炎陨单独相处正是求之不得,没有半点挽留便让众人离去了。
眼见着人都走光了,炎陨才冷着脸问道:“为何对付顾若溪?”
莲妃一愣,随即明白炎陨是说那条白鳞蟒,莲妃皱着眉头问道:“为何对付她不得,如今中宫殿崛起,隐隐有与驾衡殿分庭相抗之势,莫非你要看着当年的中宫殿再起?”
炎陨冷然道:“中宫殿自有我对付,你只要专心应对皇上便是。”
“回答我!你为什么不对付顾若溪?”莲妃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不可置信的转头问炎陨:“莫非你对顾若溪动心了?”
“步生莲,你逾矩了。”
“炎陨,你一直都是无情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中宫殿?若非你对顾若溪有什么想法,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中宫殿!”莲妃的话中已然有了几分癫狂之意。
“够了!我是何想法还轮不到你来多嘴!”
说罢,炎陨声音中带上了几分怒意:“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你若是再就此寻衅,莫怪我不念多年情分。”
莲妃看着炎陨,冷笑一声:“多年情分?你对我何曾有过情分?我在你心里恐怕还不如那个顾若溪来的分量重罢?”
炎陨看着莲妃眼中的深情,眸间没有半分情谊:“我言尽于此。”
说罢,炎陨径直离去,只留下莲妃一个人呆愣在原地。不过片刻,莲妃眼中便被满满的怨恨所占领:“顾若溪!我要你不得好死!”
顾若溪回到中宫殿后,轻轻抚着白鳞蟒冰凉的身体,回想起莲殿中炎陨将白鳞蟒甩出的一幕,心中这股气如何都消不下去。
“殿主,炎陨殿主来了。”
赤薇进门禀告,顾若溪回来时脸色不虞,赤薇虽担忧却不敢开口多问,却不曾想到从未踏足中宫殿的炎陨竟然会在此时前来!
“炎陨?”
顾若溪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便心生厌恶,正想开口回绝了赤薇,却又联想到了什么,沉默起身前去与炎陨会面。
“炎陨殿主怎么不陪着安抚莲妃娘娘,反倒是跑到我这小小的中宫殿中来?”顾若溪冷着一张脸问道。
“若是不亲自前来,怎么会知道这若溪殿主,竟也会吃醋?”炎陨失笑道:“若溪殿主这般形态,本殿未曾见过。”
吃醋?顾若溪冷冷道:“炎陨殿主日理万机,没想到还有时间在这里玩笑。”
炎陨没有多说什么,轻轻将头靠近顾若溪耳边:“你何必让莲妃抓到把柄,如此于中宫殿并无益处。”
“炎陨殿主多虑了,莲妃怎么会抓到本殿的把柄,若是炎陨殿主今日来此就是为了说此事,那便请回罢。”
顾若溪脸上闪过不耐,此时她与炎陨的姿势暧昧,却让她更加烦躁,她惯于应对男人,却不想在此刻以那些手段应对炎陨。
“顾若溪,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炎陨嘴角浮现一抹邪笑:“你看到我与莲妃相近而不喜,如此不是吃醋是什么?你我心性相近,志趣相投,本就该携手并进。”
炎陨短短几句话,却在顾若溪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她从未想过,为何炎陨能如此轻易的让她失控,也从未将她对炎陨种种的不同往这方面想,此时炎陨的话,却有如晴天霹雳一般!
顾若溪眉头紧皱,双手紧紧的握着,就连炎陨趁机将她揽在怀中都没有察觉到。莫非,她真的喜欢上了炎陨?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顾若溪前一世便知道这件事情,她冷静自持,自视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人,周旋在各个男人间,情对她而言不过是一种手段。她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也会动情。
“顾若溪,你为何单单抗拒‘情’,若有一日,我欲将这天下与你共享,你是否愿意?”
这是炎陨第一次,在顾若溪面前真实的说出他要颠覆天下的意愿。
“若有一日,我欲与你并肩面对一切困难,你是否愿意?
若有一日,这天下人都负了我,你是否愿意在我身边做那最后一个人?”
