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儿在别苑休息了两天,便开始进入工作状态了,拿着庐州地界上的地图满庐州的跑。有时候去的位置比较偏远,便就在那附近的小客栈住下。
这知府大人算是领教了楚画儿嘴里的“工作时一丝不苟”。刚开始他没事的时候图个表现还跟着去一下,后来发现这个过程太枯燥辛苦了,便不再出现了。
画儿没有去理会他的态度,她要做的只是在这时找到煤矿,然后进行开采。在庐州待了近三个月,四处跑,随着天气的转暖变热,过年那段日子捂白的脸,又变黑了。
几日大雨,画儿他们被困在了别苑不能出门。这日大清早起床梳洗完毕后,准备出去和大家一起吃饭,忽然门被推开了。
画儿一愣。
程永和端了一碗面条进来,一脸笑容:“大小姐,我就知道你起来了。来!把这碗面吃了!”说着便把面放在桌上。
画儿愣愣的看着程永和,这种事好像应该是景梅来做才对吧!虽然疑惑但还是乖乖的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准备吃,但发现程永一直看着她:“干嘛一直看着我啊!你今天怎么送面给我吃啊!”
程永和看着画儿不禁摇了摇头:“今天是你生辰。”
“我生辰?我生辰?!今天四月廿十八了?”画儿一下被惊到了,不会吧!她怎么把日子都过忘了?
程永和点头:“嗯!所以清早起来就吃碗长寿面。”
画儿夹起一根面然后提起来,不见另一头,又拉高了一点,还是不见,站起来还是不见,画儿放弃了:“这面果然很长。”
“这一碗面只有一根。”程永和为了做这一碗长寿面,私底下可练了很久,他终于可以用一根面做成一碗了。
“一根?哇,你什么时候有这功夫了?教我,教我啊!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也做给你吃。”画儿一脸的兴奋,这种功夫貌似四喜叔也没有吧!他居然会一根面做成一碗。
程永和笑了笑:“我生日我自己都不记得是哪天了。”
“啊?”画儿有些惊讶,但是愣了一小会儿,便说,“既然你不记得了,那我把我生日给你吧!你也四月廿十八。”
程永和微笑点头:“好!”
画儿听程永和说了一个好字,便呼啦啦一会儿就把面吃完了,然一抹嘴儿:“走吧!去厨房,你教我做一根面。然后我煮给你吃。”
程永和听到这句话,心里是暖暖的,他从记事起,好像他就没有过过生日,他不知道什么原因。曾经问过他娘,他娘说:“娘生你的时候都昏睡过去了,醒来都是几天之后的事儿了,我哪记得你是哪一天出生的?”
他还问过他爹,他爹说:“你娘生你的时候我都不在家,哪里知道是哪天生的。”
他还问过他哥哥,他哥哥说:“我那时候也小,我哪记得你哪天生的。我记得你是娘从外面抱回来的。”
虽然他因为他哥哥的这句话,跟爹娘求证过。可他们都说哥哥记错了瞎说,一再肯定说他不是抱回来的,是他们亲生的。因为爹娘一直对他们很好,所以也不再怀疑他是不是亲生的。
后来长大了,他不再去想这个问题,因为无论他是不是爹娘亲生的,他心里的爹娘便是他们。
程永和点头:“好!我教你做,然后你煮给我吃!”
程永和和楚画儿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然暗处却有双眼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然后悄然离开,将几枝栀子花插进画儿房间的花瓶里。
凌霜推门而入,看到穆博衍在,并没有多吃惊,只是叫了一声:“主子。”
“今天她生日。”穆博衍没有过多的话,只是淡淡的说一句。
凌霜一惊,忙致歉:“是属下疏忽了,等一会儿属下会好好安排庆祝的。”
“她今天十三岁了。”穆博衍觉得画儿慢慢长大了,当初她说再也不见。是的,她确实做到了再也不见她,可他做不到。
“主子,这一年多来,你总是这么替她插花,为什么不露面呢?”凌霜是所有杀手中跟随他时间最久的,确切的说,她是他师姐,虽然跟他同年却比他入门早。本来同门,只是她最后选择了跟随他,众多杀手中也只有她敢这么问他。
穆博衍遥头:“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不敢吧!”说着从怀里把画儿扔掉的那个乌木令拿出来,“你替她拿着吧!你知道这个怎么用。”
“主子 ……”凌霜看着乌木令,整个人都惊呆了,这是可以号令清泉山庄名下所有杀手的令牌。
“她今天过生日很开心不是吗?我走了!”穆博衍说完便离开了,一会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凌霜打量着手里的乌木令,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她就是你的天下无双吗?
忽然一个声音打断她的沉思:“凌霜?”
凌霜一惊,忙把乌木令放在袖子里藏好:“啊?大人。”
画儿没有注意到凌霜的神色不对,只是被屋子里的栀子花香给吸引了,看着花瓶里插的花,一脸的喜悦:“啊!终于被我逮到了,我就知道我屋子里总是有鲜花,不是你就是景梅放的。哈,原来是你。”
凌霜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只是笑着说:“大人喜欢吗?”
