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儿笑:“伞的事儿先放一放,先尝尝这茯苓糕和这道白灼虾吧!虾去壳后,醮着这蒜茸酱油汁吃,非常美味哦!”
韩灵枢一脸天真的笑容:“真的吗?我尝尝。”说着便夹起一只虾,剥去壳醮着蒜茸酱油汁,塞进嘴里,瞬间眼神里透着惊喜,“呜,好吃!太鲜美了。表哥,你也吃。”说着便夹了一只放进骆颜尘的碗里。
画儿一脸的笑容看着他们:“行,你们慢慢吃,我看那汤也快好了。大哥,你跟我帮把手儿呗。”
“好!”继祖跟骆颜尘表兄妹俩示意了下,便和画儿进了后厨。
画儿一进后厨就问继祖:“大哥,你和韩姑娘是下雨天认识的?”
继祖点了点头:“嗯!”
“你知道她住在致和堂对吗?”画儿这纯粹是明知故问。
继祖不知道如何答,只是点点头。画儿看他那腼腆样儿就知道他怕是对人家姑娘有意思。
画儿戏谑的一笑:“韩姑娘性子不错,大哥眼光很好哦!”
继祖的脸刷得一下又红了,赶紧解释:“可别乱说?我可没有非分之想。”
“行了,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我去看看木耳美颜汤好了没?”画儿接过阿青手里的勺子在汤里舀了舀,那一股淡淡的药香拌着绿豆的清香溢出来,“嗯,不错,差不多了。”说着便调味,出锅。
画儿这回自己端了出去:“来尝尝,木耳美颜汤。特地为灵枢姑娘准备的哦。”
“嗯,有股淡淡的药材味,不知道味道怎么样?”灵枢很是期待这所谓的药膳。
“尝尝不就知道了。”画儿一笑,眼里透着的都是自信。
灵枢用汤匙舀了一匙,放进嘴里:“嗯!味道很好,一点儿药的苦味都没有,还很香。表哥,你快尝尝。”
骆颜尘也赶忙喝了一口,一脸的惊喜:“很美味。”说着便翻了翻里边的食材,“绿豆、薏仁、土茯苓、玉竹还有黑木耳,只有这些吗?为什么会有一股肉鲜味?”
画儿对她做的食物从来都是自信的,只是不曾想骆颜尘的嘴巴这么刁:“因为这汤底是大骨熬的,所以才会有肉鲜味啊!没让你失望吧!”
“确实,玉竹养阴润燥,生津止渴,对肺胃阴伤之人更是有益。这土茯苓解毒除湿,可不是美颜汤。”骆颜尘说着又吃了一口。
韩灵枢也不客气的拉画儿坐下:“画儿姑娘,这些真的都是你做的吗?你看起来最多十来岁,怎么好像懂很多。”
“我爹娘是开酒楼的,从小我就跟这些东西为伍,耳濡目染可不就懂了。”画儿笑笑,“我见这骆小大夫不也小小年纪,可是医术却很娴熟,想必也是生在医药世家的原故吧!”
“他其它方面还行,不过针灸可没我厉害。”韩灵枢说起这个一脸的骄傲。
画儿忙一脸惊奇:“灵枢姑娘也懂医?”
“当然啊,我爹可是太……”
“咳!”韩灵枢话未讲完,骆颜尘便咳嗽了一声,给她一个警示的眼神,转移话题,“这个糕做得不错,也是药材做的?”
画儿从韩灵枢那有些懊悔的眼神中已经猜到几分了,有些东西别人不方便告知,她又何必去问?
“当然啊,这个叫茯苓糕。有健脾益肾,宁心安神,延年益寿的功效哦。”
骆颜尘脸上浮了几分赞赏:“今天算是大有收获,没有想到味道不佳的药材,你都能把它们弄成人间美味。在下十分佩服。”
“那要是觉得好吃,常来啊!”画儿笑着回应。
韩灵枢一个劲的点头:“嗯嗯,我肯定会常来的,这么好吃又特别的东西可不是哪儿都能吃到的。”
“韩姑娘真是率真可爱,只要你来,我定换着花样给你做。”画儿一脸的笑容。
“画儿姑娘,我来这儿半年了,孤单的很,若是不嫌弃我做你姐姐可好?”韩灵枢一脸真诚,眼里透着几分期待。
画儿忙应诺:“能做韩姐姐的妹妹,那真是画儿几辈子修来的呢?”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她有什么理由拒绝?
骆颜尘满眼含笑的看着眼前二人:“这真正是好,灵枢有玩伴儿了。只是画儿姑娘可仔细着她的刁蛮。”
韩灵枢一脸娇嗔:“我哪有?”
这边气氛很好,继祖收拾着一旁桌上的碗盘,他们的对话他可全听在耳朵里,嘴角也不禁微微扬起。
送走骆颜尘和韩灵枢,收了二百二十文钱,交给吴老先生入帐。今天中午的生意算是结束了。
吴老先生一算帐,这中午入帐比昨天一整天都多,不禁面带笑容:“这生意是越来越好了,照这样下去,食为天肯定会好。”
“这还不是大伙儿共同努力得来的?”画儿看到每天都有钱入帐,她也很高兴。
楚继祖一直跟着画儿,欲言又止的。画儿便主动问他:“大哥,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呃……我,我想留在食为天,打杂、跑堂、烧火都可以。”楚继祖想了许久,终于一口气说出来,然后一脸紧张的看着画儿。
画儿看着继祖愣了半天,然后摇头:“那不行,大伯和大婶知道你跑到食为天打杂,不把食为天闹翻天才怪。你还是安心的回去好好读书吧!”
