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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破

野狼谷的晚上其实是很静的,有时候甚至静的吓人,除了远处传来的狼吼声。野狼谷的狼也是很出名的,据史料记载,在北国之前,曾经有一个军队在这里损兵折将,全军覆没,最主要的原因并不是敌人的凶狠或自己战术的失误,而是遭遇到了野狼谷的狼。野狼谷的狼,并不成群结对,它们往往单只出现,在一个很是显眼的地方,让人放松警惕,待你追上前去,吸引人的这只狼的吼叫声便是讯号,当你反映过来想撤退时,早已为时已晚,四面八方的狼群把你围的团团转,想跑都跑不了。

野狼谷的狼平日里是很少见到的,就算到了晚上也是只闻其声不见真身。但如若不幸,真的碰上了,逃脱求生的几率几乎是不太可能的。

大北真的不太担心这次行动的成功与否。凭二虎英勇和小潼的战术,再加上二十多个嫡系亲信,另外自己也亲自带军,行动的成功还是很有保障的,只是……大北也设想过,万一中途中遇到了狼该怎么办,说实话,他还真没想到什么更好的办法,可是时间不等人,绝好的偷袭机会,大北不会因为几只只是可能出现的狼而放弃了,这不是他的风格。

小潼提着短刀跟在队伍后面,这次他负责的是后方敌情探查,保障队伍的后方安全。他不是没想过狼的问题,只是看在大北信誓旦旦的样子上,他以为大北会想到办法的。

天渐渐黑了,他们的位置已经接近险滩。这一路上还算顺利,时间跟预想的差不了多少,最重要的是,一路过来,并没有碰见令人闻风丧胆的野狼。

险滩之所以险,除了它的水流急湍、涡流密布之外,还有那深不见底的流沙,连一匹马都能陷的不见踪影,何况是人呢。险滩地势开阔,水面尽管很急,但却显得平静,没有经验的人一踏脚,不是被陷入流沙,就是被卷入涡流。这样的天然屏障,也难怪麻利会放松警惕。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大北会带兵从这里突入。

天色已暗,小潼从队伍后方赶到前方,二十几个人蹲在离险滩不远的草丛里。小潼指了指前方的几棵突兀的树,示意大北等会向那里靠拢,小潼半蹲着腰,摸摸索索的走到了几棵树下,伸手从树底下摸索出一根东西,使劲拉了拉,瞬间,急湍的河水里漂起来一根粗绳,小潼确定对面固定的很结实,回头招呼大北和二虎过去。大北和他带的五个亲信摸索着过了去,二虎带二十人留在原地,不动声色,前前后后并无语言上的交流,带兵搭档十几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几个人合力把绳子拉直,使劲拴在了树上。大北定睛看了看对面,丰富的战场经验让他不敢怠慢任何一点细节,确定河对面的安全,这才伸手把二虎和剩下的兄弟们叫了过来。

二虎当然不明白为什么小潼可以先前过河把一根这么粗的绳子留在这里。不止二虎,很多兄弟也同样有疑惑,只是,现在没人去思考这样一个明明有答案却又想不通的问题,战事紧急,这样的问题还是等打胜凯旋之后在谈论吧。

当然,凭借小潼的能力,没人会怀疑他把一根这样的粗绳留在这里且不露痕迹的。更何况,河岸的另一边还有一个人。小潼高声鸣叫,学了声神似的鸟叫声,对面并无回应。小潼接连两声,这才听到对岸回复来了同样节奏的声音。一行二十几人,除了大北对小潼刚刚的表现不感到意外之外,其余的人都摸不着头脑。可是,谁还会纠结于这样一件事呢。

是小潼先过去的,一是他自己安排的绳子,自己比较熟悉,二则是小潼先到岸边探查敌情,随着一身神似的鸟叫声,大北带着几十名亲信划过了河,留二虎在这断后。不一会,这二十几人就过了河,二虎招呼一个机灵的弟兄留下,这个也算带兵常识,得保护这伙人撤退的道路是否安全。

众人在对岸稳当下来,只见不远处的茂密草丛里慢慢潜出一个人,身上、头上都沾满荒草用来伪装,甚至脸上都涂满了淤泥,可再怎么掩饰,依然挡不住此人眉宇间带出来的秀气和美丽。就算真是个男生,也定当是个娟娟秀气的书生。

大北问了声好,算是打个招呼。小潼擦了擦二虎嘴角的口水,示意他不要再看了。时间不等人,安排妥当,女子打头,小潼随后,带领几十人继续前行。

此时的麻利似乎也感觉到了隔谷相望的北国的不寻常的平静,对重要的军事要地、设施都加强了保护和看守。特别是大北今晚要偷袭的粮草,更是比平时增加了近一倍的兵力。

麻利常年游牧,勇气体力都比北国强不少,可论起这智谋,鲜有人能比得过大北,更何况还有个小潼。麻利大将军倒是意识到了屯兵三个月,粮草的重要性。索性派了两员大将看守粮草,可是,一山不容二虎,再加上常年游牧养成的鲁莽习性,这二位并没有太多在意,这给大北他们的行动,带来了很大的机会。

