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儿也不惧,转过脸看着楚老爷子:“爷爷,村里人包括镇上的,都知道娘在我两岁那年小产过,还在月子里就被强逼着分了家,是外公和舅舅帮忙给爹娘开了个包子铺,后来包子铺成了食为天酒楼。
爹娘过世,二伯从舅舅家把我们接回来,当时舅舅和二伯可是去县衙做了公正,那酒楼可是在恒儿名下。恒儿还小,谁都没有权力卖。“楚老爷子顿时愣住了,仔细的打量着画儿。还是瘦瘦弱弱的,只是眼里却再也看不到往日的怯懦。
钱氏愤怒了:“你这个死丫头,你长本事了,翅膀硬了是吧!你是想逼死全家啊,你个没有孝道的逆种。”
若是往日的画儿,怕是被她这句没有孝道吓得跪地磕头了,可惜她不是从前的画儿了。她知道钱氏这么急于扣帽子,是因为她娘小产就是她钱氏害的。
“奶奶,画儿不敢逼死全家,更不敢不孝。画儿这么说也是为楚家着想。二伯现在帮恒儿打理着食为天酒楼,个个都夸老楚家仁义,不仅抚养着分家单过的老三的遗孤,还帮着打理着遗下的生意。
若真是逼恒儿答应卖酒楼,怕是旁人会说老楚家夺人家产,那抚养遗孤的美名怕是变成了别有用心。我不去陆家也一样,卖儿卖女那是丧了良心的人干的,老楚家要做这么被人戳脊梁骨的事吗?”
画儿说完看着楚老爷子:“爷爷,你说画儿说得对吗?”
楚老爷子退回到炕上坐着,又从烟袋里捻了把烟叶塞到烟斗里,点上,重重的吸了口。
一屋子人谁都不敢说话,等着老爷子的答案。
刘氏有些慌了,楚老爷不说话,就是说明那死丫头的话,老爷子听进去了。如果真不许卖掉酒楼,又不许卖画儿,那三百两的赌债怎么还?
“爹,那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看不到钱,他们会杀了弘厚的。”刘氏一脸焦急,就怕楚老爷子不答应卖。
楚老爷子沉思许久,目光落到老大的身上:“画儿说的是,弘忠,你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清一清,把地契田契都拿出来,找里正帮忙卖了。”
“不行!”钱氏直接站起身来阻止,“都卖了,你让一大家子怎么活呀!让人说道几句会掉一块儿肉啊?把画儿送陆家去,我们不说,村里人谁知道是去冲喜的,画儿能去那大户人家,村里人眼红还来不及,谁会骂?”
楚老爷子又沉默了,一家人又看着他,许久才抬起头问老二:“老二,陆家小公子快病死了,村里人知道不?”
楚弘厚听这话,觉得卖画儿这事有门,忙回话:“肯定不知道,不说这村里,就是整个永乐镇也没几个人知道。这事儿我也是听陆家的管家跟我说的,说是肯出五百两银子让我给小少爷找个年纪相仿、门户好的女娃冲喜,还得保密。这事儿肯定没人知道。”
楚老爷子听了这话,目光落在画儿身上。画儿知道卖了她,对老楚家来说问题一下解决了。但是她若真去了陆家,恒儿怎么办?继续留在这里任他们欺负吗?今天他们可以卖了她,明天就可以卖了酒楼,卖了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