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等人发现狄蜻时,她浑身湿漉,蓬头垢面,脸上有哭过的痕迹,样子落魄至极。
谁能想到,狄家的千金大小姐,叱咤泸城的小魔女狄蜻,会被人折磨成这番凄楚可怜模样?
陪同秦风一起出来寻找狄蜻的几名猎户看到她这副凄惨模样,心里暗暗高兴。
苍天啊,大地啊,是哪位天神显灵,给我们出了一口恶气啊!
佣兵团的猎户没少被她捉弄,平时敢怒不敢言,忍气吞声,这会儿心里都在偷笑,却不敢落井下石。
秦风对泼辣跋扈的狄蜻也没有多少好感,他对大小姐做派的小魔女除了表面上的敬畏外,别无其他。
秦风十多年前随父亲从京都流浪至泸城,受狄家家主狄威远一饭之恩。
一饭之恩,如同再造。
秦风父子为报答狄家这一饭之恩,任劳任怨十多年,直到秦风父亲去世,他还一直忠心耿耿于狄家。
见狄蜻搂着冰冷的身体发抖,秦风颔首道:“大小姐,请上车,老爷很担心你的安危。”
狄蜻连找人撒气的力气都没有了,抖得需要人搀扶着才能上车。
秦风从未见过她窘迫到这种地步,以前都是她让人苦不堪言,怎么今天被别人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
几个猎户同样费解,在这泸城之中,谁有这个本事能把小魔女狄蜻折磨成这样?
且不说这人手段如何,单凭这胆量恐怕整个泸城人加起来都不及其万分之一。
狄蜻被搀扶上马车,抱着身体痛哭,哭声不大,但声音却清楚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几个猎户默不作声地望向秦风,一脸求解的表情。
秦风对着几个好奇地猎户回了一个眼神,那眼神的意思大概是“不该问的不要问”。
谁能把不可一世的小魔女狄蜻折磨得眼泪汪汪,满脸委屈,说不出话来?
秦风情不自禁的想到了一个人,但他不敢确定,但除了他,秦风想不出泸城还能有谁能有这能耐和肥胆儿。
······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客栈内静得连脚步声都没有。
云烟躺在地上,脸贴着地面,嘴里流着一摊白色透明液体,不知道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在睡相极其夸张的云烟身边,混乱一片,有丹炉、有小瓷瓶、还有药材渣······
房间之中,透着一股令人心脾的药香味,轻悠悠的药香味仿佛能洗涤浊肺。
昨晚为素素炼化灵液,消耗了云烟不少水晶之力,身体一阵疲乏,他倒在地上睡着了。
云烟睡得很香,陷入沉静的睡梦中,在梦里他好像看到有个穿着红衣的女人。
这个女人在哭,哭得死去活来,满脸痛楚。
那红衣女人哭得越伤心,他却笑得越加开心,他开心之余还不忘抽她几鞭子。
抽着抽着,突然来了一群人,一把将他按住,将痛哭流涕的红衣女人解救了出来。
他瞬间沦为阶下囚,红衣女人夺过鞭子,猛地在云烟身上一顿狂抽。
这回儿轮到云烟大哭,哭得嗷嗷叫,他越哭,那红衣女人越开心。
红衣女人把他抽倒在地,还不罢手,接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甩他耳光。
耳光噼里啪啦,甩得他脸颊红肿火辣,到最后他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人宰割,凄惨兮兮。
“啪!”
“啪!”
巴掌甩在脸上,一阵疼痛。
云烟突然从地上暴跳起来,这巴掌不是在做梦,是真的有人在抽他。
他脸颊一阵火红胀痛,惊得以为是小魔女来报复,却不想是素素在打他。
素素不但甩了他两巴掌,还拿着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那张带着怏怏病色的丽脸,充斥着愤怒与怨毒。
黎明时分,曦光暗淡,素素的脸色苍白,满脸复杂的怒容,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正狠狠地瞪着云烟,那眼神很可怕,比他见过的狼和老虎吃人时的眼神还要吓人。
素素愤愤咬牙:“你个臭混蛋,你也有睡着的时候,也有被我刀架脖子的时候!”
被刀架脖子按倒在地上,云烟既不挣扎,也不乱动,而且他还一点不生气,更不着急挣脱。
云烟身体贴着地面,侧着脸,脸上笑嘻嘻道:“你杀了我吧,将来孩子要是问你爹去哪了,你就说是被你杀死了!”
素素身体突然一颤,失声道:“你竟然······你竟然对我做出如此无耻之事。”
云烟笑道:“你貌美如花,身姿婀娜,我仪表堂堂,血气方刚,咱俩不发生点什么,说出去恐怕都没人相信。”
素素气得将手中的刀往地上一扔,身体抖得像打摆子,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不知道是羞愤,还是病态。
她站了起来,可怜兮兮得站在床边,说不出话来,如今生米煮成熟饭,她追悔莫及又能怎样?
杀了他,又能如何?
