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前房蔚连杨开是谁都不知道,两个小时后,他就请于诺过来寒暄杨开,这种急速的变化让乔言笑容慢慢冷却下来。
站着的杨开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能问下是为了什么事吗?这里还有我的朋友,我不想丢下她。”
靳尚拿起纸巾擦嘴,朝于诺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于诺抚了抚秀发,说出的话犹如春风拂面,温柔得不能让人拒绝。“我收养了两名干渴症儿童,他们很喜欢武术,想报名参加暑期培训班,杨老师能接受他们吗?”
杨开马上回答:“好的,没问题。”
于诺顺理成章地请动杨开去了房蔚那桌,引得乔言的眼光像丝一样,越过木制雕栏,远远缠在他背上。靳尚看着乔言,抱臂讥笑:“你省省吧,于诺又不会吃了杨开,你怎么像个白痴那样盯着不放。”
乔言收回眼光,正视靳尚:“果然什么都不懂的人是最幸福的。”
靳尚嗤笑一声:“那你说说,你又懂什么?”
乔言没回答,扒拉着汤匙里的粥,抬起眼皮子瞅着斜前方的桌子。她看到于诺始终在和杨开亲切地交谈,倒是房蔚没什么表示,喝茶、点单置身事外,每逢杨开说话,他就顺势看过去一眼。
乔言猜想,他正在研判杨开。
乔言忍不住暗骂两句,心里很不痛快:凭什么他能这么肆无忌惮?想打击谁就打击谁,他把其余人都当成了什么?
听到靳尚不耐地弄出响声,她只得回过眼神,说:“您缺少那种唯我独尊的气势,您缺少那种临场不乱的定力,我现在回答了您,您明白了吧?如果您想赢得于小姐的欢心,就一定要踩掉房蔚。”
靳尚沉默片刻,神色黯淡:“我真的有那么差吗?”
乔言看着他黑掉的脸,又说:“也不尽然,主要是你第一战就碰上了高难度,难免有些损伤。”
靳尚再次沉默,半天才能抬起眼睛看乔言:“那你帮我把面子赢回来。”
乔言赶紧低头喝粥,他加强语气:“我保证余下的三个月都听从你的安排,决不罢演。”
能省很多麻烦当然求之不得。乔言抬起脸庞说:“注意到了于小姐的手腕吗?有块丝巾包着,我们就从那里突破起。”
于诺的皮肤雪白无暇,左手腕缠着一道淡绿丝巾,和玫红色长裙交相辉映。得到乔言指点的靳尚慢慢走上前,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腕节部,淡淡地说:“于诺,我能看下你的手吗?”
于诺笑容凝结在嘴角,她讶然抬头:“靳尚,公然要求观看女孩的手腕可不礼貌哦。”
靳尚就看着她不动:“我怀疑有人对你施虐,造成你皮肤受损。”
乔言反正落在最后,就站在靳尚右侧,她稍稍伸了伸脑袋,意外看到房蔚扫了她一眼,嘴角的笑容轻慢,带了讥讽。
难道是她猜错了?乔言顺手取过侍应生端来的情人豆虾仁,将雪白的碟盘朝于诺面前一放,说:“这道菜式由咸香豆味闷制而成,再浇上黑醋,口感酥脆,是我请你们的,您要不要尝尝?”
于诺笑容淡了点:“这个有发性的吧?我不爱吃。”
乔言当然知道豆类烘焙虾仁的功效,房蔚左肩伤口只经过简单包扎,蒙住了血,见不得海鲜类食物。模特皮肤最娇嫩,如果手腕处先被人捏紫或是损伤,必定也不敢碰这些。
“那好吧,我请杨老师吃。”
乔言刚说完,杨开就冲她笑了笑,很干脆地执起了筷子,夹了一个虾仁送入嘴中。
房蔚突然开口:“坐下说话。”
乔言转眼看靳尚,询问:“走不走?”
靳尚不回答,紧挨着于诺左侧坐下,时不时打量她包住的腕节,大有深度关切之意。乔言看看杨开,示意他主动告辞,突然横伸过来一条黑色袖子的手臂,将她的左腕握住,出力一扯,拉得她倾斜着倒向最后一张椅子。
乔言撑住桌面,总算安全落座。她马上挪过那盘虾仁,重新放置在左手边,温和地说:“房蔚,不吃完私家菜算是对大厨的不敬,不如您帮帮忙吧?”
于诺急切地叫了起来:“乔小姐,你是故意的吧?”
靳尚看见于诺着急,自己也慌张了起来,仿佛感同身受。“于诺,别气别气,对身体不好。”他伸手给于诺夹了块蛋糕,刚好拦住了她要起立的身子。
杨开眼里带着探究,默然看着一切,偶尔碰上乔言的目光,便笑一笑。
沉坐不语的房蔚突然拿起了筷子,当着众人的面,夹起一枚枚虾仁不慌不忙地吃完。
于诺看着他稀松平常的脸色,语气里带了悲愤:“房蔚!你就这么听她的话?”
他这是代你受过。乔言端详着于诺的脸默默地想,本来这盘虾仁我一定有办法让你吃下去的,只是我于心不忍,他一定能看得出来。
乔言对于诺笑了笑,笑容坦荡。于诺突然咬住了下唇,探身出来,用左手按住了房蔚的筷子。“我们走好吗,房蔚?我不想看到她的脸。”
房蔚还没表态,乔言就开口说:“看到了吧,靳尚?”
