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多大工夫就卖了几十条烤鱼,照这势头下去,十两银子也就是一百条烤草鱼的事,你也好意思说出来要买人家的食谱?
见识到凌小柔教的食谱能赚大钱之后,村民们更是对食谱的保密性有了认知,甚至还有人专门堵在竹篱笆前,就怕被心怀不轨的人偷去做鱼的方子。
至于凌小柔那边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烤肉,也是因为她的肉都是腌渍过的,就是烤制方法被人学去,腌肉的方法也不知道。
值得一提的是,今日凌小柔的摊子来了不少昨日的回头客,花钱最大方的就是昨日第一拨来吃烤肉的那兄弟二人,两位小姐虽然没有跟来,他们还是打包了很多带回去,除了在这里吃的,烤羊肉条也带走十块,羊排、羊腿更是有多少要多少。
因昨日的牛肉被屈鸿安几人都吃光了,他们昨日来时没有尝到牛肉。
今日被凌小柔一推荐就尝了尝,一尝之下味道比起烤羊肉似乎更美味,干脆也来上十块。
单就这一笔生意凌小柔就卖了十多两银子,看的旁边的村民眼红不已,好在他们心里都明白,自家能在这里挣钱,也要多亏了凌小柔,眼红可以,不该有的心思绝对不能有,不然郭山都轻饶不了他们。
终于,忙到下午游人渐少,也就实在没有可卖了。
村民都像打了一场硬仗似的累,恨不得躺在地上就不起来了。就是凌小柔只管烤肉也累的腰酸腿疼,两只胳膊都有些抬不起来了。
只是身上累着,心里却都是美的,有性子急的当时就将钱都摊在桌上,同一个摊子的人就围着桌子开始数钱,数好后也好按着人来分。
因是自家生意,一个个都卯足了劲地忙活,没一个偷奸耍滑的。
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都知道今儿是挣到钱了,可这挣的也太多了吧,去掉本钱后,平均一分下来,不论是做什么的,每人最少也能分个一吊多钱,抵上在县里做半月的工了。
若是一家来个三、四个人的,那可就是三、四两的银子呢。
更别提像凌小柔和凌成家这样自家撑起一个很挣钱的摊子的人家了,凌小柔没数也估计得出,今日一天下来,她至少有三十多两进帐。
凌成也乐的合不拢嘴,今天一天他光擀面条、下面条了,就是干惯了农活也觉得两膀子酸疼,方氏和李氏在那里忙的跟陀螺似的往桌上端面,到底卖了多少碗面,数都数不过来。
昨日凌小柔就将羊杂和羊头都给了凌成,熬出两大锅浓浓的羊杂汤,里面再放上萝卜片,每碗羊杂面提了价卖二十文钱,每碗羊杂汤更是卖到三十文钱,凌成家这一天就只卖羊杂面和羊杂汤就得不少赚。
李氏的意思是别人家数钱,他们家也数数,方氏却长了心眼,只说累了,回家歇歇再数也不迟。
李氏也不傻,没数也知道自家赚的比别人家多,真数出的比别人家多太多,就是这生意是他们家大丫给出的主意,羊杂也是大丫给的,可也怕有人眼红,这钱还真不能在这数。
没看每当别人问大丫挣多少时,大丫都只是笑笑不语?
挣了钱后,各家都收拾了摊子回去,说说笑笑往家里赶。
凌家有两个摊子,摊子又大,相比之下人手就少了,收拾起来慢了很多,凌成也是往家里推了两趟才把自家的东西收完,然后过来帮凌小柔收摊。
等东西都搬回家,太阳就在山尖尖上了,凌成帮着把东西刚安置好,又拿干草喂了屈鸿安的那匹马,也不知那位屈公子出了什么事,好好的马扔在这里,人就消失不见了,他们还得每日给喂着。
喂了马又嘱咐两个妹子把门插好等他过来,这才大步流星地往家跑。
贺楼远和庆生走了,今晚没有免费的劳力可用,他回家说一声,还得去找刘三伯过来帮着把羊杀了,不然明天再宰羊来不及腌肉,味道就要差上很多,还有羊杂也要先弄出来。
然后还要赶着车去隔壁村取昨日跟铺子里定下的牛肉,好在铺子的掌柜就住在隔壁村,答应将给留下的牛肉带回家中,凌成只要闲下来时去取就成。
一来一去也就半个时辰,比去趟县里近了许多。
一进院子就听到方海跟方氏说话,“姐,你们都哪去了?我等了大半天,肚子都饿瘪了。”
凌成自来就不待见这个小舅子,每次听他阴阳怪气地说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就他这样的还打自家堂妹的主意?也不撒泡尿照照,配不配得上。
今日也是心情好,凌成只沉着脸进屋,没有如往常一样哼他一声。
跟李氏说了去找刘三伯过来一起帮凌小柔宰羊的事,李氏自是一百个愿意,别看才一天工夫,她也看出跟着凌小柔不怕会吃亏。
凌成出了门,又冷着脸瞅了方海一眼,才背着手出了门。
方海也看这个姐夫不对眼,家里穷的要死,还对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若不是看他有个好看的堂妹,他还懒得登这个门呢。
每当想起凌家大丫,方海的心就痒痒,那小模样、小腰身,真能娶回去当媳妇,他这辈子也就圆满了。
方氏见凌成无视自家小弟,心里也怪不痛快,面上却又不敢带出来,谁让自家弟弟是个不争气的呢。
怕方海再跟凌成犯混,忙拉了他一把,又怕说话声大被李氏听去,放低声道:“姐这不是不知道小海来嘛,村子里的人都到山脚下摆摊了,姐也跟着去挣几个钱,往后攒钱给小海买个媳妇回来。”
方海楞着眼,嘴向旁边一撇,“买什么媳妇?买什么媳妇?姐还不知道我的心思?除了大丫我谁都不要!”
