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南筱绡撅着嘴，不大高兴的问道：“你昨天去哪儿了？”
“没什么，跟孟君迁喝了两杯。”
“孟君迁？”经过耿天赐那么一介绍，南筱绡的脑袋里已经有了孟君迁的具体形象。
“是啊，就是他。”
耿天赐选择把其他的狐朋狗友全部都掩盖掉，谁让几个公子哥还全都带了妓女一起来喝酒，还好自己喝醉了也是安安分分的，只是喝醉了而已。
“放心好了，我这么大的人难道还会不见了不成？”他伸手抱住了这个小人儿。
南筱绡用拳头轻轻的打了他一下，“我是你的夫人，担心你难道不正常么？”
“当然正常，希望夫人往后能够再多关心关心你的夫君。”俩人呢说着说着就往床上倒了，“现在你的夫君感觉身子不大舒服，你要不要管一管？”
他抓着她的小手，慢慢的往袍子的下半部分带过去。
触碰到了那个地方，南筱绡的脸腾地就红了。
哪怕已经嫁给了这个人两年，在大白天就做这个事的时候，还是让她羞红了脸。
耿天赐凑到了她的耳朵边上轻轻说道：“夫人，你今年也十五岁了，可以替为夫生个孩子了。”
说罢，两个人就滚到了床上。
翻来覆去折腾到了用晚膳。
等柳玉来敲门，南筱绡才惊觉居然这么晚了。
可能是昨夜喝的酒实在是太多，耿天赐又睡了过去。
天还未亮，就传来了一个消息把他们全都给震醒了。
耿天赐一大早就被自己的老爷子喊过去问话，半天都没回来。
还是柳玉耳朵尖，打听出了一点消息。
关于这次乡试，似乎有不少人都卷入了舞弊案之中，少爷虽然没有受牵连，但是老爷不放心，还是把少爷给喊过去了。
耿天赐那性子就不是会做那种事情的人，听到了这个消息，她反而安心了不少。
甚至还在想，万一榜上的人多数都被卷入了舞弊案之中，那么被淘汰下来的人岂不是更有中举的机会了？
不光是她一个人这么想，其他焦急等待皇榜下来的学子们也都期盼着朝廷能够把那些卷入舞弊案的人全部除名，把他们这些原本应该没有机会中举的重新选拔一番。
更有想中举想疯了心的，甚至写匿名信举报同住在一个客栈里的其他学子，但凡是有点儿出风头的，都被数人举报，这样下来几乎没有一个人脱得了干系。
耿老爷子生怕自己的儿子败坏了自己多年的名声，翻来覆去问了好几遍，确定真的没有问题之后，才让耿天赐先回去歇着，暂时不要出门，免得在外惹出一身骚来。
耿天赐刚把这件事告诉给了南筱绡，耿文华这老小子就跑来了。
他还幸灾乐祸的笑道：“弟弟，你的运气可真差，头一回参加乡试就碰上了这种事情。”
“祸兮福之所依，大哥，难道你没听说过这句话么。”这场舞弊案，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本身以他的所写下的答案是肯定不可能入得了考官们的眼，但闹出了这件事，那就不一般了。
“我可是读书人，怎么可能会没听过这句话，不过弟弟啊，你第一回参加乡试就被分进了臭号，现在皇榜未张又出了舞弊案，咱们这科举考试可是好多年都没出过这种问题了。”耿文华只差没说这是上天的指示让你不要再去参加乡试，一辈子被他踩在脚下多好。
可耿天赐就是没遂了他的意，转而笑道：“这大概是上天给予我的磨练，只有苦其心志，饿其体肤，才能得到最终的成果。”
“哼，我已经问过家学的先生了，他们也都说你只是去玩玩的，根本不可能中举，你现在这么装模作样的算什么意思？”耿天赐刚考中秀才时他的危机感不重。
等到他又说要考举人，他才真的慌张了起来。
要是耿天赐真考中了举人，自己还怎么拿自己举人的身份来压他？
“对，”耿天赐点点头，“先生们说的不错，我本身就是去玩玩的，只是能不能高中，这种事，不是你我二人能够决定的。”
“你倒是想的开啊。”想起这段日子里在京城里头闹得沸沸腾腾的舞弊案，他不禁把这二者给联系了起来，“莫非，你也参与了？”
“大哥，有你这么抹黑自己的亲弟弟的么？”南筱绡无语的看着这个所谓的亲哥哥。
“怎么能说我是抹黑，我只是好心要提心一句而已，没别的意思。”
南筱绡冷着脸，“麻烦大哥以后不该说的话就不要乱说。”
耿文华为了能够给耿天赐找不痛快，都快找出花样来了。
一直到放榜前夕，他至少折腾了三五次，明明拙劣到不能再拙劣的借口，他自己还觉得自己挺高明的，只要皇榜一日不贴，他就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打击他的信心。
多被人说了，耿天赐自己隐隐有些被洗脑的感觉。
甚至直接问道：“我真的不好么？”
“大哥！你家自己没事干吗，成天往我兰轩院钻什么钻？”
这张迟迟未来的皇榜等了一个月，还是没见人影。
倒是那些参与了这次舞弊案的人都一一顺藤摸瓜，将大大小小的人该革职查办的革职查办，该剥夺的剥夺，一个漏网之鱼都不留。
