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置身于存在主义的缝隙,或落脚于
牛奶跳舞一般的尘土,都只是一场
徒劳的聚会,除了疲倦与空洞
时间过滤一切,什么都不会延留
除了寿材
你们逃入门内,便成为阴影
每天习惯性地编辑着
垂而不死的阳光
迟钝的程序
往事以象征主义的手法将你们凿于墙上
像直截了当的嘲弄,或含蓄的抛弃
因妒忌青春,你们的中年或晚年
长满的胡须被尊为稼穑
让这个折磨房奴和职称病患者的时代
以笑话的方式成为文明
无数外柔内狠的意象
将伺候你们
并形成你们的
坟墓与铭文
下雨了,像多年前你们备感欣慰的骗局
雨的塑料布擦亮了时间,留下了
玻璃
和一朵素食主义的玫瑰
你们不再熟悉某条街道
和顺应它的某一群洁净的妓女
她们死了
“无人”们也死了
纵使雨丝被某流浪歌手弹断
雨帘被撕裂于遮羞者的某部位前
天气
也没有要晴的意思
2012年4月24日下午
致在某租界邂逅的情人
在开放的街口,夜色如酒精蒸发久远的使馆是俄罗斯一只未干的酒杯你的出现,使我们开始剥开夏天,裸露
必须裸露的皮肤、指甲、审美疲劳的
一双暧昧如伏尔加烈酒的眼睛(一场开始于失败也结束于失败的游戏被罗列在晚报的夹缝,像一群蚊子的晚餐无数肥臀的女人在肥肚的男人世界里撒娇之后,他们越过阴影靠近司空见惯的明月像这些租界,穿过时间靠近落地的尘埃)
而你的美丽是残忍的八月你庄重的姿态拒绝了这座洋气的城市没有机会看见你的人,以他们自己的所见为美见到你的夏天,以你为圆心,以轮回为绝望
以这样的邂逅为显赫的背景(远处的码头停止了呻吟芦苇丛里的媾和者抬起了白桦树般的身子
看见珍稀的鱼在石头里游泳博物馆的招牌成为这条街道的往昔将一如既往地讲解着被遗忘的价值)
最近的一扇窗户长时间开着,里面
盛满了凹面的液体
人类的老年在里面清洗着疤痕
最远的一抹忧郁是希施金的森林
他把俄罗斯的体味从森林移植到使馆
供时间呼吸,让北方的天气永带绿色最早死去的人,见到了最后一颗跳舞的星星他们在梧桐树下漫步
带着天堂的傲慢以及你习以为常的
那副叫做永诀的脸色
2009年11月4日凌晨
重逢
恍若每一具的背影都独当一面
每一双眼睛都悬在了路灯上
每一段光明是心虚的黑暗
每一朵花因为虚荣而心力衰竭
每个人如此轻佻地
路过这春天灿烂的葬礼
然后返回尘世,返回
杯底的一双眼睛
我们必须相见,笑容像两条蚯蚓
沿着陡峭的脸蠕动、上升
不管风尘如何制作了你,不管嘴巴的窗户
如何歪曲了你的清醒
也不管多少文字叮伤了你
横渡墨水的手
总有那么多的谜语在嘲弄我们之后
让我们重见于遗忘
这与重逢多么相同
月亮银色的欲火毁灭了整个夜晚
梦幻在睡眠割开的身上成为灰烬
满江的愁闷在流淌中不死
你也是不死的
在江风的夹缝里唱歌
猫头鹰是一个幽灵的暗语
它从“现在的夜晚”倒退到未来
我们拥抱着这些赤裸的词汇
无处躲藏
2006年6月6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