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来到树林边缘,发现车还在,看来是凯文还没来得及处理。
“你的脸必须处理一下。”马坲说道,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十分精彩。
车正在急速行驶,“麻烦你把车窗关上。”郑浩无奈地说道,窗外的风把他趿拉着的脸皮吹得跟树叶一样飘动,一股风直接从他裸露的牙床的缝隙灌进喉咙里,让他说话更口齿不清了。
前方一辆车和他们交错而过,一瞬间郑浩似乎看见了《罪恶之城》第一个故事里的哈迪根,“难道哈迪根和马坲的故事是平行进行的?”郑浩思考着,在原剧情中哈迪根的故事结束后,他选择了自杀,让南西活下去。而在马坲的故事里又重新出现了南西,“他们的确是平行着进行的!”
“这么说,哈迪根一定是去救南西了,在他杀参议员的儿子的时候,凯文就坐在门边静静地欣赏他们之间的惨叫声!”郑浩捏紧了拳头。
“你认识哈迪根吗?马坲。”郑浩说道。
“有点认识,这个人之前是个叉子,惹人讨厌,后来听说是个奸杀小孩的垃圾。”
“你信吗?哈迪根会奸杀小孩?”郑浩问道。
“信不信关我什么事?老实说,我不信,那人是条汉子。”马坲无所谓地说道,“对了,之前杀昏了头,这才想起来了,你们这些人为什么要杀凯文和主教?”
郑浩的眼中一片迷茫,“为什么?”他喃喃地说道,像是在问自己,“我不能说,但是迫不得已,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为什么?”马坲突然吼了起来,莫名其妙的变得怒气冲天,扭过头狠狠瞪着郑浩,郑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马坲一掌按着脑袋向着车窗撞去。撞破了车窗,顿时又变得满脸鲜血。
“你疯了?马坲!”郑浩怒吼道,脑袋从马坲的手掌中挣扎出来,一拳轰到他的脸上,感觉像是拳头撞上了一面铁墙。
马坲甩甩头,似乎清醒了一点,默默从兜里找着什么,郑浩还愤怒不已,不停地大骂着。
“药弄丢了,我还以为你只是我脑海里的一个幻觉。”马坲沮丧地说道,郑浩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人有精神病,那种足以把测试他精神问题的心理医生,精神科医生吓倒的精神病。
“算了!”郑浩用衣服擦着脸上的血,“别弄死我就行了。”
“你回去准备什么?汽油、锯条、手枪、手铐?还是回去见你母亲最后一面?”郑浩突然对马坲的准备失去了信心。
马坲默默点着头,心里惊讶着郑浩这个人,在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那个可以随意被自己像提小鸡一样抓在手里的人,而现在,他居然有了和自己正面抗衡的力量了,这个世界太奇怪了!
郑浩不想冒险了,就在刚才和马坲动手之后,他心里那种玄而又玄的离奇感受更强烈了,自己还能活两天?不!现在他感到自己最多还能活一天了。再说,马坲回去以后说不定会遇到在剧情中还没有出现的歌蒂的姐姐,哪怕是被稍微耽搁一小会儿,郑浩也许就会失去最后一搏的机会,他还想到在凯文私人监牢里的李力,还有其他人,那只无比绝望却无比坚持伸着的手,他想要活下去。
郑浩的心思无比冷静地快速思考着,“哈迪根为什么会选择自杀,让南西活下去?”他的思维莫名其妙地停在了这里,“这关我什么事?”郑浩突然大喊起来,他快要被自己逼疯,当他一进行思考,这个问题就立马出现,死死地卡住他,叫他想不了其他的事情。
“我怎么知道?”郑浩在心里着急的呐喊着,“他是个白痴吗?凭他的本事,杀了人,逃离了现场,天大地大他哪去不了啊?除非?”
郑浩心里一惊,“除非他发现了有个他无法战胜的人一直在尾随着他,是凯文!凯文是亨利主教的义子,而亨利主教的弟弟是那个参议员,参议员的儿子就是那个被哈迪根杀死的人!”他的额头上出现冷汗,事实上那不叫冷汗,郑浩的体温低得惊人。
“停车!马坲,我不随你回去准备了,我根本活不到你再来北部农场的那一刻。”郑浩脱下衣服,试图把已经没有知觉的左臂绑在身体上,叫它不要成为自己的负累。
“你这是去送死。”马坲停下车。
“能送我回北部农场吗?”郑浩问道。
马坲一抹鼻子,把郑浩之前一拳打出的鼻血擦掉,深深地看着郑浩,眼前的这个人犹如笼子里的困兽,明显的紧张不安却又疯狂到极点。
“好!一起上战场,是死是活就看今天了。”马坲大吼一声。
经过树林的时候,明显有几道狼的眸子在远处打量着他们,也许是这些狼经过了上次的教训,长了点记性,没去打扰他们。
“又回来了!”郑浩的心里重重地喝了一声,不远处昏暗的房屋和夜色完全融到了一起,郑浩感到一阵安心,心里见到了一个临死的人,在地上为自己挖了一个坑,跳了进去。他猛拍着自己的脑袋,制止住自己奇怪的想法。
“我为自己挖了一个坑,马上就要跳进去睡觉了。”郑浩呵呵地笑着,把身边的马坲吓了一跳。
他们听见一声枪响,一个鲜黄色的人挟持着南西从房子里走了出来,哈迪根中了枪,半跪在地上。
郑浩目无表情地隐藏着看着那一幕,他感到瞌睡极了,脑子里不停地出现自己跳进了坟坑里睡觉的情形。
“振作点!”马坲发现身边的郑浩开始变得不正常,从兜里拿出一支兴奋剂也不管扎在哪里,反正就直接蛮横地给了郑浩一针。
郑浩的眼皮勉强能睁开了,心里的明悟更强烈了,他已经被死亡抓住了,最好的结局不过是自己主动的跳进坟坑,起码不是被别人一脚踢进去的。
“我要死了,那还怕什么?”郑浩对自己说道,他感到了自己对自由的向往,突然想到了在监牢里的几个人,“他们还真是惨!被人一脚踢进了坟墓。”
在郑浩迷迷糊糊的几分钟里,哈迪根已经解决了战斗,把那个浑身发着恶臭鲜黄色的人打了个稀烂。
“哈迪根!”郑浩突然站了出来,也不管自己的模样有多骇人,半张脸都烂了啊!透过月光还能看见里面的牙床,反正是把南西吓得尖叫了一声。哈迪根用枪对着他。
“南西你快走吧,之前多谢你的照顾了,帮我把左臂里的子弹取了出来,还让我在你家里休息了一天。”郑浩挥舞着手,像是在驱赶眼前的迷雾。
“你是郑浩吗?”南西疑问着,这时马坲也站了出来。
哈迪根似乎在和南西交代着什么,南西哭了起来。
“怎么?你以为我和马坲是来杀你们的吗?南西,你放心,我们不是来杀哈迪根的,是来救他的,你们被盯上了,哈迪根比你明白得多,在暗处有个恶魔盯上你们了,你们杀了一个不能杀的人,参议员洛克的儿子被哈迪根杀了,你说你们还能不能活下去?只有一个办法,现在就把那个盯住你们的恶魔杀掉,那么南西,你的男人就能活下去了,南西快走吧!等我们把事情办完了,哈迪根会去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