云烟只觉得好笑,笑这女人真傻。
但他笑得却不夸张得意,在笑的同时,还不住连连叹息道:“唉,我也挺吃亏,不惜牺牲自己的色相给你治疗伤病,不但付出了精神,还奉献了宝贵纯洁的肉体······”
这话说得肉麻,素素堵住耳朵不想听,但云烟的嗓门很大,她不想听,但还是听到了。
素素捂着耳朵大叫:“闭嘴!你给我闭嘴!你若再胡说,我就杀了你!”
素素刚才把刀一扔,证明她心中已无杀气,没有杀气,谈何杀人!
云烟板着笑脸道:“孩子她娘,你就杀了孩子他爹吧······不要犹豫!”
素素羞愤得贝齿咬着红唇,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她想站起来将地上的刀捡起来,却又气得坐了下来。
被恶魔谷的叔伯姑姑调教十几年的云烟,最大的乐趣就是看到别人哭,然后自己乐呵呵地笑。
他看到素素哭得如此伤心,扮着鬼脸道:“现在我们只能做夫妻,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黄牛满地走,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先喊声相公听听?”
素素气得拔出腰间的匕首,颤声道:“你······个混蛋,我先杀了你······”
云烟瞪大了眼睛,失声道:“好呀······你杀了我······杀了我你好改嫁!不知道天下谁人愿意接受买大带小的女人,一辈子戴个绿帽。”
素素又气又恨,将手里的匕首也给扔了,她气愤地咬着嘴巴:“我不杀你,也不会嫁给别人!”
云烟大笑,但不敢笑出声,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好笑的事情了。
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却还是控制不住笑,没想到这个女人真的相信,信得无可奈何!
唉!女人又傻又好笑!
云烟不禁觉得调戏女人真是有意思,现在素素对他爱也不是,恨也不是!爱恨交织,又爱又恨!
云烟觉得调戏得不够,因为他还笑得不够,他突然一敛脸上的大笑,央求道:“你还是嫁给别人吧,我不是一个好相公!”
素素气愤地站了起来,拧着云烟的耳朵道:“你现在还敢嫌弃我?侮辱我?敢对我不负责任!”
云烟疼得大叫道:“哎呦,哎呦······你轻点,想谋杀亲夫不成?”
素素蛮不讲理道:“给我一个松手饶恕你的理由?”
云烟凄楚苦苦道:“我为了搭救你,先是得罪了小魔女狄蜻,而后又与灵药堂的人发生了摩擦······杀我的人现在成片成片的,带着你在泸城晃悠,必死无疑!”
素素心神一定,这才松手,心里发慌道:“那小魔女想要我手里的羊皮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该怎么办呢?”
云烟无所谓道:“你不是说那玩意儿没有慧根悟性根本连一个字都看不出来吗,给她看好了。”
素素宁死不屈道:“这是父亲临终前的遗愿,我必须将羊皮卷交至通文书院,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云烟狡黠一笑道:“也就是说,那羊皮卷是在你身上喽?”
这个时候素素也不再隐瞒,她知道云烟性格顽劣,心肠却不坏。
况且现在她已经是云烟的人了,而且同样得罪了小魔女,都已自身难保,隐瞒这些已没有必要。
只听素素幽幽道:“那张羊皮卷确实在我身上。”
云烟乐呵呵要求道:“能让我看一眼吗?”
素素坐到床边,将匕首捡起来,划破鞋底,取出了一张发黄的羊皮卷。
素素递给云烟道:“给!”
云烟哪里想得到素素会把这张羊皮卷藏在鞋底,他捏着鼻子接过羊皮卷,饶有其事地细细观看。
羊皮卷有些枯黄,却平滑,在羊皮卷中,隐隐有个圆形的图案。
圆形的图案中,似乎还有五个微微凹陷的小点,有指甲盖那么点大,不太明显。
羊皮卷上一个字没有,除了那个类似水印的图案外,什么都没有。
素素之所以大胆地将藏有《玄心奥妙诀》的羊皮卷拿给他看,就是为了打消他强烈的好奇心,这东西几百年没人看懂,他不信云烟能看懂。
就算看到其中的内容,还需要参悟,云烟具不具有这种慧根还是个大大的问号。
望着云烟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纠结表情,素素一把夺过羊皮卷道:“早就说了,你没有这种灵慧和悟性!”
云烟不服气地撇嘴道:“给我充足的时间,我肯定能参悟。”
素素不置可否,比起与云烟拌嘴,她更担心现在的处境该如何应付。
将羊皮卷交至通文书院,是她的使命,她绝不能将这东西落入狄蜻手里。
“这羊皮卷中的奥秘,近百年无人参透,但这东西垂涎的人却不少,那小魔女几次相逼,就是为了这东西,现在该如何是好?”素素急得直跺脚,狄家在泸城可以说是一手遮天,窝在这里,狄蜻肯定能找到。
“有我在,你怕什么?”云烟一挑鼻尖,胸有成竹道:“我知道有个地方,狄蜻就是做梦也找不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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