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房内,段世盘坐在练功毯上,虽然双手紧紧按住两只膝盖,可是全身还是不由自主地疯狂颤抖着,赤红色的光芒由内而外逐渐扩散,甚至连整个房间都开始被红光笼罩。
“奇怪,这到底是怎么了,鹤雪灵草的药效不该是这样才对!”
段世眉梢微微一动,只觉得身上开始酷热难耐,汗水不断地从身上流出,他双手握的越来越紧,
此时他丹田内部灵力气团外面不断盘旋的红色剑芒就像发疯的公牛一般围绕气团狂转不止,而鹤雪灵草的灵力早已被剑芒彻底榨干,可是它仍旧在源源不断地散发着巨大的红色灵气,这些灵气力量全都被段世的灵力气团给吸取,然后随着灵力由身上各路经脉扩散向段世全身,让段世全身都包裹着一层红膜。
他好像觉得有一股永远也榨取不干的力量正在疯狂地被自己的身体所吸收,而他那原本就十分凝实的灵力气团此时更是越来越实质化,直到实质化到一个几乎要饱满的那一刻,段世猛地睁开双眼,一对猩红光芒从双眼暴射而出,他身上包裹的红色也化作气浪瞬间朝周围炸裂开来。
整个房屋的窗户都被震得吱吱发抖!
若不是这房屋牢实,恐怕今天青鸾峰又要损毁一间弟子房!
段世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早已忘记自己已经浑身是汗,刚刚那一切来得太快,就像狂风骤雨一般疯狂肆虐而至,又气势汹汹地散场,根本就没给他多少反应的时间。
再检查检查自己丹田处的那一个赤芒,这时候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悠然自得地飘着,好像是饱餐一顿过后的样子,试着用灵力去推推这个小家伙,它竟然还真的抖了几抖,然后快速躲到一旁,还有一种略微嫌弃的样子,摆了摆剑柄的部位,然后继续在灵力气团中环绕着。
原本毫无生气的赤芒,此时竟是像有了生命力一般!
十八年了,这个赤芒从来都没有过这般变化,如今化成一柄红色小剑的形状,莫非鹤雪灵草有什么奇效?
段世慢慢站起来,心中想着这件事情的时候却忽然觉得身子轻盈了好多,又或者说是力量增强了好多。
等到段世再一次看清自己的灵力气团的时候,他情不自禁地张开嘴,“聚灵境九品了?不,不对,好像已经快要进入旋灵境了,怎么可能?”
他满脸都是不敢相信的表情,要说鹤雪灵草药力强,可也毕竟只是灵草,还没成丹药,药效不可能这样明显,可是他刚刚不仅没吸到灵草的汁液分毫,还全都被红色小剑夺了去。
“莫非是那一道红光?”
段世心中一个疑问慢慢升起,然后捏住自己的下巴,在意外突破有些喜悦的同时,也开始沉思起来。
与此同时,隔了几座山的灵阙峰上忽然响起了一阵惨绝人寰的哭声。
灵阙阁里,柳月正扶着浑身是伤的柳昌站在坐台前,而他们面前正坐着一个身材高大魁梧,面容威严,衣着黑白长袍的中年男人,此人正是柳昌的父亲,柳清源。
“呜……爹,你可要给孩儿做主啊,这一次去青鸾峰非但没有被正常的礼遇对待,还被那段师兄的儿子段世弄成现在这副样子,如果再晚点回来,孩儿怕是再也见不到爹了!”
柳昌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甚是伤心,可惜这孩子门牙被磕掉两颗,吐字不清,说话都极其费力,更别说每每呜上一句,那几根伤断的肋骨就作痛几分。
一旁的柳月看到自己哥哥这幅表情,心中怎能不心疼,可是在她看来,这些伤不是柳昌自己弄的吗?又怎能去迁怪于那段世?
“爹不是让你们两个去通知他们三人五峰联试的事情吗?那段世因何而出手啊?总不可能毫无依据就出手伤人吧?”