方氏被他一嚷心里暗叫祖宗,见李氏在屋里没出声,这才拧着眉将方海扯出院外,压低声音道:“小海,你看姐家如今也有钱了,往后肯定给你买个好看的媳妇,你就别惦记大丫了行不?”
方海听了把眼一瞪,“再好看还能好看过大丫去?”
方氏叹口气,“那丫头可是今非昔比,不是你能惦记的了,现在整个村子的人都跟着她挣钱,人人都念着她的好,你若是敢对她做下三滥的事,村子里的人还不得把你剐了?小海还是听姐一句劝,消了这份心思,别吃鱼不成再惹了一身腥。天下的女人多了,也不光她一个。”
方海听了,不但没气馁,反而双眼闪亮,“姐,你说是大丫让村子里的人挣钱的?”
方氏点头,“可不是,也不知那丫头在哪得的恁多吃食方子,你姐家这一天就挣了小十两呢,别人家虽然没有姐家挣的多,可也不少,更别说那丫头了,照姐看啊,只这一天往少了说也得挣二十多两。”
方海更是来了劲头,“嘿嘿,姐,你说若是我把这丫头生米做成熟饭,她挣的不就都是我们家的了?”
方氏一听也是这个理,若是方海把凌小柔娶回去,凌小柔的那些挣钱主意就都是方家的,方家最不缺的就是人,有钱还能给别人挣了去?
可转念一想,又怕方海把事弄砸了,连累到她的名声,往后在村子里她还怎么抬头见人?
刚想劝,方海已经一溜烟地跑了,方氏在后面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急的直跺脚,只能希望他做了什么别被人怨到她头上。
方氏进里屋舀米准备做饭,李氏正在堂屋的桌边坐着逗弄两个孙儿,睨了方氏一眼,“别带成子的份了,估摸着呆会儿得在大丫那吃了。”
方氏轻轻地“哎”了声,进里屋舀米。
李氏在她身后撇着嘴不屑道:“你那个弟弟啥心思当别人都不晓得?他也不看看自己是啥样人,配得上我们大丫吗?往后让他没事少往咱们家跑,我看着烦。”
方氏没接李氏的话,虽然弟弟是个不着调的,可到底是她从小疼到大的弟弟,就算再不好,也听不得别人说他半句不好,这话也就是李氏说的,方氏不想破坏了她贤孝的名声才只有这样无声的反抗。
若是未嫁之前,有人当着她的面数落方海,她一定会添油加醋地说给自己的兄妹们知道,在方家那样出了名的泼皮人家,还能落下个贤惠的名声,方氏的心计可不是李氏能比的。
见方氏没回应,李氏也没当回事,这个媳妇一向低声细语的,或许是答应了自己没听到也说不定。
想想又道:“媳妇,去把摊上收到的钱都拿过来,娘我趁着没事数数,看咱家今儿挣了多少。”
方氏舀米的动作一顿,今儿凌成一天都忙着擀面条,收钱的事就交给李氏在管。
可李氏这人手脚又不够麻利,每桌给的钱她又都一个个慢慢地数清楚,生怕别人少给了钱。这样一来趁她数钱忙不开时,方氏也收了不少的钱,原本想着这些钱就当成自己的私房钱留下,结果李氏还是都记在心上。
方氏哪里会不明白钱被李氏数过之后就没可能再回到她的手里,磨磨蹭蹭的就不愿去拿。
“咋的?这钱还拿不出来了?不会是刚给你弟弟了吧?”
方氏本不想去拿,可被李氏说到这份上,方氏再不把钱拿出来,李氏肯定是要撒泼骂娘,家里的钱一向是由李氏管着,到时凌成肯定是要向着他娘,钱最后还是会到李氏手上,没保住钱还落得一身不是。
只能回身强笑道:“哪能呢?娘,我先将米下锅啊,回头就去给您取来。”
李氏也没想过方氏会违抗自己,心里还是满舒坦的,点头道:“快去吧!”
方氏垂头,恨恨地咬牙,若是没这老婆子在,家里的钱还不都是她做主?哪里像现在这样,想留点私房钱都不行,这死老婆子,什么时候才能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