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冤家路窄。
这句话一丁点也没错。漪兰与南宫潇潇正聊得热络,迎面就撞见了江梅影与李贺二人,气氛稍作诡异。南宫潇潇自然是不知道其中缘由了,李贺觉得这一丝尴尬无非来自葬礼上的那个小插曲罢了。
立刻苍白的面色出卖了江梅影的故作镇定,漪兰的表情不自然,也好像是在宣告着什么。
少顷,漪兰微微低身:“孟漪兰拜见侯爷。”
“这怎么敢当?不过是一个顶着这劳什子爵位混日子的罢了。”李贺笑笑。
江梅影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妾……妾身江梅影,见过孟小姐。”
漪兰拧了拧眉毛,轻轻冷笑了一下,又恢复正常的人畜无害的样子:“夫人气色不太好啊?不如漪兰带夫人到一边歇会儿?”
“不不不……不麻烦姑娘了,妾身只是身子有些病症还未痊愈,不碍事的。”江梅影连忙否认谢绝了。简单几句寒暄过后,漪兰和南宫潇潇便与他们分开了。
而漪兰似乎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连忙上去扶着江梅影,道;“夫人可要仔细着自己的身子了,我认识个不错的大夫,改天让他为您诊治一番如何?”
“不不不……不劳姑娘费心了。”江梅影谢绝着,脸色越发的苍白。
漪兰转向一边的李贺,无害的笑笑,说;“侯爷,那天我路过侯府的时候,看见夫人谴人拿着些衣服要烧,我看怪可惜的,就讨了来,然后旁边一位老妇看着挺可怜,就顺手给了她,还望侯爷不要怪罪。”
李贺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
“哦?什么衣服?无妨无妨。”
这时候不知道孟蕙儿从哪里冒出来,一把扯着漪兰往那边跑。
“表妹!走走走,带你去见见皇上!”
见皇上?这可不行!
不由任何人分说,孟蕙儿拉着她就往一处跑。好在是躲在一旁的树后面,偷偷看御花园中皇上与列席的宾客说话,漪兰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无数双精敏的眼睛还是看见了,如凌玄歌,如玉传卿。
“妹妹,等我当上皇后或者贵妃什么的,你到时进宫拜谒,就可亲见皇上尊荣了!”孟蕙儿一边看着,一边一脸花痴地看着。
漪兰捏了一把冷汗:只愿不治她欺君之罪就好!
夜幕降临,整个皇宫被红色包围着,充斥着喜庆的氛围。
大宴开始。
众臣跪在地上,各家家眷列跪在其后。礼毕,众人便依次坐在阶下。
凌玄歌与贤妃一同坐在殿上。
凌玄歌的眼光如黑夜一般却有些游离,瞬时又眸光一闪。顺着目光看去,哦,应该是孟湘儿。湘儿是名门闺秀,又曾与皇上一样同在幽州,贤妃如是想。
看了看凌玄歌摩挲着酒杯若有所思,也对,皇上正值壮年,后宫又没有几个妃嫔。再说,这样的女子怎不让人垂涎呢?
“各家的尚未婚嫁的女儿们,都坐到我这边来如何?离中间的台子近些。”贤妃说着,偷偷瞄了一眼凌玄歌,他的脸上并无不悦之色,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不知是哪家的小姐,主动提出为大家献舞一支。身段妖娆动作柔美,自是让漪兰十分叹服。漪兰张着嘴巴,惊讶的看着。
孟湘儿表面上不动声色,眼中却闪过一丝不屑。
舞毕,凌玄歌并没有问那女子的名字,是哪家的小姐,那女子也只好悻悻而归了。
贤妃娘娘笑道;“方才这位小姐的舞姿真是曼妙,令本宫叹服。本宫听说孟家的小姐孟湘儿能歌善舞,能否出来献上一支舞呢?”
孟湘儿嘴角一勾,站起身子,端庄从容,美丽大方。
“朕倒是听说孟家有位擅长抚琴的小姐,可否为朕和诸位爱卿献上一曲?”说话的是凌玄歌。这可让站在那儿没来得及上前献舞的孟湘儿颜面尽失。
“是我!是我!小女子是孟氏的次女,名唤孟蕙儿。”孟蕙儿一下子跳出来,孟湘儿一乐,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也罢,她愿意出洋相就随她去吧!
凌玄歌微微皱眉。
漪兰偷偷瞄了一眼阶下众臣中和父亲并列而座的那个中年男人。那人和父亲形貌有些相似,可脸色却是铁青铁青的,那该是自己那无子的伯父,孟湘儿孟蕙儿的爹了。
“那不如就让二小姐抚琴,让大小姐伴舞可好?”贤妃娘娘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既不失女儿家的面子,又不至于让孟老爷难堪。
孟蕙儿的琴声,虽有章法,却技艺平平,并无过人之处,只是还算流畅罢了;而不得不说的是,孟湘儿的舞姿,真是风姿绰约,如仙子一般。这身段,这舞步,何等妩媚,何等曼妙,连漪兰都觉得惊为天人。
新帝寿辰七日之后便是登基大典,各京外臣子也在城中落脚,自然孟氏一族便住进了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