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黄天赐吃惊不已的样子,刘洋颠着手里的石头淡淡一笑,侧过身看着对面玉宝斋莫大的三个字,说:“过几天这个破石头我就能让他变成宝贝,至少价值二十万元。”
“啥?洋哥,人家都说强子是吹牛皮大王,我看你比他还厉害。”黄天赐挑了一下眉毛,斜睨了一眼强子讥笑着。
“刺猬,别拿我说事。”强子瞪了一眼黄天赐,似乎猜到了刘洋接下来做什么了,也许过不了几天广安市的古玩行业会造成一次特别大的轰动事件。
刘洋看着站在对面的王满强,眼睛里闪出一丝杀气,而后回过头冲着黄天赐顽皮地一笑说:“你如果不信这块破石头价值八万,那就我们打赌。”
“好啊!你想赌什么?”黄天赐听到要打赌,便兴奋了起来。
“老大,要不就赌洗衣服,谁输了就洗三个月的衣服,包括臭袜子,怎么样?”强子抢过了话,目光来回的在他脸上扫着。
“天赐,你觉得呢?”刘洋浅浅一笑。
“行,我看行。”黄天赐徐徐地吐出一口烟雾,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下来。
六月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这话说得一点没错。刘洋他们三个人还没走出一品街,突然就“哗哗”地下起雨来。
无奈之中,他们跑到了前面不远处的一家门头房底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刘洋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钱,交给了强子说:“这些你先拿着,这是我们的生活费。”
“这是多少?你在里面哪来的这么多钱?”强子看了手里的钞票,不解的问。
“四百多元,有二百元钱是古所长给我的,剩下的是师父给我的。你可收好了,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们要靠这些钱生活了。”刘洋觉得强子做事稳当,而且也会精打细算,把钱教给他放心。
“老大,你,你真厉害!牛逼。”黄天赐冲着他竖起了大拇指,羡慕地又说:“我活了十六年了,我第一次听说犯人出狱的时候,狱警还给生活费。”
“呵呵……这都不是事,我还和古大哥称兄道弟呢。”刘洋不以为然的笑着,转身问强子:“附近有没有租房子的,最好是有院子的。”
“你是想找个地方住是吧?这事在三天前我和刺猬已经把这事办完了。就是离这里约有七八里路,我老家的,现在空着呢。不过房屋有些破旧,就三间。”强子看了一眼黄天赐回应着。
“哦,太好了。什么破不破的。只要有个住的地方就行。”刘洋感激的看了一眼强子,说:“雨也停了,我们去看看。”
这是一处八十年代初期建造的三间黑砖红瓦房。强子就诞生在这里,一直到他六岁的时候,爸爸做生意发了财他们就搬进了市区的楼房。由于强子当时年龄还小,对这儿的老房子没有多少的回忆。也许爸爸离婚有愧于妻子吧,临走的时候悄悄地把房子的钥匙放在了妻子的梳妆台。
由于刚刚下过雨,空气清新许多。
强子推开大门,首先映入刘洋眼帘的是南墙根那颗粗大的梧桐树,树头很大,浓密的梧桐叶挤在一起,枝桠纵横交错在一起。也许是很久没有住人的原因了吧,走进院子显得阴森森的感觉。
“老大,怎么样?这院子还趁你的心吧?”强子站在院子里笑着问。
“嗯,挺好,很清静。”刘洋扫了一眼打扫地干干净净地小院,心满意足的笑了。
走进堂屋,一股霉味扑鼻而来,刘洋立即打开了窗户,然后说:“你们哥俩随便吧,我要先睡会觉,困死了。”
说完,刘洋打着哈欠就走进了里屋,发现一张床干净的给一张刚洗完的脸似的,便走了出来,说:“强子,你们去买两床被褥,然后看看锅碗瓢盆缺啥,一块都置办回来。”
“哎,好嘞。”强子应了一声看了一眼黄天赐,说:“走啊,我们去买东西。”
“你去吧,我想让老大再教我几招,我要好好的练练。”黄天赐自从出狱后就一直没闲着,练功很刻苦,每天都盼望着老大出来教他功夫。
刘洋见黄天赐想偷懒,微微一笑说:“你去吧,强子一个人也拿不了买的东西,晚上,我再教你几招。”
“哦,这可是你说的啊。”黄天赐见他答应了自己,就跟着强子出去了。
晚饭过后,刘洋看到厨房里有一个小黑罐子,打开看见里面还有半罐猪油,便用手蹭了一点,回到堂屋拿过“小叶檀”手链上把猪油抹在了上面。
“老大,你干嘛?”黄天赐和强子瞪大了眼睛,哥俩倒是听说过给皮鞋上油的,可去没有见过给木头珠子上油的。
“给它做点浆。”刘洋说着话的同时,伸手又在地上抹了一把,掌心粘满灰尘后,将那手链放在双掌之间用力的摩挲了一番。
数分钟以后,刘洋停了下来,找了一条破布将手链包住就用力地揉搓了起来,这个过程大概持续了接近一个小时才罢手,缓缓取开了破布。
在这期间,黄天赐早已看得不耐烦了,走进里屋铺上了崭新的被褥躺了上去。而强子却一直守在一旁,见破布打开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看似刚才还有晦暗的手链,此时变得光泽十分的通透,手链在灯光的映照下,木头上的纹理似乎活过来了一般,非常的漂亮。而且在手链的表层,似乎包上了一层厚厚的浆水,色泽鲜艳而不张扬,呈现出一种迷人的魅力。
“强子,我看你对古玩也有些兴趣,那你可要虚心学习。刚才我做的叫包浆。”刘洋抬头看了一眼探着头聚精会神的强子说:“主要是现在手头没材料,我就简单的处理一下,这光泽也就是能保持个三五天,等明早我在上街买点檀香处理一下。
“洋哥,你刚才的这种做法在行业里叫——做旧吧?”强子的表情有些激动,开口又问:“经过你处理完后,一定很值钱吧?”
刘洋闻言哑然一笑,随手浆手链丢在桌上,拍了拍手笑道:“你也懂得做旧?不过,就这玩意哪里撑得上做旧?它们也不值得我去做旧。”
所谓的做旧就是指用特定的手段,将器物的表面做成旧物的效果,是表面更像,更接近所仿的那个时代罢了。做旧和修复文物不同,做旧的手法多用于旅游纪念品和文物的欺骗上,说白了就是造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