坐在首位上的柳清源满脸严肃,手掌紧紧捏住扶手,自己这宝贝儿子怎地哭成这副模样,看来真的是受了极大委屈,要想平常,柳昌何时不是一副心高气傲的模样?
泪水交杂着鼻涕从柳昌脸颊上方留下,奈何他张嘴就漏出了门牙的一个大缝,他一说话这些复杂的东西就都争相流入口中,酸爽自知,可是柳昌哪里顾得这些,继续哭着委屈道:“爹!那家伙只是因为我抱怨了一声他们来得太晚就出手伤人,真是一只禽兽!不!连禽兽都不如,嗯!”
话毕,柳昌竟是激动地咽下了那口粘稠的液体还浑然不知!
柳月看在眼里,腹中几觉翻腾不已,不过表情却强忍不变,只是柳清源表情严肃,凭他的灵力轻松拂过柳昌身体就能知道柳昌确实伤的不轻。
“段昊天的性格我自是再清楚不过了,他的为人向来都受人佩服,从不心浮气躁,段世好歹也是我师侄,以前见过数次都觉得他为人也如其父,很讨人喜欢,怎么竟会如此鲁莽伤人呢?”
柳清源皱着那有些浓郁的眉毛,心中扬起一丝疑惑,同时眼神也移向一旁的柳月,“月儿,这事情你应该也看到了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妹妹,我相信你会替你哥哥找个公道的吧?”
柳昌意味深长地望向柳月,可是柳月却一脸为难,她虽然年纪也不大,但却是知道,如果这般帮哥哥撒谎,恐怕本来的弟子间打闹会演变成两峰间的斗争,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件事情本是哥哥的错。”
柳月心中一决,旁边的柳昌瞬间呆了,暗骂这妮子怎地胳膊肘外拐!
“一开始哥哥就出言中伤了段师叔,后来段世听到后一怒之下回了一嘴,哥哥心中不满就想动手教训段世,后来段世全程都没怎么动手,只是躲,可是还是被哥哥所伤,哥哥也因为用力过猛摔倒在地上才落得现在的这副样子。”
柳昌闻言,心中越来越气,段世啊段世,你小子是如何做到让我这妹妹都帮你小子说话,可是他越是气,身上就越是痛的不行。
“真是这样?”柳清源又望向柳昌,眼中除了那本有的威严,还有一股由内而外的质问神色,柳昌看了竟是一时不敢作声。
“看来果真如此,哼!”柳清源自觉柳月所言八九不离十,又联想到平日里四处听到的关于自己这儿子的流言蜚语,胸腔中一股火焰几欲爆发,不过他最后还是压制了下来,“早就听人说议论我太过溺爱与你,今日从你所作所为看来我还真的是有些教子无方了!”
“爹,可是你看我都伤成这样了!当时的情况你不知道,那个段世分明是在故意害我啊!”
“够了!”柳清源一只大手拍下,一边座位的扶手竟是瞬间化作粉末!
“你可知你段师叔当年有恩于我?你还敢在背后对他出言不逊?”柳清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可是气愤之余,看着自己儿子的样子心中又确实心疼。
“罢了,今天本来是想教训教训你,不过既然你已经吃到了不小的苦头,我也就不再追究了,对了,月儿,你说段世受伤是怎么回事?”
柳月轻轻抿了抿粉唇,怯怯地开口说道:“我把那天爹爹交给我保管的鹤雪灵草给了段世师兄赔礼道歉,我觉得已经足够医治段世师兄的伤了!”
“鹤雪灵草?什么鹤雪灵草?”本来脸色严肃的柳清源听到最后,忽然脸色惊变。
“就是前段时日爹爹派人在峰崖壁上寻到的那一株灵草啊。”柳月看到柳清源脸色成了这样,心里却不知为何。
“那一株灵草?”
柳清源脸色彻底惨白,“那哪里是鹤雪灵草了?我何时告诉你那是鹤雪灵草了,天啊,那可是上百年才独此一株的鹤仙草啊!别说聚灵境的你们,就连旋灵境乃至凝丹境的武者都垂涎的仙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