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侯琮怒道:“曾荣军,这就是你儿子做的好事?这就是你上个月以德才兼备为由向我推荐的儿子?!”
曾荣军“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颤着身子说道:“皇上,老臣这是,这是被犬子迷惑了啊!老臣对此事丝毫不知情啊!”
真不愧是混迹多年的老狐狸,没有经过多少考虑就把曾宏建卖了,曾荣军打的主意,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知情?”赵尚书却不肯放过曾荣军,从怀里拿出来一封血书!
“这是什么东西?”侯琮皱眉,不喜那血淋淋的血书。
“皇上,这是当事的姑娘,在临死之前写的血书,上面清清楚楚的记载了曾荣军是如何派人前去逼婚,又是如何以权压人的!请皇上为这屈死的两人做主啊!”
赵尚书一时间说的的老泪纵横,若不是朝中众人对他的秉性了如指掌,指不定就真的认为这是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众人一时间摸不清赵尚书打的什么主意,不敢轻易站队,只扶着手看这出戏。
一个小太监将赵尚书手中的血书接过,快走几步递给侯琮,侯琮打开一目十行眉头越皱越紧。
“来人!将曾宏建带上来!”
侯琮大怒,手上青筋暴起,原本略显疲惫的模样已经被暴怒所取代,声音穿过曾荣军的耳膜,震得他耳根生疼。
曾宏建很快就被带上来了,这是一个身材臃肿的年轻人,看模样不过二十出头,却脚步虚浮,一脸纵欲的模样。
“臣曾宏建叩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曾宏建的声音之中充满着恐惧,想必已经是知道侯琮召他上殿的意思了。抬起头偷偷瞟了一眼曾荣军的表情,曾宏建抖得更厉害了,他心知肚明,此次难逃一劫了。
侯琮看到曾宏建,行步如风的往下走了几步,一脚就踹在了曾宏建的胸口!
“朕没有你这种臣子!”
“皇上!皇上饶命啊!”曾宏建大哭着抱住侯琮的大腿,涕泗横流道:“皇上,臣这都是被人陷害的,还请皇上明察秋毫,还臣一个公道啊!”
大殿上的侍卫很快把曾宏建从侯琮大腿上扒了下来,用刀抵住曾宏建的脖颈,随即便有人一同将曾荣军压制住,生怕这两父子会做出什么事情。
“公道?”侯琮冷笑一声:“赵岩,你来说说你奏折上都写了什么!”
“是,皇上。”赵尚书走出来,大义凛然的将奏折上酝酿了一夜的话背了出来:“京都提督曾荣军之子曾宏建,以权势压人,逼迫城东李员外之女嫁与他为二十六房小妾。李家之女原本有婚约与王家子,却不料曾荣军派人将诬陷王家,致使王家与李家解除婚约。李家女乃百年难见之烈女,一女不嫁二夫,与王家子情投意合,二人相约于黄泉路上,双双寻死。”
“听到没有!”侯琮气犹未平,转身又是一脚踹在了曾宏建的脸上:“二十九房小妾?!你房中之人竟比朕的后宫人还多?你有何脸面称臣,朕的朝堂中没有你这种臣子!”
说着,侯琮下旨:“将曾荣军满门凌迟!曾家三族之内,全部流放边疆!”
“皇上!皇上饶命啊皇上!”曾荣军听到这句话当初便老泪纵横:“皇上,臣自十七年前便跟着皇上,为皇上鞍前马后,还请皇上念在老臣一片赤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皇上!还请皇上放老臣一条残命苟延残喘吧!”
曾荣军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这件事情更是在侯琮的怒火上浇了一把油。侯琮执政以来,不停的有前朝老臣倚老卖老,好不容易把那匹老臣都对付了,这些跟着他的臣子竟拿着这些功劳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面前放肆!曾荣军这些话正是戳到了侯琮心中痛恨之处!
“来人,将曾荣军拖出去,杖毙。”侯琮口中残忍的吐出这两个字,让曾荣军心如死灰不复温。
“哈哈哈哈,杖毙!”曾荣军像是疯了一样大笑起来,笑完了之后,他缓缓站起身,指着侯琮的脸说道;“你真以为自己是旷世明君?你的朝堂里欺上瞒下,贪官纵横,除了那些粉饰太平的人你还有几个敢开口纳谏的臣子?你上位十数年,百姓民不聊生,你这样竟也敢号称明君?你这昏君!”
曾荣军的嘴很快被侍卫们堵上了,不多时便只能听到他从殿外传来的惨叫声,许是知道了曾荣军把侯琮惹火了,侍卫们打起来丝毫不手软,曾荣军的声音不消多时便渐渐消失了。
但曾荣军的话还是被侯琮听到了,侯琮此刻脸色黑的堪比墨水,他阴沉的看着满朝文武,像是在探究曾荣军的话有几分可靠性。
“皇上。”顾若溪在此时却出乎意料的站了出来,对侯琮说道:“启禀皇上,臣以为,曾荣军的话不足为信。上谏乃是在皇上有错之时方才需要上谏,如今我侯国正处盛世,皇上英明神武,若是每日都有人上谏,岂不是给皇上找不自在?臣以为,正是皇上乃是旷世明君,德才能力令臣等敬佩,方无人上谏。”
顾若溪的话让侯琮脸色渐缓,满朝文武的心方才慢慢放下,纷纷出声符合顾若溪的话:“启禀皇上,臣等正是因为皇上英明神武,无谏可上啊!”