眼看着,周围的光渐渐消失了,远处的火把映射的光,照亮了一大片地方。临近子时,女子带领大家以熟悉的地形和事先摸好的线路,成功潜伏到麻利军营外10里处的树林里,蛰伏起来。子时已过,初入丑时。麻利兵将渐渐不支,困倦起来,小潼知道,时辰已到,刚要询问大将军是否行动时,却被大北按了下来,再等等。

刚刚入睡的士兵们,睡的还不够踏实,声响一大,就会把他们吵醒。大北的经验不得不让人佩服。大概又待了几刻钟,大北看着兄弟们也有些按捺不住了,瞬即下令,攻。二虎先带五人把地面的守卫们解决掉,小潼带五人随即攀上木楼,轻悄悄的把上面的守卫解决掉,大北带十人,拿着还没点着的火把潜入粮仓,剩下几人和那名女子在原地不动,等待接应或增援,分工明确,计划得当。很快,二虎、小潼接连得手,大北也在粮仓里点起了大火。按照约定的时辰,都回到了刚刚约定好的地点,前前后后的行动时长,也不过一刻钟。这样的速度是麻利士兵们始料不及的。大北让小潼清点人数,确认无误后,准备撤回。大北对着女子使了使眼神说了句“轮到你了”,便让女子离开了。等大北他们走的差不多了,听到背后的麻利军营里锣鼓响满天了。

没了女子的引路,虽说有些曲折,但还是在预计的时间里到达了险滩。小潼用事先商定的暗号,也就是那几声鸟叫声呼喊了几声,对面并无回应。二虎以为他们睡着了,索性大声吼了起来。对面依然漆黑一片,无人回应。小潼暗说不好,出现了状况。大北显然知道,只是他在推测这种状况的严重性到底有多大。

麻利的行动力还是很快的,不过半个时辰,麻利士兵们已经沿着河边峡谷搜索了过来。对面没有回应,大北不能轻易渡河。小潼心里暗示,千万别是啊。小潼转身找大北商量,只见大北点起火把使劲的向河对面扔去,随着隐隐火光,每个人都看到了几十双黄黄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

是的,是狼,野狼谷的狼。

大北惊出一身冷汗,小潼也不得不证实了心中的猜想。看来二虎事先留在对面的兄弟已经遇害了。二虎示意大家不要乱动,刚才的火把说不定已经暴露了自己的位置,现在需要的就是冷静。二十几个兄弟,眼睛齐刷刷的看着大北。小潼故作淡定,他知道现在大家最需要的就是不慌不乱。

“大将军,麻利军马上就能到,如果我们再不过河,恐怕就……”小潼声音很低。生怕暴露位置,更怕惊着对面的狼。

大北看了看手边的火把,忙问还有多少支火把。简单清算,至少十几支。

“足够了”,小潼似乎看透了大北的想法。

只是……这头阵谁打呢?

二虎还没想明白,就被小潼抢了去。“大将军,让我先过去吧,我的短刀你也是知道的”。

大北本想自己过去,可冷静的权衡这些人的能力和战斗力的话,小潼当然是首要人选。还没等大将军同意,小潼抢过火把,点着,沿着绳子就往河对面爬。大北赶忙让另五人点燃火把跟在小潼后面。

火,现在也只能用火驱赶一下狼群了。这是赌博,这是拿小潼和五个跟着自己拼命的兄弟的命在赌博。二虎终于明白了这一切,带着五人到后面去拦截麻利。如此强烈的火把光亮,能不能赶走狼群不一定,但一定会暴露自己的行踪。

不一会儿,小潼就跟几个兄弟到了对岸。狼群嘶叫一片,几人的火把纷纷熄灭。渐渐的,对岸安静了下来,大北睁大了的眼睛,可是什么也看不见。就在众人就要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那一声熟悉的,鸟叫声。

原来,小潼抽出短刀,直取狼王。狼王一倒,狼群也就散了。不过小潼也是受了伤,胳膊被狼咬的露出了骨头。

大北喊了声二虎,带着兄弟们顺着绳子过河。二虎见剩下的十几个人也都差不过去了,这才转身攀绳子。麻利的士兵近在咫尺,分分钟能找到这里。就在麻利士兵用刀斩断绳子的那一刻,二虎刚刚爬上了岸。没办法,麻利兵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北他们逃跑了。

小潼的伤倒也不算太严重,休息几天应该无大碍。麻利粮草全毁,想要渡河,还得有些时日。但现在北国出击倒是个很好的时机,只是,接连几个月,大北接到的作战命令就是守,此次的偷袭还是未经允许的。大北也该低调低调了,不然,朝廷里的那些所谓的官员们可是不会放过他的。

只不过,有一件事或者说是一个人,一直都萦绕在每一个参加这次行动的人心里,不光二虎、小潼,连大北也是对其思念万分。

二虎冒冒失失,在大北来看望小潼的病床前,毫不避讳的问大北“大将军,前些天那个女孩是谁啊?”

大北少有的害羞,脸竟然也红润起来,小潼更是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额……她叫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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