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众瞩目之下,白豫川被人簇拥着进了包间,一路上行礼的人都快数不过来了。
李玄等人就在包间内致以问候,纷纷起立行礼,却被白豫川摆手示意,让众人不必多礼。
坐下来,圆圈一看,怎么主角风才尹没来,就问李管家:“才尹呢,他是今个的主角,怎么把人给请来?”
众人都不觉有些尴尬,大概是没想到风才尹这么不给面子,其实有心人都明白风才尹的师父薛清平,和白豫川不和。
风才尹这是有意,要下白豫川的面子。
李管家忙道:“想必风公子忙着准备出征的事,一时事务繁忙,未曾赶得及过来。不过属下已经安排了好几拨人,去把风公子请来,想必只会晚些儿,人一定会到的。”
越云风听到这里,不由暗笑,心说白豫川也会被人放鸽子,这个风才尹倒是有些傲骨。
记得昨晚风才尹还出手,帮助慕容求对付第五鸿,想必也是受了薛清平的示意。
当下瞥了一眼身旁的慕容求,只见慕容求脸上也是显出一派暗自认同的表情,想是自觉和其气味颇为相投。
于是在桌下用脚蹭了蹭他说:“慕容,你的恩公被人嘀咕了。你要不要等会儿出去,给人家说两句好话?”
慕容求一惊,却道:“只怕不太好吧,会不会打草惊蛇?”
越云风笑说:“没事,此来我就是要搅局的,等一下你有什么说什么,我就是要让白豫川知道,没有我他很多事都办不到。”
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落在其余两人耳中,眼望越云风的表情,不免有些特别。
尤其是杨建涛,和越云风交谈了这么久,此一刻才得以看到越云风宏图壮志的冰山一角。
包间内一时陷入沉默,越云风静静地喝着茶,依旧不动声色,等待机会。
外面杨建涛的仆人进来回报,说隔别来赴宴的人已经陆续到齐,只差风才尹一人未到。
杨建涛挥手让仆人在门外继续打探,关上门后才问越云风:“人都到齐了,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做?”
越云风笑了笑,要他直面白豫川发出挑战,还真是有些压制不住地冲动,不过既然事情已经逼到这里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鼓起勇气,也就闹他个天翻地覆吧。
当即吩咐:“有好酒没,弄一壶上来吧。”
当下便命仆人去让店家准备一壶上好的佳酿,越云风咕嘟嘟喝了大半壶,却站起来喊了声爽,将剩下的半壶全部倒在了身上,淋了浑身湿漉漉的。
这才拿着酒壶,跌跌撞撞闯出了包间,便往隔别拍门去了。
守在门外的仆人一见,不由惊呆了,伸手就要拦他,却被越云风一把搂住,张嘴就往身上吐:“怎么了,这地方不能进吗?里面是什么龙潭虎穴,我越云风进不得吗?”
然后把那仆人熏得,差点儿没背过气去,却不知越云风暗中做了手脚,张口吐气之时将那污秽之气,全都传到对方鼻孔之内。
试想越云风此刻的内息如何雄浑,对方区区一个小仆如何抵挡得了,三两下就被给甩开了。
越云风堂而皇之地推开大门,却在一屋子人错愕地眼光中,登台亮相。
只见得李玄等人纷纷陪同着白豫川,圆圈坐了两桌,正在热闹之时,被他这么一闯进来,立时各般表情错愕在原地。
有的就拼命敬酒,有的就去巴结李玄,有的暗自无奈,有的孤芳自赏,得见越云风如此亮相,不由把目光落在他身上,心说这家伙不是被困在筑香小院了,怎么敢公然闯到这里来?
越云风目光扫过众人脸庞,却视若无睹一般,走进去举着酒壶说:“白侯爷,白大人,我得来恭喜你。此番出征天马星,又是你收揽人心的好时候,可叹我云风已是没用的废物,您老看不上了,再也入不得你的门庭了。”
跟着便往白豫川座位上去:“来来来,我敬您老一杯,算是咱们俩相交一场,缘尽于此。”
他就要往白豫川身边凑,李管家他们忙起来拦,可说来也邪门上来一人,在越云风身边转不了两圈,就被悠到一边。
最后跌跌转转,居然没能把他拦下来,越云风转眼就到了白豫川身边,酒壶几乎就要伸到侯爷的鼻子底下。
这下可把在场的众人,都给惊住了。
今个越云风过来,是摆明了要给白豫川下不来台啊!