“还请皇上明鉴,莫要被奸佞之人的只言片语蒙蔽了啊!”
“请皇上明鉴!”
所有人异口同声的跪在地上,仿佛这件事情天经地义一般。
侯琮眼神明暗不定,最终却只是挥挥手疲怠的坐回龙椅上,一旁的小太监挥挥手:“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此时在没有第二个赵尚书出来,很快就下朝了。
“炎陨殿主竟然这般急迫,连多等两年都不愿意了吗?”
经过炎陨的时候,顾若溪压低声音对炎陨说道,发髻垂下的几率秀发撩拨过炎陨的鼻尖,闻得一抹好闻的馨香。
“若溪殿主这说的什么话,莫非是怀疑此事是我所为?”
炎陨似笑非笑的问:“难道在若溪殿主眼中,我便是这样一个人?”
“莫非不是你?”顾若溪皱眉,赵尚书绝不可能在没有人指使的情况下出来参曾荣军一把的,如果不是炎陨,那会是谁?
炎陨意有所指的说道:“若溪殿主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便早日到驾衡殿中帮本殿一把,皇上曾说过,让中宫殿此后以驾衡殿为主,想必‘忠心耿耿’的若溪殿主,不会违抗圣意吧?”
顾若溪冷哼一声:“本殿明日便前往驾衡殿。”
目送走顾若溪,炎陨并没有随着下朝的大臣人流一起出宫,相反,他趁着众人不注意,往后宫方向去了。
在侯琮的后宫里,有两个女人是一定不能惹的,一个是深受侯琮宠爱的莲妃,另一个,就是侯琮的宝贝女儿侯素夏。
侯素夏生的好看,侯琮对这个从小就玲珑的女儿更是宠爱的不得了,几乎侯素夏所有的事情侯琮都是一口答应的,从未拒绝侯素夏的要求。
“公主饶命啊!公主,公主饶命!”凄惨的女声从前方的宫殿里传出,炎陨微微皱眉,看起来又是侯素夏在做什么事情了。
“夏夏。”炎陨走入宫殿,果然,地上一个宫女手指夹缝中扎满了针,头上还扎着一个铁做的头箍紧紧的扎在头皮里,看的人毛骨悚然。
侯素夏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她挥挥手,让人把地上的宫女带下去:“炎陨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炎陨笑着摸摸侯素夏的头发说道:“今天曾荣军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自然是我,否则会是谁?步生莲吗?”侯素夏笑着说道:“你不是要宣侯掌管京都防卫?曾荣军不让位让宣侯怎么上去?”
“你又在我身边安插人了?”炎陨漫不经心的问道:“暗影如今发展的越发好了。”
侯素夏当然不会知道,如果不是为了让她出手解决曾荣军,她派去的探子不会从炎陨那里得到一分一毫的讯息。
“你若是喜欢暗影,我送你便是。”侯素夏言语间丝毫不把拥有江湖中让人闻风丧胆的暗影放在眼里。
“我是来提醒你一下,恐怕暗影在你手里的事情,要被顾若溪查出来了。”
次日,原本顾若溪是要如前一日所言一般,到驾衡殿中去找炎陨,却不想赤薇神色匆匆的向顾若溪走来,顾若溪眼看着赤薇神色有异,皱眉问道:“赤薇,发生了什么事情?”
赤薇将一块令牌递给顾若溪:“莲妃请殿主进宫。”
“莲妃?”顾若溪皱眉,当日在皇林狩猎她匆匆见过一眼莲妃,直觉眼熟却不曾想起在何处见过,后来发生了炎陨的事情,让顾若溪更对着本该安分在深宫中却还跟炎陨有一腿的莲妃没有丝毫好感,莲妃忽然找她,恐怕来者不善。
但不论怎么说,莲妃是侯琮的宠妃,她请顾若溪进宫,顾若溪没有拒绝的分,匆忙准备了,顾若溪便跟着莲妃派来的宫女进了宫。
她原以为莲妃只找了她一个人,却没想到远远看到莲殿门前,看到莲妃带着后宫一众妃子都站在莲花池边,众人嬉笑闲谈,像是后宫女人集聚。原来这一日,是侯琮宫中常有的一个聚会,莲妃有如众星拱月一般在正中间,仿若整个后宫之主。
莲妃也许远远地瞧见了顾若溪,却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在顾若溪面前说了些什么,将一众人带回了莲殿之中。顾若溪皱眉看着莲殿的门在她面前关上,莲妃这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快走几步,顾若溪用脚踹开了莲殿的门,没有半分行礼的意思,顾若溪冷脸问道:“不知莲妃娘娘宣召臣进宫有何贵干?”
顾若溪这一下把莲殿中的宫妃和宫女都吓了一跳,莲妃也不复刚刚闲适模样,怔怔神做出一副清高冷傲的模样,只是顾若溪放肆的话让莲妃脸色显得十分难看难看,低声怒道:
“顾若溪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莲殿放肆!本宫看你一介女子掌管着偌大的中宫殿太过辛苦,想要替皇上安抚奖赏你,你既然如此放肆,看来本宫不是要替皇上安抚奖赏你,相反,本宫要替皇上好好教导你在这宫中见到主子该怎么做!来人,给本宫掌嘴!”
“莲妃娘娘,我顾若溪乃是中宫殿殿主,皇上曾有言,中宫殿只需听得皇上一人指令便可,你一介妃子,恐怕还轮不到我来行礼。”顾若溪冷冰冰的说完,转身便欲离开,这莲妃的嘴脸实在令人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