靳尚站起了身,目光落在于诺左臂上,温度逐渐变冷。
“于小姐惯用左手,左手对她来说无比珍贵,可现在这上面出现了紫色的指痕,您还希望看到什么呢?”
冷暴力。
这是乔言想公布于众的答案。
于诺推开靳尚,走到房蔚身边,拉住了他的手臂,转脸对乔言冷声冷语:“你凭什么伤害他?你以为你是谁?”
乔言看到她面色不善,当先退开了几步,站在靳尚身后说:“房先生怎么不开口说话?您真的有这么弱吗?弱到捏紫了于小姐的手腕,还要她出来收拾残局?”
“放手。”房蔚淡淡地一句,迫使于诺松开了手腕。他拿过一杯茶抿了口,示意侍应生过来,买了双份的单。
除了杨开置身事外,现场气氛变得极为凝滞,各人神色不同,关注的对象也不同。离奇地是,就在房蔚有条不紊地付款签字做着所有事时,剑拔弩张的三人都没有动。
“这就是气场。”乔言衔接上靳尚转脸过来疑惑的目光,叹口气小声地说。
“你先出去。”房蔚对于诺吩咐了句,于诺恨恨地盯了乔言一眼,果然先转身离开。
乔言突然拉住了靳尚手臂,将他带上了台座,让开了道路。
靳尚不解,她快速低声说:“您能带着杨开先走吗?”
房蔚垂下手,再抬起,拉松出一截袖子。他看着排第一的靳尚,解开了袖扣。
乔言大声叫:“不准动他,否则我跟你拼了!”
房蔚走过来直接抓向靳尚衣领,乔言将靳尚朝旁边使劲一推,推得他扑倒在椅子里,自己的领口就被房蔚拽了过去。他轻而易举地提起了她,冷冷说道:“你现在明白于诺那种护短的心情了?”
“房先生!”杨开赶过来,切入房蔚身边,要夺下乔言拖曳住的上半身。
房蔚用左臂搂住乔言腰部,将她圈到一边,抬脚朝杨开踢去。
“杨开!”乔言吓得脸都白了,“你别过来,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杨开双掌一合,拉开形意拳的起手势,口中快速说道:“得罪了,房先生!”
“杨开!”被抓住的乔言又尖叫,“你快看看靳尚,他的额头流血了!”
杨开无奈地叹口气:“好吧,我就知道你紧张你的艺人,我不动手总可以了吧?”说着,他走到靳尚身边,扶起了痛得吸气的倒霉鬼,用纸巾按住了他的额头。
乔言挣扎着逃不脱,干脆转过身,抱住了房蔚,手脚并用挂在他身上,狠狠朝他左肩咬去。
房蔚瑟缩一抖,不过没放手。
乔言只用五秒就咬得黑色西服渗出了一点血丝,苦意蔓延到嘴里,她还不解恨。
房蔚揪住她的发尾,将她从他身上剥离下来,这次没有甩开,只提着她对她那双愤恨的眼睛说:“管好你们自己,我的未婚妻不烦外人来操心,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我会逼得你们活不下去。”
“房蔚!”乔言突然开口,直接看进他眼底深处,“您真的没一点人性吗?连于小姐这样的人您都舍得伤害?”
房蔚放下她,不说一句话先行离开,眉头紧锁,脸色铁青。
乔言重新绑好马尾,拉平风衣,走过去查看靳尚的伤口。靳尚冷冷挥开她的手,她无奈地说:“我对您说过了吧,挑衅他的后果就是两败俱伤,您又不信,一定要我出主意。”
杨开也看了过来,她轻轻说:“下次,我一定找机会告诉你所有的事,现在不行,我得静静。”
坐在回公司的车上时,三人俱沉默。最后还是乔言打破了僵局:“别那么灰心嘛,靳尚,房蔚吃光了我配料的虾仁,一定会痛上十天半个月的,这口气怎么说也算是出了。”
失恋(改错字,非伪更)
靳尚额头没有留下伤痕,无精打采地留在了公寓里,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乔言打他电话,他不接,还把所有的电话线掐了,一个人躺在沙发里看天花板,大半个小时也不眨下眼睛。
乔言用配备的钥匙开了门,小心翼翼地陪着他,坐在沙发旁的地毯里,哄着他说话。“靳尚,您爱吃菠萝吗?我给您带水果篮来了。”
“出去!”
乔言安静了会。看着他的脸色再小心开口:“我都帮您把于诺的订婚礼延期了,您怎么还不满意呢?”
靳尚的眼睛总算动了动:“你确定那盘虾仁让房蔚痛不欲生?能让他痛上半个月?还举行不了这周的订婚礼?”
“嗯。”
靳尚又闭上了嘴巴,翻过身,背对着乔言。乔言温声说:“快起来吧,今天要拍试镜装。”
“不行,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房蔚捏伤了于诺的手腕?”
“以前他对我也做过同样的事情,受伤后,我也会用丝巾围住了手。”
“就是你以前提到过的冷暴力?”
“嗯。”
“那他这次动手的原因呢?我的于诺善良得像天使,总不会像你这样反骨,故意去挑衅他吧?”
