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这样。”水思仪摇摇头:“如果他要取你性命,擂台上就不应该留手。再退一步讲,他就根本不应该上这擂台。他大可让你赢了这擂,加入影卫,然后再让你加入他的麾下,到时候还不是由他宰割。然而,他却亲自上了擂台,一个爵爷上了擂台,我想,如果他不是想玩玩,就应该是得到了什么信息,或者是有人托他帮忙……毕竟他的武功远胜于你,而且击败你之后,也不担心有人敢上台挑战一个爵爷。爵爷赢了擂台,自然也不会去加入什么影卫,那么这个擂台无形之中就成了一个废擂。”
雪云殇听罢,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来这瑜爵不是想加害于他。
“那么这样看来,影卫的目标,只是你而已。虽然影卫的名声不怎么好,但我想,他们总不会对一个在江湖和朝堂都没有什么影响力的人下杀手。除非,对你下杀手的不是影卫。”水思仪点着下嘴唇,在药庐里来回踱步,“嗯,对,这样就可以理解了。后来你遭受到了自称‘暗影邪神’的人的攻击,也提到他在你身上搜寻着什么东西,同时提到了‘雪族的小子’。所以,有可能对你下杀手的不是真正的影卫,他们也和暗影邪神是一样的目的,想要在你身上寻找些什么东西,至于具体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我担心的问题是,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我所推断的这样,那么瑜爵,很可能也会被他们清除——毕竟瑜爵有意或者无意间阻挠了他们的计划……接下来,关于暗影邪神,你所描述的他的武功以及攻击方式,我想他应该是拥有玄阴之力的‘六邪’之一。”
“不知道你的师父跟你说过玄阴之力没有。据我所知,一般来说,习武之人的内力极限是十成内力,但是传闻之中,却有人可以突破这个极限。江湖上的传闻,有一部分意志力极强的人,可以通过不断的练习,将自己的意志力转化成一种特殊的内力,这种力量就叫做‘弥阳之力’,但是很多突破此道的人,都因为承受不了弥阳之力给身体带来的压力,走火入魔丧失人性,有甚者更是爆体而亡。按你的说法,你身上的刻印,就是强行让你突破到弥阳之力的方式之一。”
听到这里,雪云殇不自觉的摸了摸后背。水思仪继续说道:“后来,江湖之中突然出现了六名拥有一种与弥阳之力相当的力量的人,他们自称这种力量为‘玄阴之力’。他们纠集三派势力围攻了雪族,造成了雪族的灭亡。这六人,后来被称作‘六邪’。这玄阴之力,不知从何而来,但拥有它的人,都变得无比嗜杀和强大。如果说弥阳之力是意志力的极限,那么玄阴之力,可以说是体能的极限,拥有它的人,无论是武功的强度还是速度,都提升了很大一个档次。不过,玄阴之力有个很大的弱点,就是除了‘六邪’之外,很少有人可以真正吸收它们——凡是试过接收玄阴之力的人,都被玄阴之力蚀体而亡。这也就造成了后来天极门的凌云,为他的门徒制造了‘玄阴气甲’——这也是我听说的一种很奇特的武学——玄阴气甲由玄阴之力构成,贴附在天极门的软甲之外,凡是内力经过运转由双手放出,都可以同化为玄阴之力。”
游矾在一旁点了点头,道:“当年我可是同天极门交过手的。他们的玄阴气甲的威力,我可是记忆犹新。”水思仪看着游矾点了点头:“这暗影邪神觊觎你身上可能藏有的某种东西,不过他没有找到,或者这东西根本就与你无关……不过那些假借影卫之名追杀你的人就不太清楚这一点了,所以他们接连不断的对你下手,如果我猜测的没错,他们应该也快追来了。接下来就有点奇怪了。你的哥哥,嗯,也就是雪寒岚,他在你身上刻下的刻印是雪之刻印没错。但是,当我第一次在临威碰到你的时候,这个刻印被一种……呃……很奇特的封印术封住了,所以一直没有发挥作用。”
“碰巧我自幼学习各种方术,加上师尊一世功力与学识加身,正好知晓这封印破解之法,于是自作主张,在临威那日替你解开了加在刻印之上的封印……没想到刻印居然会反过来吸收冰心雪刃上的力量……你和那刺客对决之时,内力空乏,你又没有学会如何控制刻印,差点走火入魔而死……我刚刚也说过了,弥阳之力是人的意志力所转化,按照你突然走火入魔丧失心智的表现来看,就是弥阳之力超过了你的意志力极限的表现。那么,这冰心雪刃和它制造出来的刻印,应该都具有缓慢吸收周遭力量,并将之转化为弥阳之力的能力。”
雪云殇听到这里,不禁冷汗直冒。这雪寒岚,到底是何用意,竟然不顾自己亲弟弟的安危,给我加上了这随时可能致命的刻印。更可恶的是,这刻印不仅威胁到自己的生命,还害死了师父!
“至于你说的假鹿……我确实没有太多头绪。不过他的月石我确实在传说中听过,那是种可以在月光下使佩戴者隐去身形的奇妙石头,如果它真的存在……就太可怕了。”水思仪说罢,放下了一直点着嘴唇的手指,长吁了一口气。看来她的推断彻底结束了,不过她深深看向了雪云殇,问道:“谁替你封印的那刻印之力?你有映像么?”
雪云殇还停留在水思仪这一连串的推断之中,这是一种怎样的能力,仅仅凭借自己对事实的转述,就可以推演出这么多信息……暂且不论对错,光是列举出事情发展的可能性就已经够令人惊奇了。况且,大多数推论,其实已经和事实重合……
“雪少侠?”水思仪见雪云殇不说话,又提醒了一声。雪云殇回过神来:“啊,啊不不。我昏迷再转醒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师父……再之后,就是雪寒岚了……”
突然雪云殇似是恍然大悟一般叫道:“对了!雪寒岚再次见到我时,问了我一句,为什么我没有通过试炼,类似的话!那他应该是知道我没有解开刻印吗?是他给我加上的封印?”
水思仪摇摇头,“不。他如果知道,不会这样问你。我觉得给你加上封印的人,应该是……”
“你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