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说起那一家子,眼睛里全是鄙视,脸皮厚的拿这打秋风当成了来钱的差事,吹嘘的资本,你说说,这样的人家,还有什么出息?八辈子也不用指望脱贫致富了。管家能看得上眼才怪,说白了,就是说什么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或者是说什么莫欺少年穷,那也都是要看人的,一个人的本质什么的,就决定了他未来的高低。见大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注意,不就是想着大爷年纪小,你们好那言语糊弄,然后多淘换点银子去吗,我才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呢。也不瞧瞧你们有没有那个脸。
甄回其实和管家这会儿脑波不在一个回路上,管家想的是,这样的人家大爷好奇归好奇,知道就可以了,没必要见面。至于心疼银子?这是没法子的事儿,都给了多少年了,都不是第一回了,心疼一会儿就算了吧。而甄回这会儿的心思,却是在算计这五十两到底代表了多少财富。
“我记得,洗笔他们说,如今外头,二十两寻常人家就能过一年了吧?”
这就是甄回更加心疼的地方了,合着自己给一回还要管人家两年的日子不成?这不是亲戚,这是祖宗啊!
管家听了甄回的话,明显一愣,随即又忍不住笑了,他家这个大爷啊,看样子对于外头的事儿知道的还是很模糊的,想想老爷不在,自己好像也有为大爷解惑的责任,所以清了清喉咙,开始为甄回解说:
“大爷说的很是,寻常人家确实二十两银子就够一年的生活了,只是这所谓的寻常人家,那也要看是什么人家,比如像是洗笔他们家,家中自己有三亩地,虽然是薄田,可是好歹也能种出东西来,只要精心些,交了税赋,留下的稻米换了粗粮,怎么也能吃上三四个月,另外还租种了咱们家五亩的田地,虽说不是鼎好的上等良田,可那也都是中田,交了租子,剩下的和他们自家的田地出息也差不多,如此一来,半年的粮食,他们一家是不愁了,还有野菜,家中后院的菜地,如此相加,零零总总的算下来,他们需要筹划的,就是剩下半年的开销,比如粮食,比如油盐,菜蔬,衣裳,再来就是亲戚间的节礼,偶尔一顿肉食的花费,以及药钱,柴钱,牲口钱,工具钱,修补屋子等等,这样的半年开销,基本上最起码就要十两上下,甚至是十五两,再余下五两作为储备,像是当年收成不好,或者粮价不稳,换来的粗粮不够吃等等,在这样的情况下才能说,一般人家,才能说二十两能过一年这样的话。而这二十两,像洗笔家,有些是来自洗笔的月钱,有些是洗笔的爹在外头给人做工挣的,有些是他们家养的鸡下蛋换来的,还有洗笔娘织布换的,那都是一家子努力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