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是世界上一个比较早地认识到为公众建立免费图书馆的重要性的国家。议会专门为此通过一项法案,允许城镇把免费图书馆作为市政设施来建设和维护。无论何时,无论哪个城镇的居民通过投票表决的形式接受了这一法案,城镇当局就可以通过税收、鼓励富人捐款等手段筹措资金,建立免费图书馆。这样一来,没有过多久,英国的许多城镇便有了颇受公众欢迎的免费图书馆。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免费图书馆都是富翁们赠送给城镇的礼物,他们的基金被用来建立馆舍,也有些时候他们的基金还被用来购买书籍,而公众需要做的,就是维护好图书馆。我觉得这种做法收到了十分好的社会效益。然而,富人们出资建立其他机构,则不能更大范围地造福于公众,而且很容易让公众对它失去兴趣。在我看来,捐资随时都要遵守一个规则,那就是受捐助者要培养依靠自我的精神,要能够帮助他们自己。即使富人为社区已经做了许多事情,但如果违背了这一规则的话,最终的良好收效便难以得到保证。
在我们国家,由于不少富翁们慷慨捐资,许多免费图书馆如今都已经建立起来,但据我所知,能够像巴尔的摩的免费图书馆的捐资者普莱特那样明智的富翁并不很多。普莱特先生自己捐资建立了一座图书馆,并把这座图书馆作为礼物赠送给巴尔的摩市。但普莱特先生提出了一个条件,建设及维护这家图书馆总共花费为100万美元,他明确要求巴尔的摩市支付5%的费用。每一年巴尔的摩市都需要拿出5万美元交给受托人,受托人则把这笔钱用于免费图书馆及其分部的维护与发展。仅在1888年间,该图书馆被借阅过的书有43万册之多,巴尔的摩市共有37196人来此图书馆借阅过书籍。我们可以十分有把握地说,这3万多名经常光顾图书馆的读者,对巴尔的摩,对整个美国,都要比全国各地的那些贫穷而又不学无术的人更有价值。我们还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与其他捐助者只能捐助那些不能或不愿依靠自我、帮助自我的人相比,普莱特先生的捐助能够激励成千上万人学习知识,并且为社会创造更多的财富,因此他的的确确为社会的进步做出了突出贡献。真正的智慧之人,能够利用自己手中的财富恰到好处地帮助他人,并让他人为社会带来更大的回报。普莱特先生的功劳还远不止这些。当巴尔的摩的第五个图书馆分部开业时,主持开业典礼的人讲道:“我非常荣幸地向大家宣布,在过去的4年里,我们这儿许多居民的文化生活得以丰富,学习风气更盛,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普莱特先生真正的兴趣、明智的抉择和切实可行的建议。他似乎从不认为大家想让他做的,只是简简单单地捐出一笔钱。高瞻远瞩的普莱特先生一向主张将钢用在刀刃上。他要努力地把自己的捐款利用得尽可能地广泛而有效。他明智的做法,博得众人一片赞扬声。每当乌云就要遮盖天空时,他便给大家带来明媚的阳光。上至政府高官,下至普通雇员,无不对普莱特先生的善举充满感激之情。人们对他尽职尽责的精神也赞不绝口。”
在百万富翁阶层中,普莱特先生无疑是我所见过的非常出色的一位。在我看来,普莱特先生绝对是一位财富箴言的理想的信徒。人们从他身上,可以学到许多书本上根本无法学到的知识,他理所当然地堪称人们的良师益友。倘若众多的富有之人都能够以普莱特先生为榜样,在自己有生之年,很好地利用自己掌管的巨额财富,最大限度地为公众利益服务,那么贫困者与富有者之间、雇用者与被雇用者之间存在的严重问题,便可真正地得到解决。当那一天来临之时,社会各阶层之间便没有了对立与敌意,这是因为身居高位者与地位卑微者、富有者与贫困者都成了好兄弟。
