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过之后,王爷将两袋子添香草绑在背上,又将两只篮子挎着一只手臂上,还要腾出一只手扶着凌小柔。
虽然凌小柔觉得她跟着上山其实就是给王爷找麻烦,但王爷坚持了她也愿意出来玩,只是瞧着王爷背后高高的两袋子草,凌小柔还是拒绝了王爷要她坐在草袋子上面背着的主意。
就算王爷背得动,可上山下山的路那么崎岖,两边又都是高大的树,王爷一个照顾不到,别把她挂树上了。
一步步往山下挪着,用了比王爷上山还要多的时间两人终于挪到了半山腰,还是昨日上山时歇息的地方,今日来爬山的人却比昨日还要多上很多。
在看到二人出现时,几乎所有的男人都看凌小柔看的满眼惊艳,女人们则是红着脸盯着贺楼远,好帅气的公子啊。
之前在山上吃也吃过了,凌小柔和贺楼远又都不喜这些人的目光,便都想要一鼓作气下山。
没走几步,身后有人发出不屑的哼声,似乎是对身边的女人道:“还看?长得再好还不就是个采山的?放着绫罗绸缎不穿,你还想跟他过日子咋的?”
凌小柔和贺楼远对此都好似没听着,出门时为了上山方便,他们穿的衣料虽然都还算贵重,颜色却是偏暗些的,手感更是那种很低调的奢华不伸手摸摸很难瞧出好来。
可他们不想理别人,不代表别人不想理他们,有两个一身衣料都闪闪发光的人过来拦在二人面前,“你们这袋子里篮子里装的都是什么?让公子们开开眼吧。”
到了半山腰山势不太陡峭时,凌小柔就接了一只篮子过来挎在臂弯里,虽然贺楼远表示这点重量他不当回事,凌小柔却觉得上山一次自己不挎个篮子总像是少了点上山的乐趣。
而此时这二位‘公子’话刚说完,就奔着凌小柔臂弯里挎着的篮子摸来,瞧那意思若是她不躲,被摸的就不是篮子而是她了。
凌小柔往贺楼远身后躲了躲,对付两个登徒子还轮不到她出手。
果然,还没等那两位‘公子’手伸到篮子边,贺楼远抬起脚,一人赏了一脚。
虽然半山腰往下山势还算平缓,可也不是一马平川,被踹出去的人顿时就顺着山路往下滚,一个滚了两三丈,一个滚了十几丈,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他们之前过来也是见凌小柔长得美,想在口头上讨些便宜,也没真想把凌小柔如何如何了,最多也就是摸摸胳膊,结果被贺楼远一人一脚踹下去,瞧这样子伤的还不轻,与他们同来的人不愿意了,纷纷起身拦在贺楼远面前理论,竟有十几人之多。
贺楼远眉毛一横,这些人就有些怕了,可一想到自己这边人多势众,还怕两个采山的?
正在贺楼远想要再踹人时,后面有人喊:“王爷,您是练家子,可得手下留情,别把人给打废了。”
贺楼远和凌小柔回头看了眼那人,尖嘴猴腮的不认识,就听对面有人接话了,“猴三说什么风凉话?快来帮爷拦着人。”
二人便知道猴三喊的王爷不是喊贺楼远,凌小柔问贺楼远,“表哥,这人也是个王爷?”
贺楼远盯着那位‘王爷’看了几眼,点头道:“姓王的!”
那人刚拉开的架子收住,朝贺楼远挑挑眉,“朋友认得王某?”
贺楼远摇头,他当然不认得这位姓王的爷,他只不过是认得大衍国所有的王爷罢了。
既然不认得打起来也就没了顾忌,姓王的爷一声招呼,十几个人都拎着随手找来的树棍石头等物朝贺楼远打过来,瞧那毫无章法的步伐,贺楼远都懒得跟他们动手了。
身子一转,将背上的两个大口袋对准那些人手上的‘武器’,结果竟有几人因手上‘武器’拿得不稳直接被弹飞了。
最惨的则是被布包重重扫过,人也被弹飞了,凌小柔不得不感叹双方武力值根本不在同一个档次。
等那位姓王的爷反应过来时,自己这边就剩下他一个还立着的,虽然自负有几下子,姓王的爷也看明白不是人家的对手,打是没法打了,抱着拳对贺楼远道:“朋友好身手,王某佩服。”
凌小柔抽抽嘴角,她还真没看明白贺楼远怎么就好身手了,明明就见着他转了几个身,对方就飞的飞倒的倒,这也能算好身手吗?
