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将全部的碗都扔进了垃圾桶,扯下围裙一边洗着手,一边对着她云淡风轻道:“老婆,没事,我们明天买新的,以后我们每天换一套,爷有钱,就是任性!”
夏紫溪,“……”
他们之间,就这么搞笑地折腾了许久,最后还是以霍正霆的一句爷有钱,就是任性落下了帷幕。
此刻,夏紫溪才觉得,这个男人,是有多么地厚脸皮和无耻,她很担心,睿睿以后会和他学……
霍家。
因为前不久霍少航甩下的离婚协议书,此刻,争吵源源不断地从这幢辉煌的别墅里传来。
沈叶萱不同意离婚,沈家已经落败了,若是她此刻被霍家赶了出去,那么A市,就再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沈叶萱不笨,就算她不考虑心中还爱着霍少航这回事,顾及着她以后的生存,她也不能就这样跟霍少航离婚!
一个伏地大哭,一个抓着她的手要她签字,整个霍家,乱成了一团,霍老爷子更是气的心脏病发作,被扶到楼上休息了,心慌的林嫂赶紧地给霍正霆打了个电话。
下午的时候,霍正霆带着夏紫溪赶到了霍家,车子还没停稳,大老远的,一阵阵哭声和怒吼声就从里边传了出来。
听着这阵阵吵闹声,夏紫溪的心揪起,一股股苦涩从心底漫延开,三年前,她和少航,还是一对恋人,可是到了现在,没想到一切竟然变成这样,而其中,她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少航不仅是她的救命恩人,而且他的幸福,还是被她给毁掉的……
“不要多想了,很多事情,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
男人低沉的嗓音飘进了她的耳里,然后他的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夏紫溪转过头,看着他那深邃的脸庞,凌乱的心倏地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是啊,她和霍正霆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最后还是在一起了,感情这东西,真的是难以预测,更加难以去把控,命运早就已经将红绳套在了两个人的手上,只是中间,多打了那么几个结……
进了客厅,一片狼藉,许许多多名贵的瓷器碎片散落一地。
沈叶萱伏在地上痛苦着,凌乱的头发散落在肩上,样子看起来甚是狼狈,而霍少航,黑着一张脸,站在一旁捏着拳头,而温岚,则是缩在沙发上痛苦着……
夏紫溪看着这样的沈叶萱,也格外觉得可怜,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她只是爱上了一个不爱他的人,同样身为女人,经历过爱情之痛,此刻,她对沈叶萱不由地心生怜悯。
而且婚姻这回事,向来是劝和不劝离的,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林嫂见着霍正霆和夏紫溪进来,心里又燃起了希望,抹了把脸上的泪水之后,连忙朝着他们过来。
“三少爷,少奶奶,你们快点劝劝吧!这个家,经不起折腾了,老爷被气得心脏病发作,现在已经被送上楼去了。”
闻言,夏紫溪心里一抽,目光从她身上转到黑着一张俊脸的霍少航身上,然后走过去,抓住了他的胳膊。
“少航,别闹了,这个家,本来就已经支离破碎了,你不为你妈想,也要为你多病的爷爷的想,老人家,最受不得刺激了,更何况,他还有心脏病……”
经历了这么多以后,夏紫溪真的觉得,一切好好的,平静的生活,是那么的重要,她的心,已经被弄得千疮百孔,再也见不得任何人,伤心,流泪,即使这个人,是沈叶萱,甚至是温岚……
霍少航转过头,血红的眸子瞥了她几眼,在看到她抽起的脸后,他轻笑一声,然后伸出他的另外一只手,将她的手,从他的胳膊上轻轻地掰下,然后他说出了让夏紫溪一辈子难忘的话……
“我的事,你别管,你只要一直幸福下去就好……”
那一刻,夏紫溪身子一怔,全身变得僵硬,右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心在那一刻,狠狠地一痛……
霍少航目龇俱裂,他咬着银牙,猩红的眸子注视了她几眼,也就是那几眼,看的夏紫溪身子颤抖了好几下。
然后,他掠过她身旁,抓起一旁茶几上的几张纸和笔,谁都知道,那张纸是什么,抬头的几个大字,离婚协议书,晃了人的眼。
他朝着伏在地上的沈叶萱那儿走去,下一步的他,要做什么,在场的人都知道!
“少航!你……疯了!正霆,快阻止他……”
温岚坐在沙发上哭的泣不成声,双眼一直不停地抹着眼泪,虽然和温岚早有不和,但是这次,霍正霆还是上前拦住了霍少航。
他直接抓住了他握着笔纸的那只手,五官沉了沉,紧抿的薄唇缓缓开启:“少航,别闹了,你一个结了婚了的,还这么不懂事,看把你妈气的,人做事不能这么自私,不能只想到自己……”
“别再说了!”
霍少航低沉个脑袋,冷冷地开口,那话里的寒意,让霍正霆忍不住蹙起眉。
“叔叔,最自私的人,就是你,把她从我身边抢走,那么现在,你不要以一副长辈的姿势教训我……我的幸福,就是被你给毁掉的……”
那一刻,霍正霆喉间微微滑动,然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第一次,他体会到无言语对这种感觉……
他说的没错,他没有资格来教训他,他的幸福,的确是被他亲手抢走的,霍正霆松了松手,霍少航冷冷地勾起唇角,然后掰开他的手臂,擦着他的肩膀,来到了沈叶萱的身旁。
“签字。”
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然后蹲下身子,将纸笔放在了沈叶萱的面前,哭泣的沈叶萱瞥了眼,那黑色加粗的五个大字,离婚协议书,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
“不……我不会签字的,我不会离婚的……”
沈叶萱抽泣着连连后退,夏紫溪看着不忍,叹息着想要上前劝阻,被霍正霆伸手拦住。
霍少航失去了耐心,一把抓过她的手,不顾她的挣扎,将笔塞在了她的手上,然后按着她的手,在纸上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