白豫川到底气场不一般,却伸手按住越云风手里的酒壶,笑说:“云风,既然来了,不妨就坐我旁边。有人不识好歹,不愿来我的酒席,那位子就正好让给有需要的人。”
越云风被他接住酒壶,一时感觉到白豫川手上传来莫名独特的气息,似是浩瀚的海洋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不有窒息。
人说白豫川曾是海上纵横无敌的水神,修炼的功法也是独一无二的水上功法,就算变成了今日征战疆场的战神,其修为也是独一无二的水系内息。
越云风此刻见识了之后,虽然一时无可奈何,但心中却更有了把握,当即收手撤回,背过手去,暗中理平气息,则道:“侯爷好意,云风愧不敢当。只是啊,今日云风却有一丝郁结,难以解开,可请侯爷帮我释疑。”
众人听了他这话,不由暗中想到这个云风好大胆子,侯爷让他就坐,他还反过来质问,当真是吃了豹子胆。
有人不免生起看越云风笑话的心思,坐等一出好戏上演。
白豫川望着越云风看似无礼的问话,心中却已猜到了他暗指的什么,随即波澜不惊地说道:“你想随军出征?”
跟着慢慢起身,猛的一拍桌子怒道:“以为这上阵打仗都是儿戏吗?什么人都可以随随便便请命出战吗?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我白豫川好心不过是想替圣上款待这些出征的将士,难道说也是安了什么心思?”
果然白豫川竟然发怒,公然责难越云风,情势一度紧张起来。
越云风听着白豫川那严厉的话语,却知他是色厉内荏,根本不是真的想要指责自己,反而是借题发挥,去找风才尹的晦气。
算起来风才尹也该出来露面了,当即笑说:“侯爷说得好,就算是我云风不知好歹吧。以为给侯爷卖命,就算是投了条光明大道,没想到还是报销无门。怎么,今个少来了一人,你这酒宴办得无趣?”
“是啊,出征的正主不来,便是来再多的配角又有何用?我还真是来错了。”越云风悻悻地却要离开。
李玄却是脸上挂不住了,站起身说:“云风,这么武学院的师兄弟在此,你这么目中无人实在太过分了吧。何况你此刻应该在筑香小院,不该私自出来,如何却能私离重地,出来闹事?我却要替将军好好教训你一番。”
越云风见他挽起袖子,就要找自己开练,心说正好探探你的口风,自己却跌跌撞撞往外闯去:“来来啦,让我见识一下北院首徒的高招,如何了得。”
两人拉拉扯扯出去外面,李玄看似气势汹汹,出手也不怎么下力,只是拉着越云风扭打,就闪进了隔壁房中。
趁着左右没人,方才说话,越云风问道:“李兄,你不是真的要和我翻脸吧?”
李玄也不是傻子,自从上次拍卖场一遇,就知道越云风不是简单人物,如今不由反问:“云风,你也不是真醉啊!”
越云风长话短说当即说道:“那就开门见山吧,李兄是不是在为出征的事发愁,我愿为你分忧!”
李玄听了大喜:“甚好,咱们晚些再聊,此刻不是说话的空档。”
未免外面人怀疑,二人又拉扯着出了包间,越云风一把推开李玄,自己却坐在屋内,作势躺倒睡去。
李玄诈做气氛难平,起身一看越云风已经睡着,便道:“你这小子纯粹是捣乱了,赶紧的把人抬走吧。”
这才拍拍身子,回去屋内。
其他人围在门口看了一场热闹,却有人通报给了白豫川,他听了只是笑道:“睡着了?也罢,就让他在隔壁睡吧。咱们准备开席。”
李管家忙在一旁询问:“那么,不等风才尹了?”
“不必了,不想来的请也不会来的。他是不会落人把柄的。”
显然,白豫川已经猜到风才尹顾忌师父薛清平,和自己的关系不敢出来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