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怀孕了?哈哈哈!我要当父亲了?!”什么动作表情都无法表达我此刻的好心情,只能跟个孩子似的,又蹦又跳。真是各种好事接踵而至,要不是云娘有孕,我真想把她抱起来,转上十八圈。
接下来的两个月,慧静和韩雅依也陆续过来,两人得知了玄机门和浊本会的消息后,很是高兴,但又听到云娘怀孕,居然都有些吃醋的样子。
这时云娘走过来,笑嘻嘻的小声道,“虽然在现代社会里是一夫一妻,但结婚后,我们可以去花棠山仙宫里生活啊,在那里,可没人管我们是一夫几妻???就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一席话把两个小姑娘都说得脸通红,但良久后又都羞红着面孔,点下了头。
我和云娘在韩家村举办了一个喜庆而快乐的婚礼,在乡亲们朴实的祝愿下,我和云娘喜结连理,成为了一对夫妻。当夜,我作为新郎官要陪着喝酒,酒过三巡后,我已经半醉,不能再喝了。终于在村里人的起哄下,摆着手,边笑边推辞着下了酒桌,穿过披红挂彩的大厅,到了自己的卧室,当然在今晚它是洞房。
推开那扇贴着大红‘喜’字的门,云娘正一身红色嫁衣,头戴红盖头,施施然坐在床上。
我晃悠着身子走到床边,腿发软,一屁股坐下了。云娘伸手在我背上轻打着,娇嗔道,“不能喝还喝那么多,难受吗?我已经给你准备了醒酒汤。”
云娘说着,伸手从床头柜取了一碗汤给我。我欣慰着她的细心贴切,将汤一口饮下,舒服了些,丢下碗,醉眼迷离的看着她,“云娘,经过这么多的风风雨雨,我终于又让你穿上了红色嫁衣,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正式夫妻了。”
云娘莞尔笑出声,“洛公,你该给我摘掉红盖头了。”
我欣然笑着,伸手挑开了她的红盖头,她娇羞一笑,顺势倒入我怀中。
望着她的小鸟依人的模样,我又抬头看着窗外月光,“云娘,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云娘点点头,“当然记得,当时的你刚出生没多久,嘻嘻,还是个婴儿模样,连眼睛都没睁开呢!”
我记得当年爷爷带着尚是婴儿的我,去了花棠山仙宫找云娘寻求治疗‘恶鬼令’的秘法。所以严格来说,那的确是我俩的第一次见面。没想到岁月荏苒,一眨眼的功夫,当时身份反差巨大的两个人,如今居然结为了夫妻,天意巧合做姻缘,令我不由感慨,“也幸亏你当时眼睛尖锐,一眼就看出了我是洛睿希的转世,不然,我俩也不会有这般情缘。”
“嘻嘻!是啊,我甚至还记得当时在产房里,你在我怀中‘哇哇’一声哭出来的时候,我立刻就记起了你的声音!”云娘又笑道。
我微微一愣,“产房?什么产房?”
云娘听出我的疑惑,道,“产房当然是孕妇生产出婴儿的地方了,你不知道吗?”
我摇摇头,“我当然知道产房是什么地方,可你刚才怎么说是在产房第一次见的我?咱俩第一次见面难道不是在花棠山吗?”
“啊???咳咳!”云娘一时语塞,咳嗽了一声,“哦哦!对,是我说错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花棠山,在仙宫里,我第一次见到了你。”
我握着云娘的肩膀扶她到我面前,正视着她,“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你不可能无缘无故说出‘产房’这个词语的。”
云娘急忙摇头,“洛公,我真的是一时说错了,你不要胡思乱想。”
她这么急着辩解,我更要胡思乱想了,眉头已然紧皱起来。云娘见我模样,突然拥住我的脖子,香唇贴到我的嘴上,一边热吻,一边解下自己的衣物。稍稍分开后,呼着热气道,“洛公,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要在今晚这种人生关键时候纠结其他不相干的小事好吗?”
看着云娘媚惑倾城的面孔,我的眉头也略为舒展,觉得应该是我想太多了。当即也宽衣解带,与她一齐圆了房。
半夜,我幽幽醒来,感到云娘还伏在我胸口上,柔软的发丝盖住了我半个肩膀,散发出好闻的香气。
“醒了?”云娘感到我的动作,抬头看我,她是不需要睡觉的,所以还清醒着。我点点头,将她搂紧,享受着这午夜的宁静。这时有凉风从窗外吹进来,我略为清醒了些,心中却再次计较起云娘之前所说的‘产房’一事。隐隐觉得事有蹊跷,先不提云娘的聪明智慧和记忆力,就算她真是忘记了我俩的第一次见面地点和情景,也不可能胡编出‘我俩第一见面是在产房,而且我还在她怀中啼哭’这种细节清晰的回忆。回忆这种东西,或许会遗忘淡化,但绝不会变化。所以只有一个可能,这件事真真切切的发生过。
如果这是真的,那就代表云娘也有事情在瞒着我。一冒出这个念头,我的心中隐隐作痛,拼命的想挥散这个想法,但越这么想,它就越强烈。
我终于无法欺骗自己,只能把这个问题摆在自己眼前,然后正视并解决它。
“云娘。”我低声道,她‘嗯’了一声,问怎么了,我说道,“刚才我想起来了,记得我爷爷跟我说过,我俩的第一次见面的确是在产房里,你确实抱过我。”
云娘没有说话,把头埋在我怀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又继续道,“只是我一直不知道我父母的模样,你既然当时也在,能告诉我他们的长相吗?”