“喜欢啊!当然喜欢啊!哦!对了,我换身衣裳刚在厨房里给程哥做长寿面,弄了一身的面粉。我换好了衣裳去逛街。”画儿可是一直忙着找煤矿的事儿,都没有好好逛过庐州城。
“现在去逛街?这还下着雨呢?”凌霜一脸的惊讶。
“对呀!这雨又不大,明显比昨天下小多了,这早上还停了,这说不准我这出去一逛它就停了。”画儿笑得那是格外的开心。
凌霜还能说什么了?便只得说:“那我陪你去吧!”
“好啊!我和程哥今天一起过生日,把景梅和继贤也叫上一起出去逛街,然后中午找个有特色的地方,大吃一餐。”画儿觉得过生日就该开开心心的。
凌霜点应诺,五个人就这么出门儿了。画儿很高兴,这来庐州之后整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忙得连自己生日都忘记了。这好不容易有闲,可不得好好去逛逛?女人逛街都有个通病那就是——买!买!买!
这画儿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不管是衣服还是首饰,还是街边小吃,反正就一个字——买!不光是给自己买,还给凌霜和景梅买。
凡是看上的,觉得适合她们俩的都收入囊中,弄得凌霜和景梅特别的不好意思,这又来到一个绣庄。
画儿顿时被这绣庄的绣品吸引了,这她在现代是很少见的。永乐镇的绣品都没有这么精美。忽然看到一方绣帕,画儿给惊到了:“这个梅花绣得好诶!好有层次,还分远近景的?太逼真了。景梅,跟你名字很配。这个要了。”
景梅看着手里的物品,觉得太破费了,忙说:“大人,不要再买了,够了,够了。”
“这怎么能不买呢?这么漂亮!绣工这么好!”画儿说着便替景梅买下了。
掌柜的见这小姑娘这么爽快,而且这跟着的人,个个手里都拿了东西。这一看就是个不差钱的主。便亲自上前了。
“小姐真是有眼光,这块绣帕虽小,可是我们这儿最好的绣娘绣的,曾经还绣过进贡的贡品。这里还有她的一些绣品,看有没有喜欢的?”掌柜的说话都特别的客气。
画儿有些意外:“哦,还是出自大家之手啊!那我可得好好挑挑。”
画儿虽然不太懂绣品的好坏,可是她欣赏的眼光还是有的。便挑选着掌柜推荐给他的绣品。果然风格相同,看来没有忽悠她。在一堆绣品里突然发现了一幅《西施浣纱图》。
画儿整个人都看呆了,这绣工太精致了,技艺还精湛了,栩栩如生的,感觉那水里的鱼都会动一般。她忍不住用手摸了一下,心里就会担心那鱼会惊走一般。
“这幅绣图我要了。”
不待画儿出声,一旁一个声音响起,画儿寻声看过去。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那神情高傲得,仿佛全天下的东西只要她想要就全是她的。
景梅一下急了,虽然她不想画儿再接着给她们买,但是若是有人抢画儿喜欢的东西,她是不许的,便说:“喂!总有个先来后到吧!这幅绣图是我们小姐先看到的。”
那小姑娘倒也没有因为景梅的话有所表示,倒是她身边的丫寰忙站出来:“庐州城里有什么东西是我们小姐想要而得不到的?”
“草儿,付钱。”那小姑娘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画儿一愣,这小姑娘还嚣张的很,完全无视她们啊!不由得仔细的打量,衣着讲究,长得珠圆玉润,柳眉杏目,面若桃李,圆圆的脸上还有一对儿小梨窝,算是微胖界的小美人儿。
这是黄芊芊第二?钱多烧得慌?准备送点儿银子给她花花?便笑着回应:“且慢!敢问姑娘是确定要?”
那小姑娘很是认真的点头,然而让画儿意外的是她眼里没有挑衅。一时间让画儿捉摸不透她的心思,便又问:“因为你喜欢?还是你的家人朋友喜欢?”
那小姑娘一笑:“我朋友喜欢。”
“送给她做礼物?”画儿又问。
那小姑娘点头:“嗯!送给她做见面礼。”
画儿越说越觉得这个小姑娘看她的眼神不对劲:“见面礼?远道而来的朋友?”
“嗯!是远道而来的朋友,也是我想认识很久的朋友。”小姑娘很是认真的看着画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全是友善。
画儿总觉得眼神不对劲,便放手了:“既然姑娘是为朋友而求,那行!我割爱了。”便转身对景梅他们说,“走吧!逛了一上午饿了,找地方吃饭去!”
这画儿她们刚转身,声后转来一个声音:“楚小姐请留步!”
画儿一惊,转身有些疑惑的看着那小姑娘。都让给她了,她还有什么事儿?居然还知道她姓楚,难不成还认识她?要感谢一下她的成人之美?
小姑娘拿着那幅绣图走到面儿面前,递给她,面带笑容:“我是买来送给你的。”
画儿没有接,而是又将她打量了一遍,那双水汪汪的眸子里透着真诚与期待。有些疑惑:“送给我?你嘴里的那个想认识很久的朋友是我?”
那小姑娘点头:“嗯!你来庐州近三个月了,我一直都在观察你,虽然他们都说你到了哪里,哪个地方就有的变化,就会造福百姓。可是,我不偏听偏信,我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画儿真的太好奇了,这么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姑娘为什么要去了解她?要去关心这些?便问:“敢问小姐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