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一边抽噎一边掉泪,双眼见到眼前出现的一双男士皮鞋,委屈兮兮的抬起头来。
当见到不悦皱眉的宇文皇爵,他伸出脏兮兮的小手。
“阿爵,抱抱。”
看到儿子哭的那么可怜,老太太以为他会发怒,正要开口,哪里知道宇文皇爵弯下腰把倒在地上的小泥猴给抱在了怀中。
张兮兮的小脸蛋,带着泥巴、眼泪和鼻涕,往宇文皇爵的名牌西装上蹭了蹭,再是撒娇的将小脑袋靠在他的宽肩上。
“阿爵,你怎么都不亲亲我呢!”宇文焱嘟着小嘴唇,不满的开口。
在外板着一张老K脸,回到家面对儿子永远是温柔的奶爸,所以,在宇文焱的心目中,他是一棵大树,能给自己保护和满满的温暖。
“洗完再亲。”他简短的开口。
双眼瞧了瞧自己的双手,“哎呀呀,这是谁的手,脏兮兮的。”
小家伙一句话,差点没让跟在他们身后的老太太给笑岔了气。
站在玄关的安幕瞳伸出双手,想要从宇文皇爵手中接过小淘气,结果遭到了拒绝。
“不必了,我带他上去洗澡。”
那被眼镜遮挡住的眸光闪烁着寒光,万幸有镜片挡住,否则安幕瞳的心情会更加崩溃。
她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也好,那我进去帮忙开饭。”
目送着父子俩上楼,安幕瞳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僵硬,那勉强挤出来的微笑,显得有些突兀。
带着儿子走进了浴室,他让孩子坐在凳子上,自己则是跳掉西装外套,动作熟谙的卷起衬衫袖子,蹲下身开始调水温。
坐在椅子上的宇文焱,双手托着腮帮,认真的看着爹地的一举一动。
“今天幼儿园教了一首歌系,我觉得很奇怪,不过好好听,你要听吗?”他说的很认真,软软的童音带着小小的期盼。
正在调水温的宇文皇爵转过头,“唱来听听。”
小淘气马上从凳子上起身,哼起了调子,还一边做动作。
“世上只有爸爸好,有爸的孩子像块宝。”
当听见儿子唱这首的时候,宇文皇爵放水的动作没由来一僵,这歌词分明改动过。
这六年来,他始终没让孩子叫安幕瞳为妈妈。
但也解释过妈妈是什么意思,是什么人。
在宇文焱上幼儿园的那年起,再也没和他提过,为何自己没有妈妈。
将水龙头开关调小,他转过身开始替儿子脱衣服。
“不是应该唱妈妈好吗?”宇文皇爵凝视着他的双眼。
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上浮现气呼呼的神情,“才不要,她不爱我们,那我为什么要唱。”
说话的时候,小脑袋慢慢垂下。
关于陈雅言离开的事,他不曾对孩子说过半个字,只是说妈妈出国工作去了,到时候就会回来。
“你不用撒谎哄我,瞳阿姨说过,她不爱你,也不爱我,所以才会丢下我们。”说完话,宇文焱哭着抱住了宇文皇爵。
他轻拍着儿子的背脊,没有开口解释,有些话即便是说了孩子也不能理解。
只是用力的抱着他,给他需要的爱。
“焱焱,妈咪怎么会不爱你呢?”宇文皇爵放开抱住儿子的动作,“你看着爹地,总有一天她会回来,我向你保证。”
他亲了亲儿子的脸颊,目光里充满了疼爱。
这是唯一的至宝,理该好好爱着,疼着。
“好了,先洗澡,瞧瞧你,脏兮兮的像一只小狗。”他继续给儿子脱掉脏衣服。
楼下,老太太和安幕瞳正在准备晚餐。
夏季的食物比较清淡,看上去令人食欲大开。
“和少爷结婚这么久,你们没能住在一起,这在外人看来难免觉得奇怪。你要多包容,毕竟现在有小少爷在,他还小,需要照顾下心情。”老太太开口说到宇文皇爵和安幕瞳之间存在的问题。
这件事她不愿意去想,每次像个保姆一样,被一个六岁的孩子牵着鼻子走,为了照顾他,需要花费一整天的时间,这让安幕瞳十分不爽。
何况,那个孩子……
“我在等,等到小爵做出决定的那天。”她笑了笑,神情里故作镇定。
到底是过来人,老太太岂会看不出安幕瞳在勉强支撑而已,不过无所谓,只要不影响宇文焱,她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洗完澡,父子俩下楼来,穿着亲子装,欣赏大小帅哥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四人坐在餐厅各自用餐,期间父子俩有对话互动,老太太则是认真聆听。自从陈雅言不在之后,宇文皇爵要她一起在餐厅用餐,理由是,为了孩子。
小孩子都比较喜欢热闹,他不希望儿子与自己小时候那样,过得那么孤独,所以,才要老太太也坐下来一起用餐。
餐后,他带着孩子玩了一会儿,两人会用英语做一些简单的对话交流,然后带儿子去睡觉。
专属于宇文焱的儿童房,小床的造型是汽车,看上去很有个性,超级有范儿。
