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说什么呢?跟着你跑东奔西跑长见识了呀!总比一直呆在稻香村这井大块儿天的地方要好!”继贤说得坦然,一脸的满足。
“这样吧!以后农忙的时候你就回来,不用跟着我了。”画儿想了想做了这个决定,毕竟继良还小,帮不了家里多大忙。
继贤听画儿这么说,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了:“那行!这次去滨州我就先不去了,等家里农忙完了我再去。”
“嗯!”画儿点头。
画儿将阿青和棋儿送到家,进屋喝了杯茶就走了。
回家后,便做着去滨州的准备,景梅听说继贤这次先不跟他们去,便有点儿小失落。画儿安慰了几句便好了。
临去滨州的前两天,程永和来了。然后她随着程永和来到县城外的一座庙里:“江氏今天要来这里上香。”
“她来这里上香?那你让我来干什么呀!”画儿是一脸的好奇。
“你不是想知道她有没有欺负你大姐吗?她没有见过你,不认识你!想知道她心里的真实想法,你去试探一二便知。”程永和很是郑重的看着画儿。
画儿想了想,有些犹豫了,琴儿是让她不管她闲事的,她觉得她现在的生活过得很平静,她很满足。她要不要去探根究底?若是一但试出个什么事儿来,她管还是不管?
“我这样做真的好吗?会不会太多管闲事儿了?”画儿反问程永和。
程永和说:“以你的性格这事儿若是不查清楚会变成你一块心病,若琴儿以后出了什么事儿,你会一直自责。在你找我帮忙查这件事的时候,你就已经决定搞清楚了。”
画儿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好吧!冲动是魔鬼,就怪当时出曹家的门时被好奇心和多管闲事的正义感一下子冒出来,冲动了!现在放弃好像只会让她心里更不能平静。
“好吧!反正不伦结果如何,只希望不会打扰到我大姐平静的生活。”画儿觉得这一点一定要保证。
“去吧!她来了。”程永和朝不远处看过去,一个身着鹅黄衣衫的小妇人和一个着绛红衣衫的老妇人朝这边走过来。
画儿顺着程永和的目光看过去:“那个一身鹅黄衣衫的女子?”
“嗯!我先走了。”程永和应了一声,便闪得不见人影。
画儿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吐出来。提裙踏进庙里,走到那一尊大大的观音像前,取了香点燃插进香炉,退回,曲膝跪在莲花拜垫上叩头。
江氏和老母这时候也进来了,同样取了香点燃插进香炉,退回,跪在画儿一旁的莲花拜垫上:“菩萨在上,求菩萨保佑弟子这一胎仍是男孩儿。”
画儿便在一旁说:“菩萨在上,求菩萨保佑我堂姐也能像旁边那位姐姐一样,能够生男孩儿。”
庙里静静的,没有什么人来参拜。江氏顿时侧过头满眼疑惑的朝画儿看过去,一时间静得似乎连烛火跳动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画儿说完便叩头,然后抬起头一脸傻笑的看着江氏:“嘿嘿,我婶儿让我来替我姐上香求菩萨保佑,我不知道要问菩萨求什么?所以就学着姐姐说话了,姐姐不会生我气吧!”
江氏看着这个一脸很傻很天真的模样,微微一笑:“怎么会呢?只是你姐嫁人了吗?”
画儿使劲的点头:“嫁人了,嫁的人可好了。就是姐夫一下娶了两个,我婶儿说谁先生孩子谁的地位就高。”
江氏一愣:“哦?你姐夫一下娶了两个?”原来这世上不只她一个有这样遭遇的女人,突然想了解一下。
“嗯。同一天进门的,我姐夫的另一个媳妇儿,不喜欢我姐。”画儿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
江氏眼里不由得闪过一丝忧郁:“是个女人都不喜欢二女侍一夫,谁愿意去与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呀!”