“我没有去挑衅他,我是看您哀求我想办法的份上,才勉为其难试了试虾仁这招。”乔言诚恳地说,“我避开他都唯恐不及,根本不会想到主动去招惹他。”
虾仁只要房蔚或者于诺其中一人吃下去就可以了,订婚礼就能延期,她曾经设想过,如果没人吃,那她必须取得于诺的受伤照,和以前房蔚调情照一起公布出来,照样给订婚带来阻力。
但她没想到虾仁和照片都得手了。
其实她的目的不是阻拦房蔚娶于诺,而是一次次迁就靳尚,耐心陪着他,让他在一次次的打击中明白一个事理:他的对手比他强大多了,无论他怎么做,于诺都不会转身看到他,与其哀怨地跟在人家身后,还不如回头好好工作吧。
芷姐方面,给了她不少压力,继上次见面,芷姐又明确表示:靳尚这两年风评很差,你想办法解决下,其中有一项就是他老追着于诺不放,让外界报道说他是借机炒作提高曝光率……
接手靳尚这份工作,不得不说难度比较大。
乔言有她自己的打算,她没像公司那样釜底抽薪,强压着靳尚回头,弄出适得其反的结果,而是顺着靳尚的脾气来,让他慢慢地受到打击,快速成长,走出单恋的阴影。
靳尚哪里知道自己经纪人的后妈心理,只追着问房蔚捏伤于诺的原因。
乔言考虑了下才回答:“我猜测是因为在蔚远那天早上,于小姐甩了我一耳光——”
靳尚猛地转过脸,冲着她讥笑:“得了吧,就你?你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身份,于诺什么身份?房蔚又不是白痴,会蠢到为前任情妇打他现在的未婚妻?更何况你还是个弃妇,被他踢出过门,落得被满大街笑话的下场,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如果不相信,你可以去圈子里听听呀,听听她们是怎样评价你的?”
乔言面色惨白,好半天没说话,开口时显得十分艰难:“您就一定要说完吗?不知道照顾下我的自尊?”
“你这种人会感觉到伤害?”靳尚毫不犹豫地说,“我还以为你冷心冷肺,已经没有感情了!”
“听着,靳尚。”乔言虎地一下站起身,俯视着他,“我就算对别人还狠,对你那是掏心窝地照顾,你没资格笑话我。”
她转头就朝门外走,靳尚慌忙从沙发上滚下来,爬起身,拉住了她的衣袖。“对不起,是我说过火了,我向你道歉。”
靳尚主动提出去影棚里试镜广告,一路上偷偷观察乔言脸色,不时地逗她说话。
现在,两个人的待遇完全相反了。
乔言只运用自己熟识的人,没给靳尚配上助理,由她亲自担任跑腿兼经纪事务,靳尚笑话她吝啬,她这次连逗他玩笑的心思也没了,直接来了个沉默不语。
靳尚发现了她的不正常:“你到底怎么了,不会是被我刚才的话打击到了吧?那也不对啊,就算还生我的气,只要我每次一提钱的事,你就马上转弯,不对我板着个脸了……”
“杨开走了。”乔言终于开口说,“我失恋了。”
靳尚看着她满脸寒霜,也安静了下来。
过了会,他推了推她:“难道是因为你以前的事,让他心里有芥蒂?”
“嗯。”
“不会吧,杨开看起来满开朗的样子——”
“您也说过了,我风评很差。”
靳尚赶紧笑:“我开玩笑的嘛!又不是真心话。”
“可那就是现实。”乔言冷冷地说,“我前天对他坦白了所有的事,他回答我说,让他外出旅游一个月考虑下,顺便拒绝了我的追求。”
靳尚第一次看到无坚不摧的经纪大人低下了高傲的头,忍不住伸手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别垂头丧气呀,说不定他是真的在考虑下,不是不喜欢你。”
“您觉得可能吗?”乔言眼圈红了,“这么一个温和的人,离开我的时候连笑容都挤不出来,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靳尚有些手忙脚乱:“哎,我警告你哦,不准哭出来,你是我心中最坚强的王牌经纪,一旦哭出来,你的形象就毁了!”
乔言抹去了眼泪,颓废靠进座椅里,朝前排的昆昆一吼:“笑什么笑,专心开你的车!”
昆昆悠然地说:“阳光一样的所在啊……明朗的笑容能照亮我内心荒芜的角落……嗯,这首诗送给你还真不错。”
只要昆昆一开口,靳尚基本就隐形,没办法,他的经纪人知道他害怕同志,特地请来了这位变性美女,对着他可男可女地折腾。
走进宣传大楼的影棚时,乔言拉住了靳尚,对他说:“抬头挺胸走进去。”
靳尚惊异:“怎么了?”
“今天是海选,到场的会有很多熟人,包括以前讥笑过您的媒体,和嘲笑过我的模特。”
靳尚笑:“明白了。”
乔言替他整了整衣领,沿着笔挺的身躯线路滑下她的手,喟叹着说:“靳尚,以后我们要同一条心,不能再发生今天这样内讧的事了,您能答应我吗?”
靳尚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放心吧,只要不是永结同心,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乔言站在他身前,仰头对他一笑:“那么您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
“推开这道门,迎接首次由新经纪争取来的试镜权,争取拿下第一个代言。”
“好。”
昆昆站在窗边抽烟:“行了行了,别相对脉脉跑这里寒碜人了,快滚进去吧。”她无聊地摆摆手,朝休息室走去。
靳尚冲乔言微微一笑,推开了大门。
里面灯光璀璨,各种镁光灯闪烁不停,亮如群星。乔言尾随靳尚走进门,果然接受到了众多鄙夷的目光,还有各种各样低声嗤笑。
“哟,原来乔妹妹真的转行做经纪了?看来她的胸毁了,还有本领爬上靳尚的床啊。”
“不会吧,靳尚能靠着她死灰复燃?”
