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笙箫筝笛,琵琶琴瑟,管弦丝竹,无一不全。
看到这些,若采不禁嗔目结舌,暗暗惊叹飘渺宫之奢华,果真非同一般,其富丽堂皇堪比瑶池的琼楼玉宇。
“传言那飘渺宫,皇上专为她大兴土木大动国库而建造,其象征着二人神仙眷侣般生活,来无影去无踪之虚无缥缈,妙比之唐明皇和杨贵妃的七月七日比翼双飞之长生殿……”此时,香草的话似在若采的耳边萦绕。
想象以前皇上和王美人,是怎样在这“长生殿”里,怎样的夜半无人私语,怎样的尽情缠绵,尽情恩爱了。
是怎样过着这“天上人间“的神仙美眷生活,面前昭然若揭,尽收眼底。
若采不禁侧目看了皇上一眼,但见他侧面棱角绝美,但好像面无表情,大手拉着自己继续往里走去……
皇上拉着若采刚一走进去,众人立即跪倒在地,喊道:参见皇上!
“许太医,王美人肚里的孩子怎么样了?”皇上脚步停住,朝榻前跪着的一个满脸胡须的老太医问道。
“回皇上,老臣无能为力!”老太医跪倒在地,低着头答道,“王美人的肚子受到猛烈撞击,故而导致流产!”
皇上听老太医这么说,脸部肌肉抽了一下,又挪动脚步径直朝榻前走去,轻轻地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都平身吧。”
“皇上。”王美人脸色苍白地躺在榻上,抬头见皇上朝自己榻边而来,立即喜形于色,说道,“你终于肯来飘渺宫见臣妾了!”
单手撑着想起身,皇上立即将她按了下去,坐在榻边沿上轻轻地说道:“爱妃,不必多礼!”
一句“爱妃”把王美人叫得泪如泉涌,大颗大颗地扑簌扑簌往下掉,声音哽咽着道:“皇上,臣妾好想你啊!臣妾的孩子……”
突然看见皇上旁边的若采,居然此时皇上还在甜蜜地拉着她,立即醋意满面,眼里的怨恨暴露无遗,伸出手指指着若采,激动地大声喊道:“皇上,就是她,就是她故意撞臣妾的肚子,才使孩子小产,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你好好休息吧。”皇上没有回答,拉着若采走近,面无表情地说道,“桃蕊夫人不是故意的,并且亲自来飘渺宫向你道歉!”
“妹妹,对不起,我……”若采正要开口道歉。
“皇上,她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王美人看也不看若采,一口打断若采的话,咬牙切齿地,恨不得跳起来立即把她撕了,泪眼婆娑地对着皇上,楚楚可怜地说道,“她吃醋,见臣妾怀孕,怕日后生下皇子,令她的地位不保,故而……,呜呜……”
然后撒泼似的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偷看皇上的反应。
皇上松开若采的手,皱着眉头,坐在哪儿沉默不语。
寝宫里其她众嫔妃立即也同情王美人起来,都“是啊,是啊”的点头小声说道。
周围一片人声鼎沸,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对着若采指指点点,有的察言观色不出声等着看好戏。
与其说是随声附和王美人,责怪桃蕊夫人,不如说是报最近几个月她专宠又专房的仇。
其实,当时谁都看清楚了,包括那个高高在上威严的皇后娘娘,是王美人自己往地上溜下的,桃蕊夫人根本没碰到她的肚子。
“皇上,桃蕊夫人自从从婕妤晋升为桃蕊夫人后,越来越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现在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撞倒怀孕的王美人,令皇上失去皇嗣,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请皇上为王美人做主,处死桃蕊夫人!”终于,皇后娘娘首先打破沸腾的场面,突然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声音洪亮地请求道,“以镇后宫,以立国威,以儆效尤!”
“这个……”皇上不知如何找理由来回答她,只是问难的皱着眉头说道,“她可是朕的桃蕊夫人,不是以前那个钱婕妤,岂容你们说处死就处死的?”
“皇上,钱婕妤不就是现在的桃蕊夫人,桃蕊夫人不就是以前那个钱婕妤?这又有何区别?”皇后娘娘虽低着头,但义正言辞,语气强烈地反驳道,“再说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大家哪里知道,皇上的意思是钱婕妤是芳菲公主,而桃蕊夫人是芳蕊公主温若采,岂可一样?
“是啊,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请皇上为王美人肚里的孩子讨回公道,不能再偏宠桃蕊夫人,立即处死桃蕊夫人!”宸妃娘娘随即也跪倒在地请求道,媚眼睇了一眼若采,恶狠狠地请求道,“否则令前朝群臣不满,动摇江山社稷!”
“这个……”皇上问难的眉头皱得更紧,又搬出前朝那些文武百官镇压自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抛出一句,“今日往日不可相提并论!”
“请皇上处死桃蕊夫人!以镇皇威!”吕昭仪娘娘见皇上理由牵强,知道此时他的意志很可能容易被摧毁,立即也跪倒在地,看了一眼若采,幸灾乐祸地请求道。
“这个……”皇上摇了摇头,语气沉重。
“是啊,请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即刻下令处死桃蕊夫人!”宋姬娘娘识时务地也跪倒在地,随声附和道。
“这个……”皇上擦了擦眼睛,声音嘶哑。
“请求皇上处死桃蕊夫人,皇上千秋万载,永保国泰民安!”于是,众嫔妃一个接一个地纷纷跪倒在地,请求道。
看着地上黑压压的一片,皇上的眼泪要流出,心口绞痛,手微微发抖,这不是在逼宫吗?
为何都要处死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果不答应她们,不日传出后宫,自己在前朝有何威信,岂不落下个昏君的话柄!
那满朝文武百官定不会放过,明日早朝又会上奏,参桃蕊夫人一本,上次为桃蕊夫人大肆建造宫殿已经令群臣公愤,义愤填膺。
说她妖媚惑主,红颜祸水,祸国殃民!
这次怎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定会大作文章!
怎样才能保住她,又能平息大家的怒气,做到两全其美……
皇上坐在哪里看着若采,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千肠百转,暗暗纠结着……
若采更是百口莫辩,见皇上如此为难,心如刀绞。
眼睛四处流转,这没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一丝希望,不信找不出一点蛛丝马迹,请求来飘渺宫不就是为了……
“皇上!请下旨!”见皇上流着眼泪痴望着桃蕊夫人,沉默不语,犹豫不决,怕夜长梦多,皇后娘娘立即出声催道。
于是,众人在皇后娘娘的带领下,也都出声催道:“皇上请下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了,传朕……”皇上被众嫔妃吵得头晕眼花,咬着牙,终于痛苦地像是下了决心,正要开口说什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
若采的眼睛停在某一处,回过头对着皇上大声喊道:“皇上,臣妾请求林御医,前来飘渺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