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忙说:“我这不是好几天没见着你了吗?见你回村了,我就过去看看呗。”姚氏忙找了个借口。
“娘,你们上回联合族里算计画儿,你觉得画儿还会原谅你们吗?你当她派人回来还会给你们带点儿什么好东西?怎么总是想着问别人索取,不自己去创造。”继祖真是庆幸自己一直跟着父亲读书,听的都是书上的道理,没有被她的教育给带偏。
姚氏顿时脸一沉:“你长大了是吧,翅膀硬了是吧!敢这么说你娘,你忘了谁生你养你的。我们算计画儿是为了谁啊?谁是楚家的长房长孙啊!不都是为了你呀!我们这么大把年纪了,要那么钱做什么?还不希望多些钱给你读书啊!你看现在这个样子,你连县学也上不了。要是你爹掌了酒楼,还能缺你去县学的钱呐?”
“我真不想再为你们的贪婪背黑锅。我从今天开始离开这个家,你们同不同意我去县学受学我都不在乎,我靠我自己。你们也不用拿我做借口去掩盖你们贪婪自私的本性。”继祖一脸的愤概,这个包袱他背得太累了。
从小到大继祖都觉得他欠全家的,因为总有个声音在他耳边说,一家人辛辛苦苦劳动,都是为了给他上学。他也一直以为是的,所以格外的听话,娘说什么是什么,哪怕他不愿意,也从来不反抗。
这去县学受学,一季是二两银子,一年四季是八两银子。画儿供她吃住,除了买些纸墨书也花不了多少银子,可是家里就是不愿拿出来。他教恒儿读书大半年了,也差不多有二三十两银子,他全交了家里了,可是家里却一个大子儿也不愿拿出来给他读书。
这难道是为了他?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他不想再去挑明了说,只是起身出门。什么也没有带走,净身出户。
姚氏被他的话气到了,见他出门便在身后大喊:“你出了这个家门,就永远别回来,死在外面,没人管你。你以为那个楚画儿现在还能照应你啊?利用完你了,她给恒儿请了先生了,指望她还能给你钱活命啊!”
钱氏也跟在后面说:“她偷偷摸摸的请了先生,买了宅子。还让你去县学受学,就是要赶你走,你当她还理你啊!你当你还有用啊?走吧,走吧!走了就别回来。”
楚老爷子是把一切看在眼里的,画儿这回是彻底不跟他们来往了。从前酒楼开张,她还请了他们全家,这次买了大宅子,居然都没有给他们说一声,直接接老四一家过去了。失算了啊!他没想到他几十岁的人了,连个小孩子都拿捏不住。
若是当年他们姐弟二人回楚家,他们能好好待他们,现在酒楼、大宅子、好日子,可不都等着他?后悔啊!现在这一切都成老四的了。
楚老爷子忽然一道灵光一闪,忙起身赶了两步:“继祖,你等等。”毕竟是长房长孙,他对他还是抱有期望的,这弘忠考举人是无望的,但是继祖还年轻,说不定还有希望。这继祖又不傻,若是没有画儿背后帮衬,他敢这么净身出户?他错过了一个有出息的孙女儿,可不能再错过一个希望。
继祖转身:“爷,别劝我。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自有打算。”
楚老爷子叹了口气:“继祖,不是爷不给你钱读书,是爷手里没钱了。上回你二伯还赌债,我棺材板也拿出来了。画儿对你还是不错,你去找画儿,她肯定能支持你去读书。”
继祖已经无言了:“爷,你是去让我问画儿要,还是让我问她借?”
“画儿手里有银钱,她不在乎那几两银子。只要你跟他开口,她会给的。”楚老爷子也没有说明是要还是借,但是若是借,这个债务又会落到他们头上。
继祖怎么会听不明白这里边的话?便一笑:“爷,放心好了,我学费我肯定自己能挣到的。我这么出了楚家的门,自是不会连累楚家。”
“继祖,别说傻话,什么出了楚家门?你是长房长孙别这么不懂事儿,爷就当你闹闹情绪,这心情好了,随时回来。这里到了啥时候,都是你的家。有爷在。”楚老爷子又一副大家长的模样。
“谢爷了。”继祖心里还是有些酸的,一家人就爷出来留他,说完,便卟嗵一声往地上一跪,磕了个头,“您自己个保重。”磕完起身,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华小宝也带着楚弘实一家到了村口,正等着继祖。华小宝坐马车上见继祖过来了,便伸手拉了一把,继祖借着力,一跃上了马车。
马车哒哒哒的离开了稻香村。
这天黑了,画儿见华小宝他们还没有回来,一直魂不守舍的。这周氏走过来:“小姐,这屋子都打扫干净了,晚上想吃点儿什么?”