耿文华还在那哈哈大笑，觉得自己弟弟肯定参与了这次舞弊案，就是藏的实在是太好了，谁都没有发现。
他自己的院子里有三个女人，三个女人一台戏啊。
呆在自己屋子里每天都想跳崖。
几个孩子更是呱噪无比，哪里有她兰轩院这么轻松。
哪怕他是来找不快活的，还是觉得这里好。
耿文华喝了一口茶水，还打算继续说。
忽然门外的下人走了进来，福了福身子，“二奶奶，听外面的人说皇榜张贴了！”
“皇榜张贴了？”众人都一脸懵，没等南筱绡反应过来，耿天赐就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走了。
耿文华还叉着腰站在门口，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跟个娘们似的。
皇榜张贴下来，总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耿天赐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看了一页都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
他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
越往后，他的心就跟着越凉。
看来他还是无缘中举了！
垂头丧气的回家，南筱绡看到他这个模样也没好意思叫他，任由着他去。
提前已经打好了预防针，看到他这副样子，她已经猜到了八九不离十。
中不中举对她来说也不是非作不可得事。
这回不行，还有下回，下回不行，还有下下回。
南筱绡勉强安慰了一句，他还更不高兴了，“笨丫头，我原本还想给你涨涨面子呢。”
“算了，这算什么面子，只要你能在我身边就好。”她的要求不高，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往前走，不虚度此生就够了。
“你可真会安慰人。”耿天赐郁闷的倒了下来，脑袋枕在了南筱绡的大腿上，把玩着她垂下来的发丝，“这次舞弊案抓了这么多人，竟然还是没我的名字，看来我的文章实在是作的太难看了。”
前面中举的人，有很大一部分都被除名了。
把排名在后的往前面挪了这么多，没想到还是没他。
那他到底要排到多少人之后了？
想他考秀才一帆风顺，没想到却在考举人上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大房才听到消息，来的比兔子还快，好像提前练习过无数次一样，继续老生常谈，“上回我就说了，天赐他才读了几年书，怎么可能会考过呢。”
“大嫂你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吧？”
“自然不是，”曹如之眼神示意，几名丫鬟就将东西都放到了她们的面前，“一点小意思。”
这点小意思不是别的，就是几本随处可见的书而已，倒是书页上都被耿文华写上了批注，看起来似乎有点用处。
“毕竟我夫君几年前就已经中了举人，那些年他看过的书我都好好收着呢，可别说我这个当大嫂的就会欺负你们，这不，听说你没中举，特地将书都寻了过来。”
这几本书的书页都已经发黄了，上面的批注更是都化成了一团，根本就辨认不出几个完整的字来。
耿天赐只看了一眼，就把书推到了一边，冷冷道：“多谢大嫂的好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心把这些书给你找来，还不是为了咱们耿家能够再出一个举人？”
“明人不说暗话，大嫂，你真心是想让我也顺利中举？”耿文华几斤几两，谁不知道，倘若真有真功夫，至于到现在还没过会试吗？
“呵呵，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都是一家人，我当然也希望你也能够积极向上的。”曹如之掩嘴笑道，“再说了，我都把你哥曾经看过的书都给你找来，难道还不够有诚意？”
老夫人的身子眼看着一年比一年差，迟早要把主中馈这份担子给交出来，耿家大大小小这么多人，最适合的人选莫过于她。
但是万一耿天赐一飞冲天中了举人，甚至超过耿文华，那她的身份地位就要不保了！
何况大房这些日子闹出了这么多事情，她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
只有耿天赐一天不中举，她才能安心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