乔言陪着靳尚站在一边,两人找到了彼此的目光,相顾一笑。他先开口说:“我感觉还好,你呢?”
乔言也笑着:“反正除了失恋能打击我,我的脸皮已经够厚了。”
“那你真不幸,你已经失恋了。”
“是啊,所以我的脸皮又厚了一寸。”
于是两人继续杵在满室嘲讽之中,镇定自若地等着排号。身后搁置着一柄银白色的反光灯,乔言偶尔朝旁边退了退,撞到了一个坚实的胸膛上。
她回头道歉:“对不起。”看清楚了一张黄白色的山岩脸后,又忍不住说:“麻叔,您站在这儿干什么?”
麻叔僵硬地站着,答非所问:“乔小姐,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
乔言挑眉:“所以呢?”
“我代房先生向你说对不起——”
“他没做错什么。”乔言冷冷截断麻叔的话,“我说叔您到底来这干什么的?”
麻叔脸带不忍,继续说:“我都没想到流言能传到这里来,给你带来了伤害,更何况是房先生——”
乔言不耐:“得了吧,他又不是三岁小孩,不会预测不了后面要发生的事。”
她拉着靳尚想起步离开,麻叔拦住了她:“乔小姐,房先生高烧三天退不了,想见你。你随我走一趟吧。”
PS:我已经很给力了……
我要靳尚站起来
“叔,您不会在这里动手吧?”乔言说着,尽量朝靳尚身后靠。靳尚男模出道,那1米八的身骨看起来还是挺有安全感的。他将她护在后面,也笑着对麻叔说:“这里可有很多摄影机哦,随便哪家拍下来,房先生就有麻烦了。”
麻叔脸色僵冷:“乔小姐,房先生真的想见你,他本人不好说,我斗胆来请你的。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先海涵。”
靳尚握住乔言的手掌,挡在她面前问:“要叫保安吗?”
乔言愠怒的声音传来:“别闹场,对您影响不好。”
麻叔趁机说:“乔小姐,请吧。”
乔言与麻叔交涉半天,眼看他大有不依不休的架势,她索性冷了脸告诉他:“您知道我有些马基雅维利主义,您想要我跑一趟,也行,但您得帮我做一件事——让靳尚拿到这次的代言权。”
靳尚比较贴心地碰碰她手臂,低声说:“没必要勉强自己,我有能力冲击下第一。”
“别说话。”
乔言看着麻叔走开,背对着他们打了个电话,过了会,他拿着电话走回来,放开她耳边,示意叫她听电话。
乔言接起,听着房蔚低哑的声音在空旷的环境里冒出来,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房蔚说:“我不能保证那家电子企业的老总一定会卖我个面子,不过他说过靳尚只要能上镜,代言就给他了。”
“谢谢。”乔言将电话还给麻叔,转头又拨昆昆的号码,快速说:“昆昆,靳尚这边要换个妆,您过来一下。”
等昆昆袅娜多姿地走过来时,乔言迎上去,展开手里的画报,和她细细商榷。“打底用黑粉吧,全部涂黑,借用2号反光造成古铜色的皮肤,遮掩不了商品的绚丽外表,您看怎么样?”
昆昆斜飞了下眼睛,懒洋洋地没动。
“五年前新丝路模特地区选拔赛,我当时看到您穿着衬衣出场的,就是化着这样的妆,拿下了本赛区非专业组的第一名。”
在乔言反复游说下,昆昆终于操起了老本行,细心给靳尚装扮。她将公司派出的化妆师留在靳尚脸上的作品毫不犹豫洗去了,重新进行打底勾芡,乔言站在一边,学得很仔细。
麻叔安静地等待着。
乔言目送靳尚走向2号摄影机,站在原地轻轻鼓了掌,朗声说:“靳尚今天很帅,一定能成功!”
靳尚背对她挥了挥手,走向了灯光璀璨的前台。
“没我的事了吧?”昆昆不等乔言发话,点燃一根薄荷烟,直接走出去了。
麻叔催促乔言动身,乔言抱住手臂,远观靳尚在镜头前的表现,冷冷说:“叔,现在这地儿没人,您老实跟我说,房蔚要见我是为了什么?”
“他只想见见你。”
“别蒙我,叔,哪次见面他不是要伤害我,次数多了,我还敢那么利索地去吗?”
麻叔一时没说话,沉寂了好久,才叹了口气。“乔小姐如果多花点时间了解房先生,你们现在就不是这个局面了。”
乔言一直等到卸了妆的靳尚走回来,都没有要动身的意思。几家公司的平面模特散在休息区,依旧优雅地坐着,聚在一起喝喝咖啡谈谈美食。乔言看靳尚陪她站在一边,转身温和地问“累吗?”,看他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心里忍不住喟叹:靳尚并不是无药可救,平时表现得这么恶劣,只是小孩子脾气罢了。
正想着,他居然拧开一瓶山泉水递过来,笑着问:“哎,我的经纪大人,你今年多大?”