“阿爵,她真的会回来吗?”宇文焱抬起小脑袋,明亮的双眼对视着宇文皇爵。
他的床头贴着陈雅言的相片。
从懂事起,就教儿子这是妈咪,你要认得她,记住她。
似乎不曾刻意隐瞒儿子去记得陈雅言,他觉得孩子有知道的权利,至于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谁也无法预料。
不想孩子以后责怪自己,或是痛恨自己,宇文皇爵才选择了坦白一切。却,从来不说陈雅言离开的真相。
“会的,爹地没骗过你对不对?”他低下头亲了亲儿子的额头。
孩子逐渐闭上了双眼,今天玩的有些疯,大约是太累了。
小手上贴着OK绷,那是在庭院疯跑时摔倒后擦破的,宇文皇爵难免有些心疼。洗完澡的时候训斥过儿子,经过不能再有下次。
等到宇文焱熟睡后,他掀开被子走出了儿童房。
下楼,安幕瞳还没走。
“小爵,他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为何要花那么多的心血去培养。”安幕瞳说出当年陈雅言离开的时候,为了报复他,甚至将孩子调包了。
他们的亲生儿子如今在外流浪,这个只是孤儿院里抱来的而已。
但事情的真相早晚有天会浮出水面。
“够了,我不想听这些话,你最好记住不要再有下次。”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凶狠。
在儿子面前似乎没表露过如此一面,但是在别人面前却有过。
她有时候想不明白,为何平常和孩子在一起,杨毅臣必须要跟着,只要离开他的视线就不行。
好几次,甚至怀疑到想去做个DNA测试。看看这个从孤儿院里抱来的孩子,究竟是不是假的。
值得宇文皇爵这么疼爱着,她实在是难以想象。
“好,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安幕瞳生怕激怒宇文皇爵,连忙噤声。
两人坐在客厅聊了起来。
美国旧金山,偌大的豪华浴室,洁白的圆形浴缸,有位短发女子正闭着双眼,戴着奢华制造的耳机正在专心聆听交响乐,双手放在浴缸两边的边沿,右手边摆放着一杯红酒。
水晶灯光照射下,那高脚杯上有着浅浅的唇印。
当交响乐最后一个音符结束后,闭目养神的女子睁开了双眼。
她用双手将左边的腿放下,另外一只腿再迈出来。平常在行动能力上没什么太大的障碍,就是走路时会有些微的瘸。
走到淋浴间冲掉身上的泡沫,用浴巾擦干身上的水滴。
穿上浴袍,她站在镜子前,双手托在流理台两边,双眼直视着镜中的倒影。
“宇文皇爵,安幕瞳,接下来我们玩点刺激的。”她扯起唇角,眼神变得凶狠。
私人飞机停靠在停机坪上,前来接机的车辆一共来了五辆。中间一辆车子比较特殊,其余四辆一模一样,全部是随性的保镖。
然而,这些保镖比较特殊,他们全部是特工出身,且华人就二个,剩下的全部是外国人。
“总裁,会议在十点后开始,今天的行程比较严密。”贴身秘书走上前来,恭敬地汇报今日的行程事宜。
陈雅言摘下戴在脸上的墨镜,那画着眼线的眼角随意一挑,显得凌厉,气场爆棚。
“推掉所有的会议,还有开车送我去一个地方。”
双肩一松,披在身上的外套眼看要落地,贴身秘书连忙接住,随着她弯腰坐进了车内。脸上浮动的神情又冷了下来,不知何时又戴上了墨镜。
这里充满了很多的回忆,她不想回来却又不得不来。
回来是来向宇文皇爵算旧账,清血债。
“还有,安排好的事可以逐步进行了。”吩咐贴身秘书,陈雅言的声音不愠不怒。
如今,她已是一个跨国财团的女总裁,做事雷厉风行,手段毒辣,每天去公司,经过大堂,只要员工听见那节奏有序的高跟鞋声音,就会忍不住紧绷身上的弦,屏住呼吸,生怕做错手上的事。
在她面前做错事若是开口解释,下场会很难看。让你在整个地区混不下去,甚至连求职的机会都变得渺茫。
对付讨厌鬼,更是手段不善。
平日里她比较低落,从来不见媒体记者,又不做杂志访问。结果约的一位客户,因为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屁股,下一秒公司的股票就下跌,不出十个小时之内,公司清盘,破产倒闭。
所以,在旧金山,陈雅言的名字让人又爱又恨。爱的是,她完美的身材,漂亮的脸蛋,且拥有比一般男人更厉害的做生意头脑,只要是看中的哪个项目,进行一番造势,那项目毕竟如茶如火,一日中天。
车子缓缓向前行驶,就如同她脑海里的回忆,一幕幕犹如昨日再现。她常年穿长裤,参加酒会和晚会都是长裙礼服,左边的腿脚伤痕累累,当年以为这只脚截肢,万幸在自己顽强的意念之下,仅凭着做物理治疗,恢复到如今这般行动能力,已算是个不可多得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