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桐,你没受伤吧?”
慕容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苏桐身边,面露急色的拉着苏桐的胳膊边翻转苏桐衣服查看有没有伤口边问道。
面具下的苏桐舔舔已经开裂的嘴皮,嘴角挂起一丝笑意,“丫头,别找了,没事的。”
慕容雪见苏桐说的轻松,不禁娇嗔道:“你啊,一定要小心点,不然,哼,以后你要是再受伤,我就不给你治疗了。”
苏桐听得心里一阵舒坦,拉过慕容雪的小手,附在慕容雪耳边轻声说道:“你不给我治疗我也没意见,只要你给你婆婆生个孙子就行。”
“要死了,讨厌,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左尊颇为无语的站在半空中看着在远处秀恩爱的苏桐二人,脚下电弧丝丝流动,嘴角流露出“你们够了”的表情。这是个秀恩爱的地方吗?村山还在这里坐着呢!
左尊看着黄歇似乎要挪动脚步到苏桐那边,颇为无奈的摇摇头,又是伸出拇指和食指,将手做成枪状,然后自带音响的“啪啪啪”了几声,几道雷神怒便嘶吼着向着村山冲去,逼着村山操控黄歇挡住这几道雷神怒,没时间去苏桐那边。
“啧啧,这能力带劲啊。”
远处的一个灌木丛后面,公羊流满脸的兴奋,一边用衣角擦着手里的枪,一边两眼放光的呢喃道。
棋环瘫坐在那里像是失了魂一样,等白狐消失后才愣愣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放眼看过去,似乎所有人都已经沉沉睡去,这世间的烦忧都遗忘在梦里,零零散散还站着的,全都是A级能力者。大多都是吃惊,只有宁楠诺脸上是一丝玩味的笑容,啧啧,仍然那么妩媚。
“棋环……”
柳筱愣愣的看着棋环,半响才反应过来,急忙想赶到棋环身边。
“嘭!”
在大部分人都沉沉睡着的空野上,这声枪声格外的响亮。整个的中央广场已经破败不堪,原本的所有建筑或者装饰都已经被洗刷成粉末,倒是有几颗小草仍然伫立在那里,只不过原来嫩绿的它们现在染上了红色,血红色。
一朵血红色的玫瑰开在了棋环心口,像是无尽劫狱的彼岸花一样,它在召唤着生命的流逝,撕扯着灵魂脱体。棋环这次真正的感觉到了死亡的号召,她觉得很冷,像是全身的温度在逐渐随着心口的那个血洞流失一样,淌在那绿油油的嫩草上,可惜,它们不会吸收这热量,不会继承棋环的生命。然后,棋环觉得眼皮很沉,眼前的人和事都开始变得模糊,已经两行清泪滚下来,正向着自己这边赶过来的柳筱,睁大了眼角的黄颜,沉沉睡去的莫书,还有那正在发愣的白颜,“为什么会注意到白颜老大呢?好奇怪哦……”
没等棋环多想,棋环的身体就脱离了棋环灵魂的控制,倒下了。
苏桐,百会穴。
白茫茫一片尸骨就像十一月的大雪,铺了整片天地。
就在这样的一片天地里,一座像是宫殿群一样的骨架静静站立着。那的确是很大的一副骨架,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的,总之,它很大。骨架是人形,平躺着,脊柱已经被埋在了土里,一根根肋骨像是粗壮的柱子直插云霄。头骨被装饰的像是一个宫殿,里面没有什么太过华丽的装饰,只有骨制的一些家具和简单的装饰品。腿骨被钻空,像是一个长长的走廊,脚骨同样如此,只不过脚骨被分割成了一个个房间,因为这幅躯骨实在太大,这些房间意外的宽敞,丝毫不觉得拥挤。
“怎么了?”
刚刚还阴沉沉的天气突然开始变得急躁,云层剧烈的翻滚,似乎极其的愤怒。睡在头骨宫殿里的一个看似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边揉着眼睛边透过头骨宫殿的那巨大的两个眼眶看着天空的异变,“他生气了吗?”
然后这个粉雕玉琢的女孩子突然眨了眨眼睛,狡黠的眯着眼笑了笑,自言自语道:“那我不是可以出去玩会了吗,哈哈,好久没出去了呢。嗯,对了,这次要是再让哥哥抢了我的机会,我就去告诉爷爷。”
似乎这个女孩很兴奋,自言自语了好一会,然后重新抬起头看着天空,喃喃道:“这次,他看起来真的很生气呢,不用我出手,这片天都快奔溃了。”
“啊!”