乔言心情正好,很爽快地告诉他了。“25。”
“不是吧,比我大三岁耶,你看起来没那么老嘛!”
乔言侧头瞟了他一眼。他又轻笑着说:“你现在好点了吗?”
“什么?”
“失恋的事。”
乔言恍然大悟,原来这位介于大男孩和公子哥之间的靳尚弟弟是在担心她的情绪啊。她回头正准备和他聊几句,耳边又传来模特女孩的喧哗。
“房蔚怎么到这里来了?”
“哪个房蔚,捧红于诺的那个吗?”
乔言转过身,直接对上靳尚的俊脸,抱住手臂对他说:“别动,也别说话,相信我。”
靳尚嘴角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孩子气似的。“那要我配合下吗?我可以牺牲一下色相,陪你演场吻戏。”
“您又发昏,这是什么地方,能随便开玩笑吗?”乔言抽出一只手,抬起掌心,抵住了他落下来的唇,将蠢蠢欲动的脑袋推了回去。
一道微温的气息走近身边,随着来人夹杂了清苦薄荷的呼吸,他还没开口说话,现场的温度就越升越高。“现在可以走了吧?”房蔚拉住乔言的手腕,直接想带她离开休息区,然而没牵动。
乔言暗地里使了劲,就是希求他第一下不能得手。果然,他转过脸来,冷凝着眉峰问:“你还想怎么样?”
乔言靠在靳尚身边,对着房蔚微微一笑:“请您一趟不容易,把事情做完再走吧?”
房蔚额角与短发上有汗丝冒出,细细地淌过他的脸庞,衬得气势有些冷淡。乔言研究着他的脸,忖度了下他的耐性,觉察到他眼里起了变化时,朝旁边坐着的那批女孩抬了抬下巴。
“我的名声反正烂光了,我不在乎。但是她们刚才笑话过靳尚,起因就在您身上,您有责任处理下。”乔言相信麻叔要交代的都说光了,也相信房蔚能听懂这里面的内在联系,很干脆地对他说,“我的艺人要比我走得更远,却在我俩的垃圾事上绊了一跤,现在,您必须扶起他。”
房蔚站着没动。乔言从包里摸出纸巾,抬手替他擦了满额头的汗,站到他身边,低声说:“不管我们有什么恩怨,不至于牺牲靳尚的前途,您好好想想吧。”
房蔚站着一动不动,却低下了头,冷淡地问:“你确信你能捧红他?”
“芷姐的幕后投资再加上我的计划,足够了。前提是您不能出来搅局。”
房蔚嘴角浮出个讥笑:“如果没了靳尚这档事,你是不是打算与我对立下去?”
乔言后退好几步,退回到靳尚的气息圈里,才开口说:“不敢当。只要您不来对付我,我绝对不会打扰到您。”
靳尚很听话地随乔言挽住了手臂,乖乖地隐形。每次听到他的名字时,他才回过脸来冲乔言笑了笑。乔言握住的是他的左臂,面对的却是房蔚,隔着两米距离,她与前面站着考虑的男人谈判。
房蔚伸出了左手,说了个字:“来。”
乔言总算松了口气,不过没在颜面上表现出来。她马上走到房蔚身边,任由他握住了她的手掌。先安置好她的位置,房蔚才抬起右手,直接伸向了靳尚:“欢迎靳公子加盟我旗下的矿泉水公司,出任形象代言。”
靳尚抱起手臂笑了笑:“是她爱喝的那个牌子我才代言哦。”
“靳尚!”乔言低声喊了句,示意他抓紧机会。
房蔚的眼色更冷了,伸出去的手臂岿然不动,摊开的掌面像一仞孤峰。靳尚低头看了看他的手掌,笑着说:“您的钱不好赚,这是乔言告诉我的,不过我很想试试,您是不是传说中的百毒不侵六亲不认——”
房蔚拉住乔言的手直接朝外走。乔言拖着手臂说:“哎哎,我叫来的媒体还没抓拍到照片呢,您能不能再——”
房蔚转头扫了她一眼,她暗骂了一句,回头对着靳尚冒出个口型:您给我等着!
靳尚站在身后笑,扬起手掌,像往常一样依次摆动手指,使出惯用的招牌动作。乔言看向他,眼角不可避免地触及到了那片休息区,在模特脸上找到惊愕和羡慕的表情后,她才放心地跟着房蔚走出大门。
这样,谁还敢说她乔言是被扫地出门的下等货色?谁还敢笑话她的艺人已经过时了,不可能爬得起来?
就算是演戏,她也能爬给她们看!
给我五年时间
走出影棚大门,乔言开始挣脱房蔚的手,说道:“可以了,不需要再演戏了。”她将手臂甩来甩去,奈何高烧中的房蔚力道也不小,容不得她把手掌抽出分毫。
他的掌心传过来一股温热,声音的温度却不高。“你不是要造势吗?现在媒体还跟在了后面,你配合好点,还可以给他们一个‘破镜重圆’的背影照。”
乔言没再挣扎,沿着明净的走廊朝前走。“我们这是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不是破镜重圆。”
房蔚突然捏紧了她的手,痛得她咝地抽口气。
到了M5里,麻叔正身坐在驾驶位上,目不斜视。
乔言用冰冷的左手抚摸火热的右手,给自己降温,方便减缓痛意。房蔚突然俯身过来,带来一圈低温,她马上靠向了车门,警惕地看着他:“干什么?”