贺楼远多么冷傲的一个人啊,自然懒得与姓王的爷废话,用空出的那只手拉上凌小柔的小手,朝山下扬长而去。
到了山下,看到他们的马车早已等在那里,只是不见本该驾车等在那里的贺楼玉。
将布袋子和篮子都扔上车,贺楼远是不打算在这里等贺楼玉,凌小柔却不忍心让贺楼远跑个十几里路自己回城。
贺楼远自然是听凌小柔的,心里想着:若是贺楼玉回来早还罢了,若是太晚,就让他试试敢让王爷等的后果。
好在贺楼玉没多久就回来了,只是身后还跟着客舍主人魏明诚,一见到贺楼远,魏明诚目光就有些躲闪,可人家王爷就好像没见着人一样。
拉着凌小柔的手跳上马车,贺楼玉识趣地跳上车辕,瞧着畏畏缩缩的魏明诚示意他到另一边车辕上坐着。
魏明诚小心地跳上去,连屁股都不敢坐实了,马车一路颠着就奔京城去了。
刚走了不过一刻钟左右,后面追上来一队人马,路过马车时本来还没在意,当看清驾车的是贺楼二爷时,纷纷勒住了马,从马上跳下来,给贺楼玉请安。
贺楼玉也没在意地让他们起来,都是京城里出了名的不务正业,谁还不认识谁啊,不过就是他比这些人的出身好得多罢了,平日没少受这些人的追捧,贺楼玉自觉不论表面看着有多纨绔,内心还算年轻有为,跟这些人也不完全算是一路货色,也就是享受享受他们的追捧,才不愿跟他们同流合污呢。
那些人起身后,跟贺楼玉抱怨:“二爷,您可是有日子没来找我们玩儿了。”
贺楼玉叹口气,“这不是家里管得严,出不来了。”
“那二爷何时有空一定要找我们玩。”
贺楼玉哼哈地应着,马车与马匹并行,那些人不管心里对贺楼玉是不屑还是羡慕,都极尽巴结,谄媚之声不断,听的凌小柔都忍不住替他们脸红。
而且这声音,可不就是在山上遇到的‘王爷’等人?
从车窗的空隙处瞧了一眼,还真就是他们,之前他们也带了几个女子,此时都被人搂在马前,之前还没怎么注意,此时一看这些女子衣着很是大胆,不少连香肩都露在外面,想来就不是什么好出身的女子,不时被人在胸上摸一把也是娇嗔连声,唤上一声二爷都让人骨头酥了一半,难为贺楼玉只是笑笑,没跟着应声。
也不知是真含蓄了,还是在贺楼远和她面前放不开。
‘王爷’等人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话说着说着难免就有些下道了,不时讲几句荤话,就能看到王爷不悦地挑挑眉,看到凌小柔一脸茫然这才松开眉头。
凌小柔自然看得出王爷是不想自己被这些荤话给污了耳朵,看她不懂似的才放下心,可王爷哪里知道,她好歹也是两世为人,就算感情上还算空白,该懂的也都懂。
前世上大学时室友们熄灯之后最爱做的事就是讲点荤段子,古往今来、国内国外的都有,比这些可要内涵得多了,长期浸染其中,这种程度的笑话还真算是小儿科了,想换她会心一笑,真是有点难度了。
不过十几里路,很快就赶到城门,贺楼二爷的马车进城也没人来收进城费,那些人跟着贺楼二爷的马车一同进城,也没人想交进城费。
进到城后,这些人与贺楼二爷告辞,贺楼玉很热情地跟他们挥手,毕竟他的那些坏名声还要靠这些人来宣扬呢,可不能太打击人的积极性。
众人依依惜别,君悦楼的伙计早等在城门处,就等着二爷进城了,见到二爷过来拽住人,“二爷,君悦楼有急事,您跟我来一趟。”
二爷很无奈,将马鞭交给魏明诚,“小魏子,会赶车吧?”
“会是会……”魏明诚刚点下头,二爷便被伙计拽走了,魏明诚没说出的下半句话才幽幽出口,“不认得路啊。”
魏明诚不得已对车里面的贺楼远问道:“王爷,不知王府如何走?小的真不认得路。”
贺楼远在马车里冷冷地道:“你鼻子底下长的是窟窿眼吗?”
凌小柔默默为魏明诚掬了一把同情泪,魏明诚只能下了马拉了个人打听起路来,好在宁远王府在京城也是出名,随便问问人就能问到路,魏明诚总算是一路顺利地将王爷送回王府。
从车上跳下来,已有王府的下人从魏明诚手里接过马鞭,贺楼远带凌小柔奔后院走,魏明诚想要跟上,被人拦住,见王爷没理他的意思,也只能等二爷回来了。
好在凌小柔还算心软,让人给他准备了饭菜,倒没把魏明诚给饿着。
先回自己住的含芳阁梳洗过后,凌小柔就去了王府前面的作坊,这里如今供应着整个京城的卤味和熟食制作,即使扩大再扩大还是忙的人团团转,除了之前府里的下人改作坊工外,又买了不少粗使的丫鬟婆子在这里做工,人手倒是不缺,而且赚的比侍候人还多,虽然累了些,个个都觉得有奔头,等将来赚到足够的银子,就可以赎身出去了。
作坊里除了掌握秘方的少数几人之外,别人赎身也不限制,而这几个少数人赚的工钱也是别人的数倍甚至更多,虽然给人做下人是奴才,但王府里的奴才放在外面就是爷,他们也不认为丢人,再说每个月赚到的工钱那可真是比外面的一些爷的零用钱还要多,这些人自然也乐得一辈子给王府打工了。
这一次,凌小柔要做的就是再将烧烤的方子找个人学会,往后城里城外的烧烤摊子还是再开发出来的旅游景点还指着她往外批发烤料赚钱呢。
终于等那人学会烧烤方子后,凌小柔又试了试味,见没什么不妥了,才去找屈夫人商议商议在城外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也建几个高级度假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