炎陨的话,字字句句砸在顾若溪心头,将她心间最后一抹浮云生生浮开,让她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心。或许不过是找到了志趣相投的挚友,或许不过是找到了势均力敌的对手,但炎陨,已经在她心里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记。
“若真有那一日,天下都负了你,那我便为你,负了这天下人!”
顾若溪坚定的看着炎陨,眼神之中的认真不言而喻。
如果有这么一个人,宁愿为你负了天下人,其他的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炎陨对于顾若溪如此深重的誓言显得并无惊喜,只是眼神坚定的抚过顾若溪额间秀发:“今生今世,吾定不负君。”
炎陨没有在中宫殿待多久,很快就从中宫殿离开了。虽说已经两人那日互通心意,但顾若溪却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有关侯琮有令让中宫殿辅佐驾衡殿的事情,两人仍未达成一个共识。顾若溪皱着眉头,要让中宫殿成为驾衡殿的附属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时,赤薇匆匆从殿外跑来:
“殿主,这是赵尚书送来的请柬。”
“推了它。”顾若溪毫不在意的说,当日受赵尚书邀请是为了向世人昭示她中宫殿如今的实力,如今再没有必要答应了。
赤薇听了顾若溪的话却像是有什么为难之处,欲言又止:“殿主……”
顾若溪被赤薇难得的模样吸引,疑惑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赤薇将与请柬一同送来的信件递给顾若溪,低头匆匆说道:“这次的宴会不一般,赵尚书还宴请了驾衡殿殿主和公主殿下。”
“他们两个怎么会被赵尚书请去?”顾若溪实在无法想象这两个人会被赵括一个小小的尚书请到同一个宴席之上:“莫非他今日的宴席与平日不同?”
赤薇道:“殿主,今日赵尚书只是一个幌子,其实是丞相玄庆相请,而今日朝中由于三皇子与丞相之女的婚事而有言皇上欲将大位传于三皇子。想必玄庆此番便是为了让驾衡殿与中宫殿全力相助三皇子方才有了这个宴席。”
顾若溪轻笑一声:“想不到赤薇如今看事物如此透彻,看来赤薇对本殿要前往此次宴席亦有了结论?”
赤薇脸色闪过一丝羞怯,顾若溪将中宫殿众多事务交给她,虽说很多事情都是照着顾若溪的吩咐她不过是充当了一个人肉计算器的功能,但耳融目染的多了,她自然不再是当初那个遇到一点事情就大呼小叫的赤薇。
“殿主,如今朝中几位皇子的争斗愈发激烈,但皇上其实并未有禅位的意思,属下斗胆说上一句,我们皇上恐怕还打着‘万岁’的主意。”
顾若溪听到赤薇的话冷笑一声:“他自然是打着‘万岁’的主意,这话听得多了,当真以为自己能万岁万岁万万岁。”
“既然这样,如今三皇子与丞相结姻,恐怕便是皇上的一个烟雾弹。若是殿主当众不给丞相与三皇子颜面,恐怕皇上会不满。”
赤薇的话让顾若溪心中十分满意,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赤薇能成长到如今的模样让顾若溪也十分惊喜。赤薇的话不错,就算侯琮再怎么昏庸无能,每一个帝王在老去的时候都会担心已经渐渐成长的皇子们对那个位置的狼子野心。侯琮是从皇子过来的,这一手玩的比他的儿子们要娴熟的多。
如今三皇子虽说看着渐渐从一众皇子之中脱颖而出,但枪打出头鸟,他如今有多得意风光,恐怕来日便会有多落魄。皇家之中,从来没有父子兄弟之情!
顾若溪笑着拿着手中的请柬道:“赤薇既已考虑周全,本殿明日便去赴宴就是。”
赤薇低头,恭敬的提醒顾若溪:“据说,这次丞相玄庆会将次女玄敏带上一同赴宴。”
听得此言,顾若溪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看起来,丞相笼络的重点,并不是她中宫殿。
次日,顾若溪站在鸿雁园门前忽的徘徊,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