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搂住“妹妹”的脖子对她说:“我有你做知己,一生足矣!”那之前,我刚看了鲁迅的名言:“一生得一知己足矣!”我觉得我很想对“妹妹”说点什么。
我和“妹妹”相遇是在两年前入学时,在一大群新生中,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矮胖瘦,同我一样扎着高高的马尾辫,但显得比我温柔恬静的女孩子很快抓住了我的目光。虽然我不是很喜欢娇滴滴的小女生,但从她的那双如宇宙般深邃的眼睛里,我发现了一个坚强的她。微微翘起的鼻子使人感觉到她很倔强,玲珑红润的小嘴似乎能发出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她给我留下的总体印象是:娴静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后来我们分到了同一班,我有一丝惊喜与期望。
很大的性格差异使我们没有走到一起,但在经历了一件小小的事后,使我彻底改变了对她的看法。那是上初一时,有一天我很晚才回家,在去车棚推自行车的时候,我惊奇地发现———钥匙丢了!我搜遍了全身的口袋,可还是没有找到。我又原路回班,但是教室门已经锁了。抬头望望马上就要落下去的太阳,看看四周零零星星的几个不认识的校友,我绝望地作出了最后一个决定——撬开锁子。当我吃力地把自行车抬到校门口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伴着淡淡的余晖,我又看到了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庞。她显然也看到了我,便推着自行车向我走来。在了解了所有的情况后,她虽然也无计可施,但决定要陪着我。我的自行车刚买来不久,所有零件都很牢固,几个保安七手八脚地撬了半个多小时才把锁子撬开。在这期间,我望着逐渐暗下去的天空,心里又急又悔,我真不该让她留下来陪我,她回家的那条路崎岖不平,而且路边又有一排排的杨树,风一吹树叶沙沙作响,异常恐怖。我几次央求她先回家,但她还是决定陪我。在别人看来,这也许没什么,但在我看来,这个和我关系一般的新同学带给我的不仅仅是黑夜里如明灯般的希望,还有阵阵的感动。
从那以后,我决定只要她有困难我就会全力相助,在频繁的交往中我们很快就形影不离了。课堂上我俩前后桌,操场上我俩前后排,放学路上肩并肩,吃饭桌上头碰头。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的友情在加深,但我发现她并不像别人说的那样内向,尽管她有一个甜腻的名字———婉琳。也许是受到她的影响,我也对《红楼梦》感兴趣了,而她简直是如痴如醉,所以我经常叫她“琳妹妹”。
一见面我便“嘘寒问暖”:“妹妹近日可好?”她也不甘示弱:“还好,托你的洪福,没死!”我们也喜欢一起研究《红楼梦》,评论各类人物。我们都为林黛玉的体弱多病,命运多舛而感叹;为宝钗的八面玲珑,美若天仙而惊叹;为宝玉的俏皮可爱,情深意重而感叹;为曹雪芹先生能写出如此不凡的作品而赞叹。我们就这样一唱一和,在“红楼”中尽情畅游,与妙玉吟诗,与黛玉作对,与宝玉嬉戏,汲取文学之精华,了解名著之深邃……我们越来越形影不离了,我又嫌“琳妹妹”三个字太多,所以只叫“婉琳”,听着还是有些别扭,最后就只叫“琳”了。我和琳不是每件事都能谈到一起,在某些方面,她更像我的姐姐。
有一次我买了一面小镜子在口袋里装着,她见了后说:“海涛,我最讨厌别人拿个镜子在那儿照来照去,没想到你也这样。”我听了后很惭愧,便把那个小镜子放在了抽屉里,没想到最后它成了两半,也许它真的不适合我。我忽然想起了“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正品行”。琳真是我的一面镜子啊,她使我改掉了许多坏毛病,我真感谢她。
我们都有同一个梦想:如果有来生,我俩一定要做男生,而且琳要做我的哥哥。但有所不同的是,她喜欢留长头发,有一次鬼使神差的,她竟然把长长的辫子给剪了,这使她足足痛苦了几个月,一见别人的长辫子,她就百感交集。为了不让她看到我的长头发伤心,我把自己的马尾辫也剪成了兔子尾巴,不过我很乐意。
现在,她已经习惯了我神经质的笑声,夸张的动作,滔滔不绝的言论,以及我的某些让人不知所措的举动。我们也更加默契,用我的话说,就是:“心有灵犀,不点也通。”
(指导教师杜炳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