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儿知道她四叔最希望的就是有更多高产量的庄稼可以种。画儿把车上的东西往下搬,其他人也赶紧帮忙搬。
画儿笑着说:“四叔,你自个看呗!我估摸着就只有一样东西能入你的眼的。”
这搬了半天,楚弘实是一样种子也没有看到,有些失望:“咋没点儿种子回来呢?还说有入我眼的东西呢?”
画儿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这四叔真是种庄稼种上瘾了。画儿从车里拿了一捆甘蔗出来:“这回回来就只有这个了。”
“这个?啥?”四叔左看右看都不确定,“这粗杆的高梁啊?”
画儿差点儿笑抽了:“不是高梁,这是甘蔗。可甜了,别的地儿有种,我们这儿没有。就带了些回来。来年种一点儿,种给诗儿吃,解解馋,或者榨糖。”
“哦!这个好,这个好!以后糖都不用买了。”楚弘实那是一脸的喜悦。
这安安生生的在家过年,这粮仓都装得满满的。整个稻香村是家家丰收,因为这种两季稻,因为这来年的玉米,这楚弘实在村里的威望是越来越高了。家家都朝着楚弘实家里看齐,他家种什么,别人就跟着种什么?
这听说好几家都想着跟陈氏一样种三七,因为当时种子足。陈氏就分了一些给村里人,村里人都老高兴了。
这夜里陈氏和画儿坐在炕上唠嗑,陈氏跟画儿说:“画儿,你去县里看你大伯没有?”
画儿摇了摇头:“我没事儿看他去干啥啊!我巴不得永远不用看见他们。”
“琴儿出事儿了。”陈氏想了想还是告诉了画儿。
画儿一惊:“她出啥事儿了?这时好时疯的,是疯的时候伤着人了?”
“不伤着别人了,是别人伤着她了。你大婶儿刚开始还照料琴儿,这到了县里,那一些乡绅富户的夫人总是请她这里玩玩,那里吃吃。她就没那功夫照料琴儿了,这琴儿有一天自己个跑出去了,就在大街上瞎逛,落到坏人手里给害了。”陈氏想着心里也是不舒服,这琴儿从前多刁蛮啊,后来又嫁错了人,把自己给弄疯了,这又出这样事儿。
“害了?死了?”画儿一惊。
陈氏有些不知道咋对一个小姑娘启齿,想了想就说:“不是!她就头发乱逢,衣衫不整的光着脚在街上走,被县衙的一个衙役认出来了。赶紧帮她把衣衫穿好,送回去了。后来,你大婶不知道感激,还非逼那个衙役娶了她。”
画儿这下听明白了:“啊?怎么能这样呢?那害琴儿人抓着没有?”
“这上哪儿抓啊!琴儿脑子又有问题,问也问不出来。大街上去查了,又没找到一点线索。”陈氏不禁一声叹息,满脸的无奈。
“这查不到,也不能逼着人送琴儿回去的衙役娶琴儿啊!这也太没有道理了吧!”画儿真心觉得这姚氏太不可理喻了。
陈氏说起那姚氏也是觉得太不讲道理:“可不是?那衙役还订过亲了,说是这年底成亲。这你大婶非说他欺负了琴儿,懒上他了。”
画儿真心是无语到极点,这跟现在扶摔倒老人被诬陷有什么区别?都是一群白眼狼,良心坏透了的人。
“那现在这事儿咋处理的呢?”画儿忙问。
“那能怎么办?那衙役家里也无奈啊!他还得在你大伯手里生活不是?好在女方是个通情达理的,两人感情也好,便只得娶了做平妻。”陈氏说起来还想着得送什么礼?
画儿真被这结果给雷到了:“那个衙役居然答应了?太不可思议了。”
“这个月十八的日子,我这还在想送啥礼好!”陈氏想着现在大哥这身份高了,总不能跟往常一样送。
“这他还准备大操大办啊?还送礼,多丢人的事儿!”画儿真心是无语,估摸着他在想这他当了官,一个县尉嫁女儿,少不了得有很多乡绅富户给过来送礼,他这乘机敛财。
陈氏点头:“是,说是县尉嫁女儿不能太寒酸。”
画儿真想说一句,真特么奇葩一朵啊!
“他也真有脸!这身为县尉,自己个的女儿被人害了都查不出个真凶来,还赖到了手下身上,让手下背黑锅。就这样,还有脸大张旗鼓的嫁女儿。这大千世界还真有他这样的一朵奇葩。”画儿真觉得不能用正常人类的思维去解释他大伯大婶的所作所为。
“谁说不是呢?你说我们送点儿啥过去?”陈氏忙问。
画儿说:“以前送啥,现在还送啥?管他现在当多大官儿,我们就按我们平常的礼节来。”
陈氏总觉得不妥:“这样不太好吧!”
“有啥不好啊!乡里的礼是啥样就啥样!他当他的官,你种你的田,顾忌那么多干啥?再说了,他现在还指望你的那点儿礼啊!多的是人巴结他。”画儿觉得对于这种无耻的人,她们真没有啥好说的。
陈氏虽然觉得不太好,但是她觉得画儿说得也有道理,便就打定主意了,就按乡里的礼来。
“那行!听你的。那到日子我们一起去县里。”陈氏便就这么决定。
十八那天,画儿帮恒儿把衣裳穿好问他:“恒儿,姐今天去大伯家里,你去不去啊?”
