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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调色板”上的历史——美尼斯统一古埃及

时间

.约公元前31世纪

人物

.美尼斯

神王美尼斯统一上下埃及,结束了前王朝后期的“战国时代”,形成了王权和神权相结合的统一国家的秩序,奠定了古王国乃至整个埃及古文明发展、繁荣的基石。这一切我们可以从“调色板”的雕刻图像中得到说明。

当世界还在文明的前夜沉睡之时,非洲大陆东北角的尼罗河流域最先苏醒过来。她睁开蒙的双眼大约是在公元前4500年,那时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已经懂得怎样种植小麦、大麦,畜养绵羊、山羊;知道如何制作陶器、石器和铜器。考古发掘的资料显示,这一时期上下埃及分别出现了区域性的文化圈,许多遗址中都留下了埃及先民采集、农牧、冶铜等活动的痕迹,看来尼罗河流域的很多地方一起临近文明的“门槛”,历史学家把这一时间段称为埃及历史上的前王朝时期。

文明的诞生与“战国时代”

古埃及统一之前的文明历程在上埃及的历史遗迹中表露无遗,有3个前后相连续的文化——巴达里文化、涅伽达文化Ⅰ和涅伽达文化Ⅱ为证。巴达里文化时期,埃及人已经开始农业定居生活,而且创造了不少新的物品,如铜刀、铜锥、铜针,还能够烧制出独具特色的黑顶陶,他们的生活要比野蛮人丰富、先进得多。有趣的是,巴达里居民对死亡非常关心,在他们的坟墓中发现有裸体妇女的雕像,这很可能是巴达里人所崇拜的女祖先。

到涅伽达文化Ⅰ时,古埃及人掌握了一门新技术,他们用尼罗河悬崖中的燧石来制成很薄的器具。随着各种技术的发展,手工业者逐渐脱离农业生产,专职于制作器物,这样,交换就不可避免地出现。在手工业和商业不断扩大的基础上,城市便应运而生,在涅伽达附近发现的城堡遗址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据。恩格斯曾经说:“用石墙、城楼、雉堞围绕着石造或砖造房屋的城市……这是建筑艺术的巨大进步,同时也是危险增加和防卫需要增加的标志。”“在新的设防城市的周围屹立着高峻的墙壁并非无故:它们的壕沟深陷为氏族制度的墓穴,而它们的城楼已经耸入文明时代了。”这一时期还没有发明文字,不过,古埃及人已经抬脚要迈入文 明的门槛。

涅伽达文化Ⅱ时,埃及的文 明之光光芒四射。象形文字刻画在圆柱印章 和权标上;绘有几何形图案的彩陶更为美观;独立的“州国”开始出现。考古学家在赫拉康波里斯发现了一个“王家墓地”,墙壁上装饰有壁画,在这里还发现了刻有“蝎王”的权标头,他是迄今为止埃及史上第一位知道姓名的国王。蝎王头戴白色王冠,后面有两名侍者为他执扇,在他脚下还有几名奴隶正在劳动。这反映出处于襁褓中的国家形态,埃及人自称之为“斯帕特”,希腊人称作“诺姆”,我们通常译作“州”。斯帕特的象形字符是由河渠划分开的一些地段,最初的国家可以说是一个小城邦,以一个城市或村落为中心,联合周围的农村而形成的结合体。它们沿尼罗河两岸分布,而且与划分退潮后的土地密切相关。每一个州都有自己的首领、名称、军队、保护神等,州长握有行政、司法、军事、祭祀的大权,相当于一个小国王,国王之下是贵族特权阶级,平民奴隶则是社会的最底层。

伴随着各个州的建立和发展,它们之间的冲突不断出现,往往为争夺土地、奴隶、财富而战。有时一些州会为共同利益而结成联盟,兼并其他小州国。在蝎王权标头最上方有若干面旗帜,每一旗帜上都有一个动物,它们象征着其他加盟州的保护神,由此人们有理由推断,蝎王就是当时的一个联盟盟主。当然,州之间的长期混战给人民造成了极大的灾难,而且也不利于埃及尼罗河的利用和保护。因此,在这一混战现象的背后,它也反映了埃及历史发展的一个客观趋势——统一已是埃及历史的大势所趋。

解读调色板——美尼斯的壮举

在古埃及祭司和编年史家曼涅托的《埃及史》中记载了美尼斯是第一个王朝的创建者,我们根据相关的考古发掘可以推断出,约公元前3100年,他先在上埃及建立国家之后,又征服了三角洲地区的下埃及,进而统一了古埃及,并且定都孟菲斯,又称“白城”。一般认为在希拉康波里出土的纳尔迈调色板上的王就是美尼斯。

