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他们的命运开始了倒计时般。
似乎,见一次便会少一次一般。
所以,江可馨对每一次的机会都牢牢的把握,那么她便可以和他绑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只可惜,所有的美好都有被打破的时候。
只可惜,梦终究代替不了现实。
那被安子皓扔在地上的西装外套里传来了手机的铃音,很是急切,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袭来……
还躺在沙发上的江可馨隔着并不远,所以她清楚的听见了那电话里的声音……
“总裁,这么晚,是不是打扰你了……”电话接通的瞬间,夏余略带迟疑的声音传来,也是惊醒了安子皓。
“嗯?”安子皓挑着眉,似乎有些不悦,忽而被一个电话打断,那意犹未尽的感觉直接通过声音传过去了。
此时,在医院走廊上的夏余听到安子皓的声音时,也有些尴尬,她或许还未经人事,但至少对于这方面的了解还是有的,她有些难为情的开口,“对不起总裁,您要是有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安子皓的眉头皱成了褶子,在这么晚打电话来,居然会说没事,他压低声音,再次开口,“有事情就说,对于我不必吞吞吐吐的。”
夏余纤瘦的身子靠在椅背上,白色的长袖衬衣着实在这个夜里略显单薄些,而她却习惯了这样的孤寂和单薄,一只手轻轻的绕着耳畔的长发,她声音很低的开口,“你说晚上会送饭来的,所以我……我没等到,就打个电话问问的……”
安子皓大脑似是有灵光闪过,忽而记得下午的事情来,他在医院接了个电话,有个应酬不得不去,所以他便离开了,想着她在那守着母亲肯定不会去吃饭,于是就在临走的时候对她说,会带饭给她吃,却不曾想后来遇见江可馨,之后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早已将之前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而此时,他不用看手表就知道已经是深夜了,她这个傻瓜居然等到现在,她不会到现在都没有吃晚饭吧。
想到这些,安子皓心里升腾起一层愧疚,他从未想过她会把他的话当真,她是傻瓜吗,他没有去,不知道自己去吃吗?
“你还没有吃晚饭?”安子皓只觉得像是要感冒了,喉咙处像是被针扎一样,有些刺痒,有些微疼。
“嗯,我以为你会来,害怕我一走开你就来了,所以也就等到了现在,不过没关系的,我不饿的,我先挂了,总裁,再见。”在说完后,夏余主动的先挂了电话,夏余知道她在夏家就是个多余的存在,所以从小她便养成了良好的习惯,自己的事情绝对不会去麻烦别人来做,不过,她真的以为安子皓会带饭给她,其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竟真的等了这么久。
安子皓望着已被挂断的电话,忽然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不去,他离开的时候是信誓旦旦的跟她说的,她肯定会等的,可是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说话不算话,他有些懊恼的拿起手机,然后迅速的拨出一组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后,安子皓在对方还没有来得及骂出口的时候就率先开了口,“姚安安,现在立刻马上去打包一份夜宵,送到市立第一人民医院八楼8021房间去。”
“你是有病吧。”姚安安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对着手机筒便骂了起来,这男人是不是神经病,自己不睡觉,也不让别人睡觉。
“姚安安,不要说上帝没有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去抓住机会,所以你注定要孤独终老的。”安子皓喝了口白开水,刚才觉得刺疼的嗓子有些好转些。
“我说安子皓,你是有病吧,大晚上的不睡觉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揶揄我,神经病。”姚安安真的是快要被他给气死了,这都是什么人哦,要死不活的,干嘛,大半夜的刚干过老婆,荷尔蒙分泌是吧,打电话来揶揄他。