画儿这才想起他们婆媳俩:“哦,这晚上不用弄了,你们也累了一天了。一会儿我大哥和小宝回来了,我们去酒楼吃。”
“小姐,这都是家务事儿,不累!比我在山里干的活儿,那是轻松多了。”周氏一脸的笑容,从脸上确实看不出累了的迹像。
画儿笑了笑:“这么多屋子,一间间的打扫,哪有个不累的,你这是在宽我的心。行了,你先休息下吧!”
这画儿一脸的焦急,她生怕四叔他们出什么事儿,这大冷天的,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来来回回的走,忽然听到门外马车声,接着就听到华小宝喊:“大小姐,大小姐,我们回来了。”
画儿忙跑出去迎着:“回来了,回来了?我四叔四婶呢?”
华小宝一脸的笑:“嘿嘿,圆满完成任务。在马车里呢?诗儿小姐在马车上睡着了,夫人抱着呢?”
画儿忙打了帘,四婶正把诗儿交给四叔抱下马车:“四叔,四婶,你们可来了。真是急死我了。”
这人都从马车上下来了,陈氏活动了一个手臂,刚抱着诗儿,整条胳膊都麻了:“画儿,你看,这又给你添麻烦了。”
“这说的啥话,都是一家人。快进屋暖和暖和去。”画儿说着便把四叔一家请进了屋子。
陈氏打量着整个宅子:“这宅子真大,这花了不老少钱吧!”
画儿笑:“这儿您不觉着眼熟啊!”
陈氏一惊,顿时心里一酸:“这是你们家从前的那个宅子啊!好,好,好!这又买回来了。真好!”说着眼睛也跟着红了。她从前是来过的,只是都是家里出事儿的时候。头回是画儿娘过世,这第二回就是画儿爹过世。所以想起来,都觉得伤心。
楚弘实手里抱着诗儿,这看陈氏声音都变了调:“她娘,今儿画儿把这宅子又买回来了,是高兴的事儿,高兴些。”
“诶!高兴,我可不高兴着。如今画儿能干,我看着打心眼里高兴。”陈氏忙努力的笑着,把眼泪逼回到眼眶。
恒儿一下从屋子里跑出来,一脸笑容:“爹,娘,五姐,我好想你们哦。”说着跑过来一下扑到陈氏的怀里。
画儿笑:“这样多好!一家人就该住在一起!四叔,四婶,这往后就住下了,反正这空屋子多。”
楚弘实和陈氏脸上有些尴尬,相视看了一眼,他们也觉着这样一家人在一起很好!只是,他们真不习惯镇上的生活。这一来就说走也不好,便都没有作声。
这安排好了四叔一家的房间,便坐着马车都去了食为天。食为天正忙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所以伙计和厨子也不忙,这柱子见大小姐带着家人来了,便忙迎上去:“大小姐,这时候雅间的客人刚走,要不要去雅间坐?”
“好!”画儿应了声,一家人便坐了雅间,这画儿也给他们相互介绍了一下。
周氏打量了一下整个酒楼,一脸的惊讶:“小姐,您这酒楼可真大真气派。”
李氏有些局促不安,一直不说话,就跟着画儿他们一起。这一家人坐下来热热闹闹的吃了饭,画儿让继祖把他们都带回去。自己则查看了一下帐目,这还好,虽然有几天没做生意,这也没损失多少钱。
查完帐,这到了打佯的时间,厨子伙计也忙着收工。程永和也在打佯前回来了。顾大海看他回来了,便说:“程永和,你这请三天假是干嘛去了?是不是相亲去了?”
程永和笑:“相啥亲啊!上无片瓦,下无寸土的,哪个姑娘肯嫁给我啊!这就是手腕扭了,掂不了锅了。”
顾大海一惊:“唉哟,那你可得注意,这厨子的手可伤不得。先好好养着吧!”
“诶,谢谢顾总厨。慢走哈。”程永和道了声谢,便一一跟厨子伙计们招呼着。
这所有厨子都走光了,程永和把门板上了。检查完窗户厨房,便走到办公室。画儿也刚好清点完今天的账目,见程永和过来了,画儿便问程永和:“程哥,这让查的事儿,查得怎么样了?”
程永和点头:“这我去查了得失心疯的那个人,家里条件还好,家里有点儿小生意。不像是为了赔偿而故意弄疯那人的。”
“那你看这两天他们有没有跟什么接触?”画儿又问。
“我一直都在他们家盯着,那人是真疯了。他儿子和妻子对他也还好,没因为他疯了,而对他不管不顾。只是那人老念着一句话。”程永和虽然觉得疯子的话不可信,可是总感觉老念着一句话,那句话就说不定是关键了。
画儿忙问:“啥话?”
“说,你答应我的话要算数。”程永和如实作答。
画儿有些失望,这句话没有任何线索,更没有实质上的内容:“就这句?”
程永和点头:“嗯!就老是这一句。我还去市场想找那个卖龙荔的,打听过了找到那个卖龙荔的人,得知他骗了柱子后,还有人来买过龙荔。我让他描述了一下那个买龙荔人长什么样。那说的人有点儿像上回去公堂,老跟着我们那两人中间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