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和尚!我不是和尚!雪儿!我不是!”
激动慌乱的神色让他血液里似乎有什么隐忍的力量在奔涌,嘶吼。
琥珀色眸光也渐渐变成深不见底的深褐色,瞳孔扩散,他已经看不到一切!
下一瞬,他一把将眼前的人推倒在草坪上,力道之大让她痛呼出声,还未挣扎起身,黑影笼罩,他俯身而上。
紧压的身躯让纳兰初夏心头一颤,秋瞳中除了眼前癫狂的男人,什么都不剩下……
直至他凌乱的吻将她的唇瓣咬出血腥之味,粗暴的动作扯开她的衣裙,撕碎她的肚兜。
到最后……他坚硬的身子毫不顾忌的撕裂她,贴着她耳际低喃出一句。“雪儿,我想要你!要你做我的女人!”之时。
她纤长的睫毛一颤,如木偶般的清淡的容颜终于有了反应,紧咬下唇,忍受着他毫不怜惜的索求。
秋瞳中凝出两行泪珠……
夜深如鬼魅,幽深的大殿中,烛火焯燃,萧玉冷笑看着宁羽然煞白的脸,笑道:“宁侧妃,哀家可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几年前你们立保皇上,与哀家反目的事,哀家可以不计较,但你再分不清局势,哀家可难保日后你们宁氏还会不会存在!我想……聪明的你应该看得出来晟儿已与楚儿双双联手开始排挤宁氏!如果……你不希望看到这天下变成北宫氏与纳兰氏的龙凤呈祥的话!”
宁羽然身子一颤,紧抿的唇瓣上脸色煞白,这让她本就憔悴的脸更多了几分如鬼般的色泽。
凝视着她不开口的模样,一侧宁太师怒目道:“羽然!”
警告的声色让她更是一怵,抬眸含泪看了眼父亲,她颤声道:“父亲……我……”
萧钰冷笑更加渗人。“你不会还在幻想晟儿会不会对你有夫妻情分吧?宁侧妃,不是哀家说你,女人最傻就是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他除了伤害还会给你什么!你夜夜流泪等他到天明,他呢?他对另外一个女人柔肠千古!”
声音到后面有些凌烈,带着微许激动,华蓥与黎婳对视一眼,微敛了眸光。
宁羽然抬眸,微带诧异的看了萧钰有些猩红的眼眸一眼,心开始颤抖。
泪珠更多,她侧头不语,她做不到……虽然她恨极了纳兰芮雪,但是她对北宫晟永远做不到……
他虽然绝情,但是他也说过,他会为了她不杀宁氏满门,他对她一定还是有情的!否则她怎能保那么多人的性命?只要等孩子出生!等孩子出生他会回心转意的!
她不要!她不要去这么赌!
纠缠的神色让萧钰没了耐性,声音更加冷然。“宁羽然!你这一胎是女儿,北宫晟跟苏子安联合起来骗了你近九个月!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女儿你还妄图能做什么春秋大梦吗?”
女儿!她身子一颤,想到那个噩梦般的消息,全身凉至指尖,那夜北宫晟与纳兰芮雪宁祥宫拥吻的画面让她心伤,待所有人离开后,她被留下,萧太皇太后给她找来了皇家御医,最后诊断结果是女儿……!
这几日,她几乎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女儿!女儿!她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也做了完全的准备,但怎么都不如即将临盆就听到这样的消息来个毁灭!
北宫晟不爱她,如果肚子里还只是个女儿,她要拿什么去上位?
女儿!她为什么偏偏怀的就是女儿?那纳兰芮雪怀的呢?苏子安嘴里是否也非实话?
所以说……纳兰芮雪怀的是儿子?
而最令她恐惧的是,北宫晟为什么要瞒着她?他为什么指使苏子安告诉自己是儿子!他想做什么!
她不寒而栗,全身的颤抖让萧钰继续字字珠玑:“你别傻了!北宫晟这些年对女人什么态度,对你什么态度,你比谁都清楚!如今他为了那个女人孤身闯宁祥宫,那夜肆无忌惮的当着这么多人面拥吻,你觉得他对纳兰芮雪是什么感情?”
一旁一直喝茶不语的萧赫也冷笑搭话。“恐怕不止吧,半年前,你以为皇上为什么突然离开北昌?那是去南通给北宫晟当替身去了,北宫晟为了纳兰芮雪命都不要,拿背去挡箭,插着心口过去的!”
宁太师也怒焰如火道:“还傻什么!他为了那个女人千聘嫁娶,闹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为的什么?语霜本来好好的婚事,今天那个女人一句话,北宫晟就真敢冒着与东奴开战的危险去退婚!这样的男人心里一点儿都没你,你还管他干什么!”
“不!”宁羽然开始崩溃,泪眼磅礴道:“不!父亲,他不会!他对我是有感情的!我能感受到他对我很特殊!”似乎想了半天想不到什么合适的事件来立足,她泪迸道:“他不会对我绝情的!也不会对宁家绝情的!父亲,相信我,他不会!”