继祖有些失望,他知道老楚家就出了他爹一个秀才,也一致认为他爹这一脉有读书的天份,便大力的支持。他从来没有下过地、种过田,读书便是他唯一事儿。纵使他考了三年都没有考到秀才,但一家人对他还满怀希望,从不曾想过放弃。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只是他如何跟画儿说呢?犹豫许久要不要再说说?可是最终还是放弃了。
继祖最终乖乖的回家去了。一回去姚氏就把他拉进屋子里问:“继祖,你今天儿看到画儿那酒楼没?”
继祖点头:“看到了。”
“那酒楼生意好不?看到她咋赚的那些银子没?”姚氏忙又问。
“生意很好,很多人吃饭,忙得不得了,我都听你话过去帮忙了的。”继祖有心事,所以回答得也漫不经心。
姚氏有些激动:“那中午赚了多少银子你知道不?”
“我没看仔细,估摸着有二十多两银子。”继祖如实回了一句。
“按这样算一天就有四五十两银子。继祖,你不是也会算帐吗?我去跟你爷和奶说,让你去帮着画儿管着帐房。”姚氏一脸的笑容。
“食为天有帐房,是吴老先生,三叔在的时候帐房就是他管着的。你这么去跟爷和奶说,不是想赶走吴老先生吗?”继祖知道他娘的用意,可是去取代吴老生,他觉得不厚道。
“你懂个啥,那吴老先生总是个外人吧!你是画儿什么人啊?是大哥!自己人。外人哪有自己人放心。”姚氏觉得继祖真是个榆木脑袋。
继祖没有再去争论了,反正无论什么事儿,总是她有理。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由她去做决定,他多说也无益。
姚氏也没去理会他,拿了块新料子,起身去了钱氏的屋,钱氏仍旧在纳鞋底。姚氏一进去就说:“娘,在忙着呢?”
“可不是,这不给你爹做个单鞋,秋收的时候穿。”钱氏看见她手里拿了块料子,说话便也很温和。
姚氏笑,把料子拿出来:“娘跟我想一块儿去了,我这正拿了块料子说想给您和爹做身新衣裳。”
钱氏忙放下手里的鞋底,接过姚氏手里的料子,摸了摸,一脸笑容:“三个媳妇儿就属你最懂事儿。”
“我这是手头不宽绰,要是像三弟妹那么有钱,有啥好东西我定先紧着娘。”姚氏说着便把料子抖开,往钱氏身上比。
钱氏虽不喜欢老三媳妇儿,但是想当初她在的时候,那也确实好穿好用的给她送回来。只是现在三房就只剩两孩子了,酒楼也给老二败垮了,怕是再也得不了啥好东西了。
“说这啥用?老三家就剩两孩子了,还指望他们能拿出好东西孝敬我?”钱氏眼神里透着几分失落。
“娘,继祖今天去了食为天,那食为天生意好着呢?一中午就赚了二三十两银子呢?”姚氏一脸夸张。
钱氏顿时一惊:“啥?一中午赚了二三十两银子?”说完一脸怒气,“这个死丫头还说食为天给老二败垮了。我就觉着不对,那么大的酒楼能随便垮?”
“娘,您别生气,画儿那么说也是不想二弟再赌不是?只是画儿和恒儿还小,帐房又是别人管着的,就怕酒楼赚的钱都落到那帐房先生手里。”姚氏折了布,忙安抚钱氏的情绪。
“那还了得,我老楚家的钱怎么能落到别人手里,不行!这事儿得跟你爹说,让他找个贴己的人去管食为天的帐房。”钱氏自动将食为天划成老楚家的产业了。
姚氏倒也不慌忙:“娘,这再怎么贴己的人也不如自己家的人。这继祖不是会算帐吗?”
钱氏一听这话,眼前一亮:“是啊!我咋把继祖给忘了。”话一说完忽然又愣住了,“不行,这事儿不行,继祖若是去做了帐房,读书咋办?这不又快考试了吗?”
姚氏一笑:“书呢?也是要读,这帐房的活儿也不多,不费时!耽误不了他学习。再说继祖也这么大了,可不该去镇上呆呆,长长见识?”
钱氏想了想:“说的也是!那就让继祖去食为天管帐。”
姚氏有些为难的样子:“就怕爹不同意。”她是了解楚老爷子的为人的。迂腐得很,对继祖的期望又高,有些事儿也原则的很,就怕他一时脑子转不过弯来。
“这不都是为食为天好啊!他有个什么不同意的。他不想画儿和恒儿好啊?”钱氏伸手拍拍姚氏的肩,“这事儿你放心,有我呢?肯定行。”
姚氏得了这句话,便放心了,满心欢喜的帮钱氏量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