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绑架她和宇文焱的并非是安逸,只是阴差阳错而已。
那些混合佣兵的人马,都是老太太的杰作。
此时,她没了从前的伛偻,而是挺身直立,尽管个子娇小,却难掩岁月赠予的淬炼,那双眼仿若能够看透人心,是个不可多得厉害角色,一般人成不了老太太的对手。
打手把手中的一桶冷水泼在了陈雅言身上,身上受凉,她从昏昏沉沉中醒来。
“老太太,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看清楚站在眼前的人之后,陈雅言惊呼不已,认为眼睛看到的绝对不是真实的。
眼前的人看上去和平常有些不一样,神情里少去了往日的慈祥,原本伛偻的样子,此时就好比是变了个人,神采奕奕,精神美满。
怎么看,都联想不到,这人就是从前那个老太太。
“那么少奶奶认为我应该在哪里呢?”她猛然俯身向前,双眼里带着怨恨的光芒,吓得陈雅言身子向后仰去。
这人显然与往常不同,眼前的老太太是不容小觑的对手。
见陈雅言受到惊吓的样子,她倒也没显得有多意外,似乎是意料之中的想象。
“为什么老太太会变得让我感到无比的陌生?”这真的是她从前认识的那个慈祥和蔼的长辈吗?
尽管不想承认,但陈雅言知道眼睛所看见的就是事实。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来问她。”突然,老太太手劲过猛,揪住了她的头发,然后扯着前往墓碑前。
陈雅言的额头抵着冰凉的墓碑,黑白照片上的女子有些陌生,又觉得有点眼熟,这容貌与宇文皇爵有几分神似,难道这就是他死去的母亲?
看透了她的心思,老太太笑着开口。“不错,这就是那个该死的贱女人。”
用贱女人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总以为堂堂大户人家教育出来的孩子在素质上会是优秀的,哪里知道,原来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例子。
最后,却害死了她的女儿,还留下嗷嗷待哺的外孙,这令老太太感到无比的心痛。
所以,当所有人都以为宇文皇爵的母亲是连华所杀的时候,从来没人怀疑过老太太。
原来,有机会活下去,那时候扶着倒下来的她的正是老太太,在所有人都不会怀疑的契机上,选择了将刀子又深深地按下去,于是,宇文皇爵的母亲才会失去活下去的机会。
这真相,莫说是他,恐怕连宇文荣耀都没不曾怀疑过。
这些年来老太太做的天衣无缝,甚至一点都没引起他们的怀疑。正是如此,才有机会策划了这么多的偶然和意外。
为什么要骂她死去的婆婆是贱女人?很明显,老太太和她之间有着密切不可分割的联系。
“有错的是她,但我与你无怨无仇不是吗?”陈雅言放缓声音,尽量不去刺激老太太的情绪。
一个一心想要报仇的人,早已丧失了理智,思想和行为上而言自然是偏激的。
老太太揪着陈雅言头发的动作向后拉去,紧接着揪着头发的动作又猛力的向前一推,她的额头敲在了大理石面上,顿时头破血流。
她变得令人惧怕,这样激动,可见和死去的婆婆有着化不开的深仇大恨。
“要不是你的阻止,我早就有办法杀死宇文皇爵,三番几次破坏我的计划,甚至利用张妈去对付都无果,最后连安幕瞳都出动了,她们蠢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老太太揪着她头发的动作又是猛烈一击。
这一次,陈雅言感到头晕目眩。
她不敢轻举妄动,儿子还在他们手上,要是做出反抗,或是违背的行为,绝对得不到好下场。
没想到张妈是受了她的教唆,不用说,安幕瞳应该被眼前的人挑拨离间,才会做出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来。
“那你杀了我放了孩子吧!”陈雅言愿意承担起所有的责任。
不想宇文皇爵和儿子受到伤害,如果要付出代价,她情愿独自一人去承受。
听完她的请求,老太太不怒反笑。
“别着急,人人有份,永不落空。”她松开了揪住陈雅言头发的动作,“这一排空着三块墓地,是我给你们买的,到时清明节能一次性拜山,是不是很节省时间?”她说话时仰起头发出了痛快的笑声。
面对情绪失控的老太太,陈雅言倒在一边喘息,没了下言。
在害怕的同时,一边祈祷宇文皇爵能够前来救孩子,她死不要紧,可儿子是万万不可以有事的。
“你还是收手吧!上一代的恩怨,何必牵连到下一代呢?冤冤相报何时了,是想要将仇恨继续转移下去吗?”陈雅言不甘心的反驳。
见她说的义正言辞,老太太丝毫没有转变的初心。
想到女儿的死,想到她的可怜下场,这些人统统都该死。
“把这些话留着下去与和这个贱人说吧!”老太太起身,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打手。
两名打手上前,另外两名已经在和水泥,打算将陈雅言丢进墓地里活埋。
尽管这里是火葬后埋进去的骨灰,但空间足够埋一个人。
“老太太,收手吧!现在还来得及……”她继续劝。
就算想逃跑都没行动的能力,全身软绵绵的,被打了个针,浑身使不上力气,任由他们摆布。
“丢进去。”老太太面无表情的下令。
打手把陈雅言轻松的丢进了墓地,另外两名直接用木板将墓穴封死,打算最后上水泥。
“放我出去,你们放我出去。”她大声尖叫。
用这种惨绝人寰的方式死去,陈雅言做梦都没想过。
宇文皇爵你在哪里,快来救救我,还有很多话没告诉你,怎么我还不能够死去。
等水泥封上后,周围变得安安静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此时,正驱车寻找陈雅言的宇文皇爵神情严峻。
途中他甩开了杨毅臣,打算叫他带路。于是,假装回了半山豪宅,以静制动,其实后面早有部署。
就在贴身助手离开后,宇文皇爵打开了卫星导航,跟踪显示,杨毅臣去了墓园,而那个地方,正是安葬母亲的那一处。
那边,难不成有什么猫腻吗?