房蔚扫了她一眼,伸手过去,抽出安全带给她系上。“坐好。”
乔言不以为然:“本市最大特色就是堵车,系不系这个没多大作用。”才说了一句,她察觉到房蔚脸色有所松动,似乎对她打破沉寂的说话行为并不排斥,不明就里之下她又闭上了嘴。
一路上气氛冷淡,除了麻叔询问房蔚要不要去医院,基本上再没人出声。
车子进入主道果然堵住了。
乔言老早就从挎包里翻出MP4塞进耳朵,杂七杂八的音乐充塞了整个耳膜,她听得百无聊赖。她靠在座椅里坐得好好的,房蔚突然抽下了她的耳塞。
“怎么了?”她转脸问。
“你的耳朵好了吗?”他居然问了这么一句。
“挺好的。”
乔言转过头端正坐着,再度沉默。房蔚却没有还给她耳塞的意思,将它拈在指间,细细看了下说:“这还是去年的那个?”
乔言能猜测到他下面要说什么,干脆地回答:“是的,寿命还有很长,我不打算换。”
可惜他还是说了句:“是没钱换新的吧?”
乔言抓过耳塞,颜面上已经升起一丝愠怒:“每次都要逮住机会嘲笑我穷,您累不累啊?或者说您经过这半年来的进化,已经变得像祢衡一样的尖酸刻薄?”
房蔚笑了起来,额头上的汗丝细细冒出。
麻叔开口了:“乔小姐,房先生这是在逗你说话呢。”
乔言重新戴好MP4,闭上了嘴。眼角扫到房蔚上半身靠了过来,她瞪着眼睛说:“我可警告您了啊,房——先生,您再唧唧歪歪的,我就要骂街了。”
“骂街是不是比骂人更胜一筹?”
乔言解开安全带,拍前排座位:“麻叔,我要下车。”
房蔚直接抓住她的两只手臂,对视她的眼睛,罔顾她的挣扎又问了一句:“祢衡是谁?”
麻叔并没有停车,也没有关注后座里的动静。乔言被房蔚拖到怀里抱住,忍不住低骂:“您可真不要脸,是我见过的男人里头最不要脸的一个了。面上装一副道貌岸然,性情反复不定,同时泡着几个女人,似乎所有的事到您跟前没一点原则了,您寒碜不寒碜啊?”
房蔚紧紧箍住乔言的腰身,用股大力压制住她的挣扎,带着高烧未退的体温。他将头低在她胸口,一句不发地听完了所有的话。乔言恨不得咬死他,他突然在她怀里蹭了蹭,把额头上的汗水给抹掉了。
“你!!”乔言被钳制得动弹不得,愤怒地踢车门。
房蔚抬起脸,近距离逼近乔言的嘴唇,低声说:“你再动一下,我保证不了下面发生的事。”
乔言突然听懂了,转脸朝着前面喊:“麻叔,您没死吧?难道要看着他这么无耻下去?”
麻叔专心地开车,半天才冒出一句:“房先生,对乔小姐再耐心点,别那么急。”
房蔚微微一笑,凑上嘴唇咬了乔言一口,将她抱到身边座位放下。乔言一经得到自由,马上抬腕扫了一耳光过去,房蔚正好低下脸,似乎没有避开的意思,安然接受了这一记锅贴。
乔言看到他微微皱起的眉峰,一怔,再度扬起的手掌就放下了。
房蔚俯身过来,给她系好了安全带,她这才明白,她能打到他还真是凑巧了。
“麻叔,您能开下灯吗?”
“怎么了?”问的是房蔚。
乔言等了半天才回答:“天暗了,看不见。”
“先别开。”
乔言很快就明白房蔚不准开灯的原因了。因为他一系好安全带,检查了一下稳固度,突然压住了她的上半身,将她抵在椅背上狠狠地吻了一场,吻得她的口腔里满是清苦薄荷味。
“我靠你——你******——叔——救我——”
房蔚堵得她呼吸艰难才松了口,捏住了她的嘴角说:“这就是一个耳光的惩罚。”
车子一停稳乔言就推开车门朝外冲。房蔚死死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公寓路上拖。
乔言目测了下到达公寓大门的距离,使劲抽回自己的手,说:“你松开你松开,我自己走!”
房蔚果然松开了手腕,让她走在自己前面,进了家门。
乔言观察了下大厅情况,特地站到沙发后,冷眼看着走来走去的房蔚。房蔚先脱了风衣,挽起衬衣袖口,拿着一瓶天蓝色的清凉药水过来,强令她伸出手腕,替她驱散了腕节部的淡紫瘀痕。
乔言闻到一阵淡淡的清香,没再抗拒推拿,配合着不动。
“大门和外墙都落了电子锁,你乖乖留在这里。”房蔚交代完,转身上楼沐浴,带回来一丝薄荷清爽。他当着乔言的面不慌不忙地系上浴袍带子、喝水吞药,再倒了一杯温热的水放在茶几上。
“这是加热的山泉水,你可以喝了润润嗓子,骂人的时候也要舒服些。”
乔言走过来一口气喝下,干涸的嘴唇变得红润起来,房蔚再给她倒了第二杯,她也喝完了。
“说吧,您找我什么事?”她退回原地抱起手臂,伫立在大厅一旁。
房蔚看了看她,脸上浮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能这样说话就表示你恢复了战斗力。”
乔言在脑海里搜刮了一圈近一周干的事,仔细甄分与他有关的内容。房蔚很快就开口问:“你找过Simona?”
