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即使在夜晚也不曾停下休息片刻,它一直在运转,将不同的美景呈现给世界。但在这美景之下,所拥有的恶面皆被黑暗所包裹。宛如恶魔躲在暗处,窥伺着人间,找寻猎物。一旦找到,将会毫不犹豫吞噬,血肉皆吞,不吐骨。
每个城市皆存在如此之魔,一座城市的发展需要多少人类的葬送,隐藏在黑暗中的恶魔表示他们忘记数了。也许有一座城市那么多了,谁知道呢,反正人类这么多,谁会发现呢,毕竟这么强者生存的世界。
当人类社会开始极度不平衡时,就会有救世主出现了,她(他)成为这个错误世界的神。
然当神出现时,那些自不量力的人类将要开始反抗。由自信满满到失望再到绝望最后化为恐惧。
人类,接收来自神的洗礼吧。
时间在指间飞逝般流过,如今已距当时已有一年之久。再次踏入这座城市,李玥有种说不出的自傲。
如今的她已有能力,有能力维护自己的尊严,不用在自卑的低着头,弯下腰,任人使唤了。
如今站在这所将她逼走的学校的大门前,李玥不知自己该用语言如何来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复杂,这是最为简单的概括。
如今,她可以高傲的抬起头,走在街上,坐在电视前,看着那些丑陋的人接二连三的在这个世界消失。
她想她也许可以成为神,收割那些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的灵魂。
她已经了解自己的能力了,她知道她真正想干的是什么。也许她该感谢那人,是她将她赶走,是她教会了她生存,努力的生存下去,也是她教会了她反抗,不然就只有死亡。
她抬头看了眼那紧闭的大门,教室楼发出明亮的光,提醒着那是她曾经不算美好的生活,说怀念,那是假的,说不怀念,却也不真。她是在这里改变的,将她的命运改变的。
她想若不是那人,也许她的一生便是平凡的度过,不,懦弱的度过。弯下腰,谄媚的讨好,低下头,将那仅有的自尊都给粉碎,备受嘲讽,也要笑的回应,虚伪,恶心。
她曾自问自己还拥有什么,除了自尊她一无所有。她没有光鲜亮丽的衣物,没有名贵的首饰,更没有雄厚的家庭背景。她拥有的,除了那别人贬低的一文不值的自尊,以及那贫困的家庭,还有那半瘫痪的母亲,嗷嗷待哺的幼弟。她除了努力学习,找到一份好的工作之外,她还能做什么呢。为什么,为什么,连她这么卑微的希望都要打碎,然后在狠狠的踩上几脚。
闭上眼,似乎还能看到,那些恶心的人丑陋的脸上挂着丑陋的笑容。还好,还好这些人都已经死去。所有嘲笑她的人,看不起她的人,都应该下地狱。
哦,她忘了,那已经是过去的她了。现在的她已经宛如凤凰一般,涅火重生了。
她双手插进口袋,在门卫的目光下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理由无外乎是参观母校。因为是女性,所以门卫并未将她当作危险人物,这对她来说,现在的她来说可算是一种欺负呢。
一步步走过曾经呆过的地方,当时发生的情景以电影的形式在眼前放映。走到曾经居住过,因居住其中的人除了她都已不在世而被锁上,不在使用的宿舍。闭上眼,似乎还能看那天,上天终于听到了她的呐喊,而将那人派来解救她,那天,那些人都是在那天消失,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虽然她被赶出了这个学校,这座城市,但她得到了救赎,她的生活开始往她一直所期望的方向走了,不在被迫跟随大流而走。
想到这里,她就开始忍不住想笑。
她伸出手附上那有些破旧的锁,小巧而精致,黑色而覆满灰尘的锁,又有谁会知道这锁所见证的事呢,又有谁会想到呢。
她低下头,瞳孔开始放大,不太精致的面容露出一个狰狞的笑。
既然上天给了她一个如此机会,她当然要好好把握不是吗,她将过去那个懦弱而自怜的自己锁在了过去,让那个过去的自己随着那些人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笑着笑着的她,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冰冷又不算,应该说是不带丝毫感情的视线停驻在她身上,似乎还挺久的样子。
她抬起头,瞥过去看到,在走廊的最尽头,那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站着一个人。看不清,被黑暗所包裹,隐约可以看出一个轮廓,看骨骼似乎是个女的。
是谁呢?会是谁呢?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会是她吗?是她吧。
隐藏在黑暗中的人看着她因感受到她的视线而转过来的身体,慢慢的从黑暗处走出,洁白有些冰冷的月光照射到她的身上,泛着让人着迷的光。
“你回来了。”没有丝毫疑惑,很肯定的一句话。她相信她会回来,她一直在等她回来。
“是啊,我回来了,从地狱深处爬来出来。”她想她的形容没有错,以前的生活对于她来说不过是生活在天堂的地狱。同乡人眼中的天堂,城市人眼中的地狱。
“不要让我失望。”
“当你让这个城市开始颤抖开始畏惧你时,你就成功了。”
“不会让你失望的。”她露出一个微笑,看似阳光,可背后的意欲又有谁知,又有谁会相知。
她不能输,在她选择她时,在她选择与以前的自己彻底断绝时,在她暂时忘却家中年幼的弟弟以及生病的母亲时,她赌上了全部,她怎么可以输掉,她怎么能允许自己输掉,她绝对不能输。
一开始,她想有个稳定的工作,赚很多很多钱,让母亲的病得到治疗,再也不用因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而舍不得买那几十甚至是几百的药,从而让病愈发严重,再也不要本该享受童年无忧无虑的弟弟拿起那沉重的镰刀,瘦小的双肩扛起整个家,只为在远方上学的她回来时,露出一个微笑。只是那个微笑下包含着多少泪水与汗水,酸痛与痛苦,她不知,也不敢知。她怕她忍不住,她不记得她多次写信回来,有多想告诉母亲与弟弟,她不想读了,她想跟她们一起扛起这个家,可是想着在她上学的那天,在她准备踏上火车去远方那个学校读书时的那天,母亲与弟弟那双眼似看到希望,让她怎么忍心打破她们的希望,所以她忍了,一直忍。直到那人的出现,她才直到,忍耐并不能决定什么,忍耐并不能改变什么,只有让她们畏惧,只有让她们诚服,她才能拥有那本该属于她的自尊。
她记得她在决定与过去的自己彻底斩断时,她曾站在远处看着年幼的弟弟拿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斧头砍柴,拿着不轻的镰刀帮着别人除草,赚点仅有的饭费。病的脸都凹进去的母亲,半卧在榻上,绣着那维持全家支出的鞋垫,她已数不清,自己那对城市人来说不算什么,对自己来说却是一笔不菲的数目的学费,是由母亲绣了多少鞋垫,而出出来的。现在她还没有什么成就,怎么有资格出现弟弟与母亲面前呢。
她没有资格,她要变得有资格,她要让她弟弟不在像她一样,她要她弟弟像城市里的孩子一样,抬起头,不要像她一样谄媚的去讨好,为了这些不允许被人触碰的家,以及无人可代替的家人,她便要从地狱爬出来。
即使脚底下全是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她也不在乎。她要站在全顶端,不允许任何人来违背她,嘲讽她。
她从地狱爬回来了,她将成为神的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