“羽然!你疯了吗!自古君王家只有利益,哪里有感情!你别再执迷不悟了!”宁太师勃然大怒,伴随着说话,一巴掌甩出。
“啪!”清澈的脆响响彻大殿。
宁羽然捂着脸,泪越来越多,耳际的嗡鸣,脸上的灼痛都不如心底的痛深。
那一夜的那一幕,得知纳兰芮雪为了北宫晟奋不顾身闯宁祥宫,挑战北昌最高权威的时候。
当看到纳兰芮雪不畏世俗,不顾礼仪的拥吻他的时候。
当听到纳兰芮雪敢当着所有人面毫不吝啬的口放豪言,宣告天下对北宫晟的爱的时候。
她心里也是骇动的!
是不是只有那样纯粹的感情才会入驻他眼底?
她终于明白北宫晟警告她不要再执迷不悟是何意思,他一直都不喜欢她的算计,为了引起他注意故作娇柔,故作可怜,踩高贬低的用阴狠手法除掉嫁进王府一些有心思的女人。
相反,纳兰芮雪对她的介怀她不是看不到,那个女人那夜高超的武功与才情她也看在眼里。
那一刻,她也终于明白那个女人居然一直在容忍自己!
容忍,真的是容忍!甚至……是包容!她觉得她好傻,居然会以为那个女人怕自己!
而这些……是否北宫晟一直看在眼里,所以才会用那么柔情似水又怜惜无限的眸光看着纳兰芮雪?
她不要再错!她要去改,去争取,纳兰芮雪做的到的,她一样的能做的到!她会努力的走进他心底的!
满脸的泪光让宁太师怒气勃发,“啪!”又是一巴掌。“孽障!你要断送宁氏全族吗?你知不知道守卫多年的皇陵的人已经尽数外出!你知不知道皇宫最近进了一群看不到的细作!你知不知道南方还有一股势力也已经回到北昌,最近动作频繁!北宫晟想干什么你还不明白吗?他是要抄宁氏满门!他要把所有势力全部握在他手中!”
想到昨夜他接到的一封急件,里面墨拓出的不甚完整的的墨迹中,零星可以看到记载着他这些年为官的一些不能拿上台面的隐晦肮脏之事,小到中饱私囊,大到谋害朝廷命官!最后!北宫晟在他名字上圈了一笔,那抹鲜艳的朱丹红色让他脊梁骨凉至后半夜!
从那一刻,他就明白,北宫晟已经不是八年前那个看着皇位被夺只能忍气吞声的弱冠少年了!
先皇临终前对他嘱咐过,让宁氏辅佐北宫晟,先皇说给北宫晟留了密旨,待君临天下之日,便会封宁羽然为皇后!为了这个,他才会一力力保北宫楚的命。
这些年,北宫晟的态度一直模棱两可,但虽然不算顺从,也凑合着算识时务,但自从纳兰芮雪那个女人来了后!一切都变了!
此刻让宁太师去相信北宫晟会谨遵先皇懿旨?打死他也不信!
这个过河拆桥的男人!他不得不除,否则就是等待他的就是宁氏满门!
“他不会……他是有感情的!我知道他比谁都认真对待所有感情!他虽然注重利益,但他也不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人!父亲!他答应过我,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留宁氏满门的。父亲,相信我,他一定会说到做到的!”宁羽然跪倒在宁太师脚边,不顾大肚子的艰难,哭的近乎肝肠寸断。“他们要杀北宫晟!他们才是敌人啊!”
她指着萧钰,字字哽咽。
“不唯利是图?”萧钰放声大笑,末了,她冷鸷着眼看着宁羽然,一字一句冰语道:“宁羽然!哀家看你是个痴情种,不妨告诉你!纳兰芮雪是你一辈子都不可能达到的高度,你就算给北宫晟把命卖了,他都看不上你!”
宁羽然怔愣,眼角挂着泪,不明白萧钰为什么要这么说。
纳兰芮雪比她多的不就是一分真情吗?轮家势,只要父亲及时收手,真心投靠,宁氏的助力怎么也比一个边缘武将家作用大!
萧钰看着她愚不可及的模样,冷笑道:“哀家今日就告诉你!纳兰芮雪……就是与北宫晟齐名天下的苏墨!南通怎么破裂的,可都是你好情敌的功劳!夏国之战北宫晟打了一年半!还背负了屠城嗜血的恶名!可南通之战,他名利全收!你以为短短五个月北宫晟多的人马,钱粮,声望,百姓的称赞都是哪来的?风吹来了?云刮来的?那都是纳兰芮雪一手策划的!”
说道最后,萧钰有些怒火攻心,蔻丹的指甲狠攥进掌心。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本可以婚前大肆在国内享受万人艳羡的女人为什么会如此低调的宅在府院中!
她终于明白那样一个文武双全的女人为什么才不外露的忍受府院女人的挑衅默不吭声!
因为那个女人居然是苏墨!那个女人十分清楚,只要稍微引起自己的注意,自己就会一查到底!苏墨的身份太过扎眼!自己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不惜运用至尊手段也要在婚前揭露她的罪行!北宫晟这些骗来的声望就会变成一场利益的谋划,就会变成万民讨伐!
一时大意!她居然放过那个女人,任由进入皇室!
三天!从纳兰芮雪从宁祥宫踏出去的那一刻,她就施展浑身解数的去搜纳兰芮雪的底细,用了十倍,二十倍的人力物力才探听到!
而且……!萧钰心头一阵万箭穿心,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宁羽然,继续冷笑道:“而你可知道!纳兰芮雪已经是北昌的皇后了!皇后之位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