“调色板”其实是古埃及人的化妆用具,用来研磨孔雀石,爱美的埃及人把磨好的石粉涂抹在眼圈周围,既让眼睛美丽有神,又可以防止强烈的太阳光线对眼部的直射。作为生活用品的调色板制作得十分精致,除了在中间留一个圆圈作为调色碟外,四周刻有各式各样的图案,表现当时多姿多彩的生活情形,“调色板”是埃及文明史的见证者,也成为我们今天了解古埃及早期历史的极其重要的资料。出土的纳尔迈“调色板”生动细致地刻画了纳尔迈统一上下埃及的情景:调色板的顶部是女神哈托尔的牛头像,中央形象高大的纳尔迈头戴象征上埃及的白色王冠,身着紧身衣和短裤,腰系牛尾,右手高举权标,左手揪着一名跪在地上的敌人的头发,仿佛是要击杀他。在敌人的右上方,国王的化身鹰神荷鲁斯用右爪抓绳,绳子的另一端系在又一个敌人的脖子上。敌人的身体好像一块土地,上面有六根纸草,有人解释说一根纸草代表1000人,那么整幅图表达的含义就是:国王在鹰神荷鲁斯的保佑下战胜并俘虏了6000多名敌人。

纳尔迈调色板的另一面描绘的是纳尔迈王头戴下埃及的红色王冠,率领他的部队检视战果,在他身边站着的是专管记录的书吏。他前方的四面旗帜代表同盟者,在同盟者的前面有两排敌人的死尸,他们的头被砍下来放在两腿中间。调色板中央绘有两头长角怪兽,由两名奴隶用绳牵引,它们巧妙地交叉形成了一个圆形的调色碟。最下方有学者认为是国王化身的公牛攻击一座城池,一名敌人被踩在脚下。整个调色板由国王分别戴上红白王冠来表现国家的统一。

古埃及“调色板”上的图刻隐藏着丰富的历史内容,正是这些形象生动的图案帮助我们揭开人类最久远文明的面纱。

统一与神圣秩序的确定

“调色板”上的历史是漫长而又残酷的,古埃及以历经多次战争为代价实现了政治上的统一,以及随之而来的国内的和平安定,使后来长达3000多年的历史受益匪浅。

在埃及过去的“战国时代”,各邦都有自己崇奉的神祗,后来上下埃及各自结合成一个联盟,互相竞争,最终经济文化发展较快的上埃及征服了下埃及。这不仅仅意味着上埃及在政治上的胜利,也反映出它所信奉的宗教也占据了优势地位。调色板上鹰神荷鲁斯用绳捆绑敌人就是一个明显的暗示。事实上,这一政治历史也反映在宗教神话故事中:荷鲁斯打败了杀死他父亲奥西里斯的叔父赛特,而崇拜塞特的中心正好是位于尼罗河的三角洲地区。荷鲁斯的胜利便代表了上埃及战胜下埃及,以及后来两个王国合二为一的事实。不过,这一时期的统一还不够稳固,有时还会出现上下埃及权力对立的局面。到第三王朝时专制主义的统一国家才完全建立起来。尽管如此,美尼斯的功绩仍是不可磨灭的,统一开创了法老埃及的文明时代,也促进早期国家制度的继续发展。

随着王朝的建立,政治、经济事务的需要,文字被广泛使用,自第一王朝开始,埃及便有了记载重大事件的“王室年鉴”,内容涉及宗庙祭典、神庙落成、牲口普查及每年都会记载的尼罗河水的高度——它和当年的农作物收成有直接关系。这些内容起初刻在石板上,取代了前王朝时期的调色板、权标等,在记叙的事件前同样标有国王的名号和在位年数。由此可以推断,当时埃及的官僚体系运作已渐趋完善,官员的分工已经明确。国王以下有宰相掌管财政,军事长官主持军事事务,还有书吏等基层官员负责征税、丈量土地等具体的工作。此外,美尼斯征服上下埃及是在鹰神荷鲁斯的护佑下成功的,因此,政权和神权相结合,君权神授的理论为古埃及人民信服。后来的法老不仅是人们心中的国王,也是受人敬仰尊崇的神,见到法老的人只能亲吻他脚前的尘土,埃及的神圣秩序稳固确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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