任何一位百万富翁如果选择一个愿意维护并发展免费图书馆的社区,并在这个社区捐资建立这样一个图书馆的话,他的剩余财富都可得到正确地利用。约翰·布雷特的谆谆教诲应当回响在他们耳旁:“与给年轻人提供一个在免费图书馆学习的机会相比,富人可为年轻人做的其他任何事情都显得不太重要。”设立免费图书馆,如果可能的话,再在那儿筹建艺术画廊及陈列室,而且可以像库珀联盟那样在图书馆内专门设置一个演讲厅,让前去图书馆的人可以免费听讲座。前来这块大陆旅游观光的人们总是吃惊地发现,每一个重要的城镇都建有美术馆和博物馆。它们的规模大小不一,但其中任何一个都深受当地居民的欢迎,而且它里边也不断被放置一些人们捐赠的礼品和古玩。在这类机构中,伯明翰免费图书馆和美术馆可以说小有名气,直至今天,许多富人还不断地通过赠书、赠画和捐赠工艺品,来增加它的价值。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居民们所需要的,就是一个可防火的大楼。曾到国外旅游的那些居民,把他们从世界各地购买到的新奇昂贵的礼品捐献出来;而那些没有机会出国旅游的居民则乐意把自己家中珍藏多年的艺术品捐献出来。靠着这种方式,美术馆及博物馆的收藏品越来越多,直至有一天美术馆及博物馆可以举办内容丰富的展览,让这个城镇的居民们不仅自己从中受益无穷,而且能够自豪地向千千万万的来访者如数家珍般地做以介绍。举个例子,纽约的城市艺术馆也是依靠这种方式逐年丰富其收藏品,如今当地的居民们也开始从中受益。这就是合理利用剩余财富的另一个渠道。
将剩余财富用于解决人类的痛苦
此外,我们还有另一个特别重要的部门,大笔的捐款可以被非常有价值地用于这个领域——医院、医学院、实验室,以及其他一些与解除人类痛苦息息相关的机构的建立与扩展。在这里需要注意一点,那就是针对困扰人类的各种疾病,这类机构的使命就是以预防为主。对社会的捐款用于这类机构,只会让人们深受其益而非深受其害,这是因为这类机构可以帮助人们预防疾病,解除痛苦,而且可为那些真正需要救助的人们提供救助。如果百万富翁打算为当地捐款建立医院,他可以提出一个前提,那就是让当地政府或企业也为医院日后的生存和发展提供一些资助。这样一来,医院完全可以成为百万富翁捐赠社会的理想礼物。如果当地已经不缺医院,那么百万富翁则可以把剩余财富用于设立与医疗相关的其他设施方面。已故的范德比尔特先生把捐出的50万美元,用来为哥伦比亚大学的医疗部门建立一个化学试验室。这堪称是剩余财富的最佳利用方式之一。多年来,这个实验室在预防疾病方面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其他几位百万富翁也曾捐款建立了类似的实验室。到目前为止,社会仍然对这类实验室有很大的需求。如果有哪位百万富翁正为把自己的巨额剩余财富用到何处不知所措的话,那么我们不妨先请他考察一下这类化学实验室给人类带来的巨大收益。就像前面我在谈论捐款建立其他大学时所说的那样,现在许多地方并不需要建立新的医学院,但却需要不断地注入资金来购置设备,进行医学课题的研究。为这类机构捐助的方式多种多样,而在我看来,奥斯伯恩先生的做法是非常理想的。他把捐款用于建立一所学校,专门培养护士。在这个学校毕业的许多护士,后来工作在当地的许多家医院中,成了为病人们服务的白衣天使。只有那些患过重病、在医院里住了很长时间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到训练有素的白衣天使们的价值。在当时的社会里,医院大量雇用女护士,在客观上扩大了妇女的就业范围,提高了妇女在社会上的影响力。随后,人们就慢慢发现,有一些生活在美国上层社会的男士,包括百万富翁及国会议员,开始从护士阶层中寻找自己的意中人。
将巨额财富用于修建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