愣神的苏桐终于从噩梦中清醒过来,发出一声嘶吼。没听过的人不能想象这声嘶吼,那种将心脏生生从原来的位置向外撕扯痛苦,像是要将血液彻底咳出一般,难受。孤独。愤怒。凄伤。
所有人都似乎很配合的在这一刻闭嘴,没人能体会苏桐现在的心情,对,没有人,但有人因为苏桐的悲伤而悲伤。慕容雪静静靠在苏桐怀里,想默默为苏桐分担一些;左尊默默叹口气,虽然没说什么,但在左尊百会穴,一个被困在十字架上的披头散发的中年人叼着一根烟咧嘴笑道:“怎么,准备将我完全释放吗?”;站在宁楠诺身旁的颜冰凝目露惊色的看着宁楠诺,这个在她心中一直像个狐狸一样捂嘴轻笑,像是没什么脾气的狐媚子,这次已经将自己的愤怒表现在脸上了。
“啊啊啊……”
苏桐只觉得自己的全身没有了一丝力气,自己的灵魂好像也随着棋环去了,“走了……走了……棋环走了……”
“混蛋!”
苏桐突然抬起头,眼神像是一头狼,死寂。
说着,苏桐左手心就探出一根骨刺。这根骨刺不同于以前的骨刺,这根骨刺是那么耀眼,像是淡淡月光的结晶,很耀眼但不刺眼,很柔和但不微弱。苏桐伸出右手,抓住这根骨刺面露苦色的拔了出来,似乎是在经历抽骨之痛,连苏桐都紧咬牙关,额头的汗珠像是下雨一般的滴下,淌在慕容雪的俏脸上。苏桐在滴汗,慕容雪在滴泪,慕容雪用手轻轻抚摸着苏桐的脸颊,爱得太深难免会背负一些不该属于自己的情绪。
“这个疯子!”
苏桐百会穴里,那个女孩看着这片尸骨天地里缤纷破碎的骨架,不禁咒骂道。
本骨,即苏桐最初的自己的骨架。苏桐的控骨能力属于自身增强型能力,一切都是以本骨为基础的,本骨是不可以再生的,一旦本骨破碎,那么就永远不可能复原,而且,本骨是不可以被苏桐随意抽取的,就像是普通人一样,本骨要守在自己的位置。而苏桐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一个人在活生生的从身体里抽出自己的骨头,挣脱关节的束缚,扯断经脉的拉扯,其疼痛可想而知。
“啊!”
也不知道是因为棋环的中枪而怒喊还是因为抽骨的剧痛,总之,苏桐喊得撕心裂肺。
“噗嗤。”
终于,左前臂的那根本骨被抽出来了,不想以前那样没有一滴血液,而是鲜血狂飙,左手心的那个血洞触目惊心。奇怪的是,抽出来的本骨上面却一根血丝都没有,似乎那上面光滑的连血液都不能停留。
“去死吧!”
苏桐在慕容雪的搀扶下才没有倒下,可握着本骨的右手却好像有无穷的力量,在苏桐的爆呵声中本骨像是一杆标枪一样向着已经没有影了的公羊流那边射去。
本骨就是本骨,似乎根本不受地心引力和空气摩擦一样,连续穿过几道墙体,就这样直直射去,只是没人注意到苏桐的眼珠已经染上了一抹黑色。
刚刚公羊流一枪击中后就立马闪人了,听着苏桐撕心裂肺的哭喊,公羊流只觉得特别有成就感,连白王的人都敢杀,自己真他妈牛逼。公羊流虽说为人不齿,但跑路速度的确不慢,没一分钟就已经远远看到深渊之城的右门了,看起来这种事做多了,特别有经验,真不知道这人渣是不是在床上的时候也是不是像今晚这样早早爽了自己然后跑了。就在公羊流正想着在张戎仪身边怎么邀功的时候,强烈的危机感突然涌上心头,不用转头公羊流就知道自己已经被瞄准了,“卧槽,这白王是人是鬼,******,这么远都能攻过来!”
没等公羊流多想,轻微的刺痛就提醒公羊流自己已经中招了,拼了命的赶紧使出公羊家祖传的步伐,希望可以将自己的身形偏转一下,因为公羊流清晰的感受到那刺痛是从肩胛上传来的,要是让背后的这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继续刺下去,那自己的心脏可就不是被刺穿这么简单了,以这玩意的恐怖速度,直接怕就是震碎心脏。想要转变背后这玩意运行轨迹几率不大,毕竟这玩意都已经刺到自己背上了,怕是自己还没转身就已经刺穿自己了。不得不说,公羊流运气不错,他这次将自己的小命赌回去了,如果他当时用真气护体一类的技能的话,结果只能是一死,本骨的威力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公羊流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扎破的气球一样,一下子像是要爆开一样,血肉被撕裂的痛苦让他忍不住大叫一声,真不知道如果是他受到抽骨之痛,他又是怎样一番情景。
公羊流的临时决定救了他一条小命,心脏部位没有被刺穿,只是受到了震荡,虽然有些难受,但总还是没有生命危险。
远处,右面那里,两个带着作战服的士兵正在巡查着右面附近,忽然一个人指着远处对另一个人说道:“三号,你看那边,那个人是不是还活着?”
所谓“三号”眯起眼看了看,急忙说道:“二号,快去救人,那像是这次协助行动的公羊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