云娘的头忽然颤抖了一下,随后抬了起来,眼睛中充满了疑惑,就像是听不懂我话的意思,“你???你刚才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产房里?”她的头猛地又摇动了一下,十分怪异,口中继续磕磕巴巴的道,“不对啊,我们的第一个见面应该是在花棠山???”
我慢慢的起身,讶异的看着她,其实我刚才那番话只是在诈她,本想观察一下她的反应,但不知她为什么表现的如此反常,“云娘,你没事吧?到底怎么了?”
她突然不动了,起身走到窗前,脑袋不时颤抖一下,突然往左扭去,脖子里发出一阵机械零件摩擦的声音,脑袋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几乎就要超过人体承受极限,可她没有停,脖子依旧转着,终于,从180度扭到了360度,转了个圈又回到了正面,但脖子上的肉皮却全都离开了,露出一星星金属反光的光泽。
云娘安静了下来,我的身体却因为巨大的恐惧而颤抖着,想把我的水云刀找出来,却想起因为长久的和平生活,我早就将它收进了仓库里,现在去拿根本来不及。
“暴露!暴露!暴露!”这时,云娘口中重复起了这两个字,又如木偶般回过身来,双眼中射出红色的光线,忽明忽暗。
“云娘!”我大喊着她的名字,“你到底怎么了?”
话刚说完,我猛地一个低身,向着房门就地一滚,同时抓过一件衣服。起身来到门前,衣服已经穿好了,也不敢回头看,急忙向门冲了过去。
一直冲出客厅,到了大门外十几米远时,身后有冷风吹来。回头看去,昏暗中看见‘云娘’已向我冲了过来,身上有电流游移。浑身的肉色皮肤都被烫裂出一条条缝隙,露出里面的金属色,就像干涸了的河床。
“机器人吗?”我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个‘云娘’,随后反应过来,转身向着花棠山方向跑去。
刚跑没几步,面前突然从天而降下来两个黑影,借着微弱光芒可以看到两人冷冰冰的脸,“韩雅依?慧静?”
我意识到,如果她们两人和那个‘云娘’是一伙的话,那爷爷呢?李翠玲呢?村里所有的其他人呢?我浑身发冷,对这件事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如果我周围的人都是假的话,那云娘怀孕,结婚也都是假的了?我必定是陷入了一个巨大的,精心编制的陷阱之中,或许从我回到韩家村开始,这一切就已经变得虚假了。
韩雅依和慧静向我步步逼近,口中也在重复着,“暴露!暴露!”连说十几遍后,身后又传来脚步声,我转身看到了‘云娘’,同时听到她冷不丁的开了口,“重新洗脑!纠正错误!错误代码为0861号状况。语言简述,婴儿在三岁之前没有记忆!重复,婴儿在三岁之前没有记忆!”
我一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婴儿在三岁之前没有记忆?”
话刚说完,身后的韩雅依和慧静已静悄悄的走到我身后,趁我吃惊的间隙,左右架住了我的胳膊,轻轻松松的将我提领了起来。那力气大的无法想象,我居然丝毫无法动弹。
接着,云娘在前,韩雅依和慧静在两边,向着韩家村走去。
一路又回到了爷爷家,门外还有许多刚办完喜事没收拾的红字,此时在我看来格外刺眼。
客厅里的灯亮着,进门后看到爷爷正站在桌前。听到我们进来,他转过身来,脸上不再是慈祥的样子。而是毫无表情的掏出一枚遥控器,朝脚下一按,地板上有一个正方形冒了出来,露出下面的一张由金属骨架制成的椅子,里面各种线路管道数不清,还有一些亮着数据的显示屏,椅子的顶上有一个怪异的帽子。
“放上去!”爷爷说着,身旁两人押着我,虽然我拼命挣扎,但两人还是不费力气就将我按到了椅子上,用绑带将我手脚固定住,又将那怪异帽子按到了我的头上。
爷爷看着我,冰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你是第一个能让我们电子人发生故障的实验品,真是很奇怪,我们从来不会犯0861号这种低级错误的。”
我因为一番挣扎正气喘吁吁着,听他这话,既好奇又愤怒的道,“电子人?那是什么鬼东西?这一切是沈风夜那个老混蛋搞的鬼吗?!你放开我,我要去宰了他!”
爷爷不理我的愤慨,左移一步,来到困住了我的怪椅子边,对着上面的一个显示屏按动一番,最后听到显示屏中传出机械化的女人声音,“洗脑步骤已设定完毕!自检完毕!待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