乔言向来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供认不讳,明着的暗着的,只要是被人家发现了源头在她身上,或者笑,或者应允,总之她不回避难题。
她爽快地答应了是,在他追问原因后,她就问:“您怎么不跟Simona结婚?孩子对您来说不是很珍贵的吗?”
房蔚脸色阴暗了下来:“你也知道我想要一个孩子,半年前还敢让他流掉?”
“别扯远了,说Simona的事吧。”
房蔚神情冷淡,坐进沙发里不说话。
乔言猜测着:“难道说——那个孩子不是您的?”
房蔚突然起身,直接冲着乔言走去。乔言大步朝后退,看到他冷冰冰的脸越来越近,转身跑向大门。可是他很快追了上来,右臂搂住了她的腰,身子贴过来,将她按在了墙壁上。
“你还知道什么?”他低在她耳边问,语气变得十分危险。
乔言连人带身子被压制得动不了,更何况房蔚强有力的胸膛还抵住了她的后背。她扒拉在壁面上挣扎着说:“我说您能松开下吗,这样说话我挺难受的。”
房蔚稍稍松了点空间,但仍然握住了她的手腕,高举在她的头顶上,使她挣扎不脱。她继续怀柔,眼看无效,干脆说:“您能开下壁灯吗?我看不见。”
房蔚的手掌突然变僵硬了,滚烫的胸口似乎也远离了她的身体,气息逐渐低缓。
“你说了两次你看不见。”他的声音带了点紧张味道,“你到底怎么了?”
乔言感谢这个时候她是背对着他的,这样,眼睛里的光彩就不会泄露出来。“我有夜盲症。”
房蔚将她翻转了过来,仔细看着她的眼睛:“你是骗我的吧?以前你只说过有轻微的失水症,从来没说过有其他的毛病!”
乔言靠在墙壁上叹气:“您想想您当时开出的条件是什么?——o型血、处女、无家族病史。我为了套您的钱,当然不会自爆短处。您可能怀疑同居前的那份体检怎么没查到我的隐疾?对,您现在猜到了——我做过手脚。我真的不骗您,我得了一种叫做‘视网膜色素病变’的遗传病,再过五年就会瞎了,这半年来我晚上不容易看清楚东西,医生说这就是初期的临床表现。”
房蔚完全僵硬地站住了,脸上的表情如置冰窟。
乔言从他身前小心挪出来,远远地站在沙发那边,大声说:“所以您放过我吧,给我五年的时间,让我把要做的事做完。”
要命的两人
房蔚背对着乔言,抬手按亮了壁灯。轻轻一响划破大厅的寂静,乔言看得清楚些了:房蔚肩膀抻着灯影的黯淡,僵硬了一分。
但奇怪的是,他并不回头。
乔言观察不到他脸上表情,就继续说:“我这病是显性遗传,病源在我妈身上。她30岁就全瞎了,忍受不了黑灯瞎火的生活,趁我爸不注意时自杀了。奶奶怕我受到影响,从3岁起就接管我的生活,亲自教导我,要我坚强点。我从小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没有哪一天不按照她老人家的要求来的,只可惜大学毕业那会儿,被您和芷姐提点去了,不胜荣幸地当了一年差——”
房蔚突然转过身来,脸色苍白。
乔言目测她站着的地方仍属安全距离,抱起手臂端详着他的脸,畅快淋漓地说完所有。“乔迁是我妈死后我爸跟别的女人生的,这种遗传病落不到他头上,他什么都不知道。再说那混小子只管问家里要钱,其余的事他一律当成透明的。”
很长一段时间里,大厅死一般的沉寂,只隐隐透着兰花香气。
房蔚一直没说话,微低了眉峰,眼眸里的光由震惊逐渐转为平淡,就好像他也接受了她将全瞎这个事实。乔言看了暗暗称奇。他走开替她倒了一杯水,再次放在茶几上,说道:“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想阻止我来找你?”
聪明。乔言忍不住飞扬了下眉角:“您对外的标准都说得挺清楚的,无家族病史,高身材,这两样我可占不上——”
房蔚突然露出个讥笑,清清楚楚地浮现在嘴角。“我记得还有个‘高素养’吧,你怎么不提?”
乔言偶被打断,不为所动,继续说她想说的。“现在的于小姐各方面都不错——”
“这事不用你操心。”他冷冷说道。
“我可能还没向您表述清楚——我的意思是说,除了因为靳尚的代言我们在工作上有所交接,私底下我不希望受到您的打扰——”
“出去。”
大厅里蓦地响起的冰冷男声划开了沉闷的空气。
乔言摊手看向房蔚:“可是门被您锁了。”
房蔚从浴袍口袋里摸出遥控器,按了下,大门应声叮地一响,锁扣跳开了。
乔言经过茶几拿起水杯喝完,再折过沙发走向大门,就在她的手搭上门把时,电子锁突然喀嚓一声,当着她的面依次阖上三道锁扣。
乔言转身怒目:“您什么意思?”