“那怎么办呢?我姐已经嫁了呀!”画儿急忙站起身,一脸的焦急。
江氏叩拜完了,也起身,添了香油钱:“小姑娘,这都是命,能怎么办呢?自己想办法去改变,让你姐夫眼里心里都只有她一个人!”说完便往外走。
画儿忙跟上和江氏母女一起出去了,忙追过去:“那怎么改变呀!我姐先进的门儿,那我让我姐在我姐夫面前说那个女人坏话。”
“那么做没用的,只会让你姐夫觉得你姐心胸狭窄,是个搬弄是非的人。一个男人娶了两个女人,最希望的就是她们能够和睦相处,不让他为难。”江氏真是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这样一个天真的姑娘。
“姐姐,我觉得你特别聪明,说得非常有道理,这寺庙不大,那后边池里的荷花和锦鲤可漂亮了,我们一起去看看,顺便教教我!”画儿说着便热情的相邀。
江氏这心里的苦自是谁都不能说,这突然跑来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向她讨教,也正好纾解一下心里的苦楚。
“好!我这怀着身子多走走也好!”江氏点了点头便和画儿一起走到了荷花池边。
“姐姐,我一看你就知道你一定是个幸福的人,只是感觉你好想有心事一样。”画儿就一脸单纯地看着她。
江氏一惊:“有吗?”
画儿点头:“有!我从你眼睛里看到的,所有人都说我特别会猜人心事,其是我不是猜的,我只看人眼睛我就能知道她们的心思。”
“真的?”江氏有些好奇,这个小姑娘真的能这么厉害?便试着问了一句,“你说我有心事,那你猜猜我有什么心事?
画儿一笑:“你应该是想生一个儿子。”
江氏不禁赫然一笑,什么会猜人心思?是听了她刚刚在菩萨面前说的话了吧!
“姐姐,你笑什么呀?我是真的猜得到!你不仅想生一个儿子,你还想你丈夫疼爱你一辈子,没有人去分享他。”
江氏又笑了:“这些都是我刚刚说过的。”听着这个小姑娘这么逗的说话,好瞬间觉得真是放松。
“那我说一点你刚刚没有说过的吧!你的情况其实和我姐一样,都是与人共侍一夫,对不对?”
江氏瞬间收了笑容,眼睛里全是疑惑:“你,如何得知!”
“这个很容易啊!因为你对我姐的情况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所以你肯定真经历着!所以我才拉你过来请教呀!”画儿说得坦坦然然。
江氏的眸光瞬间黯淡了:“你像会读心术一般!是的,不过我跟你姐的情况还是不同,我丈夫虽娶二妻,可却从来不在那个女人那里过夜,对她也只有同情。”
“你是怎么做到的?”画儿忙问。
江氏面对一个陌生人并不设防,觉得跟一个陌生讲这些并不损她的面子,因为陌生所以没必要欺骗,因为说不准出了这个寺庙,这辈子都不会见面。
“这个过程非常的辛苦,压抑着心里所有的情绪,装做贤良淑德,大度包容。其实我恨死那个女人了,我恨不得她的病一直不好一直疯下去,恨不得哪一天发疯自己弄死自己。”这些话她谁都不敢说,却面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坦诚。
画儿也被江氏的忍耐力惊呆了,这个女人居然能一直演戏,一演就是两年多,太可怕了!便说:“你这样天天面对她,压抑着心里所有的情绪,你没有情绪失控压抑不了的情况吗?”
“当然有,若一直这么压抑着不能释放出来,我也会疯掉的。”江氏的目光这时候都变得冷酷。
“那你怎么去解决这个问题?”画儿非常好奇。
江氏一笑:“怎么解决?当然找那个女人解决了。去年我劝着我丈夫给她断药,告诉他是药都有毒,怕伤着她的身体。我丈夫觉得我很比他还关心那个女人,便真的给她断了药。然后我不停的拿她的过往去刺激她,终于她又疯了。”
画儿是听曹说过的,没有想到原来是江氏给刺激得旧病复发,顿时眼里闪过一股怒火:“她是一个病人,你怎么……”
“你没有亲身经历你不懂的。可惜她没有伤害自己,只是蜷缩在墙角,恐惧的看着所有想靠近的人。后来,又开始吃药,慢慢调养,她居然又恢复的神志。而从那以后,她居然会看着我丈夫笑,会关心他,会露出爱慕的神情。”江氏说起她弄巧成拙的那一段过往,她眼里都恨意。
“你丈夫也是她的丈夫呀!这样有什么不对吗?”画儿忍着那股怒火反问了一句。
“当然不对,她有什么资格去爱慕我的丈夫?我绝对是不允许的,所以在她慢慢恢复后,我又去刺激她,可是她居然没有再疯,也没有将我的羞辱告诉公公婆婆和我丈夫。
后来一生气我就去羞辱她,我就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她身上。她居然就听着、受着,不反抗也不争辩,也不想着离开。所以,我的释放方法就是打她骂她羞辱她……”
这时候一个低低且痛心的男声响起:“你怎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