在出发前叫保镖一并跟上,连带陈雅言的那些也是。
于是,他顺着卫星追踪器驱车反追踪,果然还是发现了蹊跷,一直都很信任杨毅臣,想不到最需要提防的竟然会是身边最亲近的人。
将车子停在墓园的山脚下,杨毅臣拾级而上,轻车熟路的找到了目的地,见到老太太和几个打手,他瞥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宇文焱。
连忙蹲下身,“焱焱,焱焱,你快醒醒。”他一脸紧张的拍打着孩子的脸颊。
站在他面前的老太太则是笑了笑,“不必这么紧张,他只是吃安眠药而已。”
为了过去的事,老太太不惜连六岁的孩子都下了毒手。
“够了,你住手吧!在这样下去,死去的人也不会活过来。”杨毅臣劝老太太停止报仇。
扬起手臂,她挥开了他的手臂。“不可能,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一天,我究竟等了多久。既然等到了,那么就要一次性把所有的事都了结掉。”
无视杨毅臣的用心良苦,老太太只想一逞一己私欲。
就在此时,宇文皇爵带着大批保镖赶到。
“没想到,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最信任的人,却成了背叛者。你们才是幕后的真正黑手,难怪怎么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目光锐利如剑,逼视着老太太和杨毅臣。
宇文皇爵注意到儿子就在脚边,那么陈雅言呢?
“既然被你找到了,那么我也无话可说,不过,少爷,少奶奶可就没这么好运了,倘若你找不到的话,那么你们这辈子都无法团圆。”老太太表情变得骇人。
不等他发问,杨毅臣急切的吼了起来。“外婆,快把夫人交出来。”
当话音刚落下,换来的却一巴掌。
“混账,你居然为了害死你妈妈的仇人,敢这么大声和我说话。”她目光如炬,紧盯着眼前的外孙。
面对老太太生气的发问,杨毅臣并没犹豫。
“外婆,杀人是犯法的,在说你年纪也大了,坐牢根本是无法承受的煎熬。”他依旧苦口婆心的劝着,“快说,夫人到底在哪里。”
宇文皇爵眼尖的发现隔壁的一处墓碑,水泥好像是刚刚堆砌上去的,根本还没干透。
他双眼猩红的怒视着老太太,“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们陪葬。”
最清楚宇文皇爵的脾气,杨毅臣自然懂得,这句话不是开玩笑。
“还不快帮忙。”他朝着身后的保镖吼去。
其中一个保镖抱起了地上的宇文焱,他知道这孩子对主人家来说是相当重要的,自然要好好保护。
什么工具够没有,宇文皇爵用手将水泥挖开,他向来讲究又有严重的洁癖。想到陈雅言,他什么都想不到,唯一想到的就是她的安危。
修长漂亮的手指变得脏兮兮,甚至有些破了皮,其中有一个还掉了指甲,他却感觉不懂疼。
“言言你千万不要有事,不要丢下我和儿子。”他紧张的喊了起来,双手依旧不停。
直到把水泥都挖开后,见到里面居然还被木板订上了。
就在想不出办法的时候,杨毅臣走上前,赤手空拳将木板一掌劈开,然后再用手掰开,连带保镖都一起帮忙。
“你这大逆不道的不孝子,居然联合外人来反我。”老太太气的想冲上前去阻拦杨毅臣,还没上前就被保镖拦住。
当宇文皇爵他们见到陈雅言的时候,她一张脸灰白,连呼吸都感受不到。
“爵爷,快把夫人抱出来,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