房蔚笑了下,英俊的脸上再也没那么冷淡。“有密码,你的三围。”
乔言抿住嘴按下6个数字,可是门并没有开。
“看来是你长胖了——你可以试着在每道数字前加上两寸。”
乔言伸手摸进随身挎包,掏出水瓶先丢了过去,房蔚侧身闪开,她摸到遗留下来的修眉刀,恶狠狠地朝他砸去。
房蔚躲避了她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陪她闹了一会。直到她没什么暗器可以丢了,他突然朝她大步走去。乔言转身绕着沙发跑,大声叫:“房蔚你真是不要脸!除了整我还会做点什么?我说你就不能正常一次吗?”
房蔚将她扑到了怀里,用两条手臂紧紧挽住她的腰,使她逃脱不掉。“乔言,你知道骗我的后果吧?”
乔言瞬间失去了挣扎的勇气。她冰凉凉地问:“我怎么骗你了?”
“刚才这里到大门隔了七八米,你次次看准了我才丢东西,不像是有夜盲症的人。”
乔言一怔,脸边被房蔚咬了一口,她还没做出反应,他已经沿着她的脖颈及锁骨吻了下去。
房蔚的吻不急切不深透,嘴唇上的温度在她身上烙印一遍,浅尝辄止。乔言尽量朝后靠,以便拉开脸庞与他的距离,让他看得见她眼里的讥讽。
许是她的冷漠唤醒了他的沉迷。
房蔚抬起头,脸上的表情迅速冷了下来。
乔言开口说:“我知道您喜欢我的身体,所以我前面说了,我俩这是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闭嘴。”房蔚右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嘴边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声音却冷得像是冬天的雪。“既然你知道我是在玩你,现在要不要回顾一下一年前的那些姿势?”
他手上使出了大力,将她翻转了过来,撩起了她的线衫下摆。
压在沙发上的乔言眼红了,拼命挣扎,她的双手被他反扭着,连身衣裙已经翻卷到小腹上,而他的手掌带着一股温热探入了她的胸前,握住了她受伤的左边。
乔言身体轻微地颤抖,她很害怕他的力度和他的手指。
“你这个人渣!”气势上,她一点也不愿意输于他,“我咒你不得好死!”
房蔚拿过抱枕枕在她扑倒的双腿上,挪过自己的膝盖,紧紧压住了抱枕,钳制死了她不安挣扎的下半身。他俯低身子,靠近她耳边,冷冷说:“半年前你没弄死我,现在再叫我死,不大容易了。”
乔言突然停止了挣扎,肩膀僵硬地磕倒在沙发面上。
房蔚又冷冷说道:“我知道那天晚上的路匪是你叫来的。”他揪住她的马尾,将她的脸撇向一边,毫不犹豫朝着白皙的皮肤咬了下去。“乔言,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你有时候毒得像条蛇。”
乔言了无声息,软答答地扑倒在沙发里,随房蔚褪下了她的上衣,光|裸的背犹如细腻珍珠,带了层柔和的色泽。她能感觉到房蔚滚烫的胸口贴了过来,她的后背与他的身体没有一点间隔,嗓子里堵得满了,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
房蔚压住她身上,吻着她的脸庞及肩膀,低声说:“怎么不说话?”
乔言闷在下面,一动不动,半天才冒出一句:“那些人不是我请来的。”
“哦?”他将她翻转身,低下头,仔细品尝她的胸脯。
她颤栗地呼吸:“我只在研讨会上故意透露过我回家的路线,然后打电话叫你来接。”
房蔚撕开了残存的裙幅,扯下了她的内裤。
乔言弓起身子,拼尽全力蜷缩成一团,让他无从下手。
他又摸向她的后颈,手掌一合,掐住了她整个脖子。“放开。”他冷冷说,语气里没一点怜惜,伟岸的身躯压下来,同样不带什么感情。
乔言咬住嘴唇紧闭眼睛,面庞透出一股青白,不发出任何声音。她的嘴唇越来越干,是窒息加脱水的现象,她能体会到,但仍是不求饶。
房蔚最后撤了手,拿过茶几上的电话,倒在了她的身边。
乔言战栗半天,才听清楚传来的是于诺娇柔的声音。那边问:“房蔚,你好点了吗?为什么在医院里没看到你?”
房蔚扯过浴袍盖在乔言裸|露的身躯上,低笑着说:“我没去医院,我留在家里忙点事。”
乔言伸出手臂悄悄朝前爬去,他翻身压住她,继续和于诺讲电话,语气变得极为温柔。“订婚宴你想怎么布置都可以,我支持你的每一项决定。”
两人和声细语说了一会,乔言被压得没了声息。
房蔚低头拍拍她的脸颊,说着:“少装死。”
乔言还是一动不动。
他伸手捞起沙发边的武器水瓶,拧开盖子,送到她嘴边。
她还是没反应。
房蔚快速起身,抱住乔言的上半身,喝了一大口水对着她的嘴送了下去。
水丝如银倾泻,她软绵绵地抿着嘴角。
“乔言,乔言!”房蔚的声音透着恐慌,手臂也在轻微地起颤。喊了一会,他放下她,打了个电话:“麻叔,过来开车!”
乔言的身体被轻轻地放在了沙发里,温热的气息远去,房蔚急匆匆走向了二楼。
乔言听到房蔚的脚步声消失了,马上翻起来,套好衣服,将他的浴袍缠在下半身,猛喝几口水,抓起包包冲向大门。趁着房主人换衣服那点空档,她按开了电子锁,一阵风地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