“夏余在那里。”在姚安安的手机离开耳侧的瞬间,安子皓像是掌握到他的节奏般,在他即将挂上的时候,慢吞吞的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果然话音刚落,便听见了姚安安如同荷尔蒙分泌多了被刺激的大喊起来。
“就这点出息。”安子皓也着实是受不了他,将电话拿的远了些,防止他再次对着他的耳朵炸开锅来。
“她怎么会在医院?”姚安安此时那千年瞌睡虫便在一瞬间就遇见了千年老妖,然后被打的尸骨无存。
“还不快去,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吃晚饭。”安子皓在说完后就将手机给挂断了,果然他没有看错,姚安安和夏余是对上了眼,或许他们多相处些时间便可以成就一段佳话也不一定呢。
姚安安将手机扔在床上,打开衣柜,迅速的从里面拿出一套深色的套装,白衬衣,灰领带,然后西装外套,西装裤,穿的有板有眼,就像是每次出庭时那一丝不苟的着装一般。
可是,他在站到镜子面前整理头发的时候,眉头却皱了起来,他这大晚上的穿一身要开庭的服装是不是不太好啊。
于是,他大手一挥,便把那个方才系的端端正正的灰色领带给扯掉了,然后解开衬衣领口的三粒扣子,露出里面麦色的肌肤,这样看起来随意了很多。
夜晚的路上,除了路灯便是那白色的栏杆,所以姚安安从别墅出来,只用了三十分钟的时间便到了医院。
由于好多饭店都已经关门了,他便去了肯德基给夏余买了份快餐带去,而此时的他便大摇大摆的提着肯德基袋子,坐进了医院的电梯。
“先生,对不起,现在已经是过了探病的时间。”这时候,前台的护士小跑的来到他身边,她刚才只是去了厕所的空挡,没想到就看到这么帅气的男人大晚上的拿着肯德基过来了。
“探病的时间?我不是来探病的?”姚安安眉毛一挑,说的理所当然。
“嗯?你不是来探病,这么晚来医院干什么?”小护士有些纳闷的开口,同时看了眼他手中的肯德基。
“这是我的名片,我是律师,你以后有任何法律方面的咨询都可以打给我,而我现在要去楼上取证,我明天要开庭,而且现在的那个证据是相当重要的,至于我为什么要带肯德基来,那是因为我要取得证人的吻痕,也许你不懂,但你可以站在这里慢慢回味,我还向你保证,我不会影响到其他病人的。”小护士显然已经被姚安安忽悠的晕了,于是姚安安在小护士目瞪口呆之下,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电梯,然后按下了数字8。
一分钟之后,姚安安到达八楼,顺着那指示标,朝着8021房间而去,却在距离那房间还有五米处,看到了走廊里坐着的白衣女孩。
他定睛一瞧,便知道那是她,只有她才会在午夜没人的时候独自添伤。
夏余低着头,她着实也没有想到这么晚了还会有人来,当那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抬起头,那原本晦暗的双眸瞬间变得欣喜起来,然后在看清来人的时候又变得晦暗起来。
姚安安是个律师,他从二十岁接了第一个官司,然后到现在已是大了十八年,马上就赶上了她的年龄了,她的那点小情绪又怎么能够逃脱掉他的眼睛呢?
“姚律师,是你啊,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夏余在短暂的失望后,终是笑着开口跟姚安安打招呼。
“给你的。”姚安安摇了摇手中提着的肯德基,递到她的面前。
“嗯?”夏余有些不解,他这会给她送肯德基来干嘛。
“不是没有吃饭吗,外面这会也买不到别的东西吃了,所以你先将就着吃下。”姚安安坐在她的身侧,她身上淡淡的洗发水香气竟然可以冲破那浓烈的消毒水味道,竟这般传入了他的鼻息间。
他原本就是狂烈的性子,在开庭的时候,他从未畏惧过任何人,他几乎是肝胆相照,几乎是不遗余力的会帮当事人打赢官司,而此刻,他忽然发现,他那狂烈的心竟得以平静下来,平静到像是没有了涨潮的海面。
“哦,是总裁让您送来的吧,真是麻烦您了,让您特意跑了这一趟。”夏余眼底的晦涩是那么明显,尽管她侧着脸,低着头,还是被姚安安给看见了。
“是皓让我送来的,他毕竟是有家室的人,这么晚出来也不方便,所以我便送来了,何况我想我们见过几次面,应该也是朋友了吧,那么朋友给你送顿饭来不是过分吧?”姚安安眯着眼眸,身子倚在椅背上,目光却落在她的侧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