恒儿眨巴着大眼睛,犹犹豫豫的然后试探着问了一句:“姐,我可不可以不去?”
“为什么呢?”画儿有点儿好奇。
“我不喜欢大伯一家人,继文哥还特别凶,我不想过去自找别扭。”恒儿见姐姐问理由便多了份底气。
画儿点头:“嗯!恒儿不想去就不去。你说得对,不喜欢的人咱们就不用去虚情假意,让自己难受。”
“那姐,你也不去吗?”恒儿知道画儿也不喜欢她们。
画儿笑:“姐当然要去啊!不是因为姐喜欢他们,而因为是亲戚,所以要去送一份礼。”
恒儿有些不解了,伸出小手挠了挠头:“可是姐刚不是说不喜欢就不用虚情假意吗?”
画儿真被恒儿给问到了,便说:“姐这过去送一份礼,是亲戚间的礼尚往来而已,不是姐前去祝贺。明白了吗?”
恒儿虽然不太懂,但还是点了一下头:“嗯!那姐你去了之后,就回来,别在那待得让自己难受。”
画儿点头:“嗯!”她觉得恒儿说得非常对,别待着让自己难受。何况上次是她送的嫁,这又过去真觉得特别不吉利。
这画儿牵着恒儿出去,陈氏已经等着了,见恒儿忙问:“恒儿也去啊?”
画儿摇头:“不去,我也不去。四婶帮我带个贺礼过去就成!若是大婶问起,就说上回琴儿出嫁是我送的嫁,这再过去不吉利。”
陈氏知道画儿的心思,便也作罢:“那行!这再嫁本来就不吉利,你这姑娘家家的,不去也好,不沾那晦气。”
画儿便将一份简单的贺礼交给四婶,然后让程永和把二婶和四婶一起送过去。
画儿回到屋里坐在桌前, 教恒儿翻看食为天和矿上的帐目。
画儿一直都知道恒儿对数字特别的敏感,这拿了一本帐本翻看:“恒儿,你看,这个就是日流水,出帐,进帐……”
恒儿一看就懂:“这个我都能看得懂,吴老先生教我过的。”
画儿本来还想让恒儿崇拜一下,谁知道换来的是恒儿一脸的不屑,好像在说:姐,这个太小儿科了,看这个太不符合我智商了。
无奈,画儿只得表现得特别惊喜:“哇,恒儿这么厉害的,都跟吴老先学会了。”
恒儿点头:“嗯!每个月吴老先生都会把帐本拿给我查看的。”
画儿顿时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恒儿小身体里不会是附着一个大人的灵魂吧!便说:“恒儿,你知道手机吗?”
恒儿一脸茫然:“什么啊?”
画儿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不是装的,便说:“没什么?就是用手记下一些东西,就是手记了。”
恒儿点头:“林先生有教我,看见什么,想到什么,觉得能有感触的东西,可以随手记下来。我知道手记的。”
画儿只得尴尬的笑笑:“我觉得你明年可以去考县试了。”
恒儿一脸的惊喜:“真的吗?姐,你答应我去考县试了?”
“当然啊!我觉得恒儿考县试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画儿那是一脸的信任,眼里全是鼓励。
恒儿抱着画儿叭唧一下朝她脸上亲过去:“姐,你太好了。”说完又露出一个狡黠的眼神说,“姐,我记得你说过,如果我考过县试。你就教我做生意的。”
画儿点头承认:“嗯!我是说过啊!你想学着做生意?”
“嗯!等我学会了做生意,姐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就不用天天抛头露面,可以寻个好人家嫁了。”恒儿说得一脸的认真。
画儿差点儿被自己口水呛着:“恒儿,你……是不是考虑得太远了点儿。”
恒儿摇头:“不远,这过了年姐就十三了,再过两年就到及笄之年了。”
画儿一脸的疑惑打量着恒儿:“你怎么会想到这些?谁跟你说的。”
“娘和爹聊天的时候,我在旁边听着呢?娘觉得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成天跑上赶下的,太辛苦了。想着你以后嫁个好人家,就不辛苦了。”恒儿说得那是无比认真。
这四婶真是爱操心,等她嫁人那是得好多年后的事儿去了。现在就开始担心起来。
画儿无奈:“那行!这帐本不看了,反正这些吴老先生肯定已经给你看过了。去玩吧!”
恒儿点头:“嗯!”说着便欢快的跑了。
画儿把那些帐本都合了起来,吴老先生做的帐那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画儿正无聊,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
“恒儿,你姐在家不?”棋儿忙问。
“在家呢?在屋里看帐本。”恒儿回了一声。
画儿便起身,往外走正好跟棋儿碰上,便打了声招呼:“棋儿来了,找我啥事儿?”
“我知道你今儿没去大伯家,过来找你唠唠嗑。”棋儿是一脸的笑容。
“那屋里坐呗!屋里暖和。”画儿便拉着棋儿在炕上坐下,又拿了些小吃瓜子花生什么的出来。
棋儿话挺多,把在食为天发生的事儿,都全给画儿倒了个遍。画儿便耐心的听着,毕竟她说的是食为天的事儿。虽然很是锁碎,但是却也能侧面了解一下食为天的现状。
这聊多了,画儿突然觉得不对劲,棋儿是一口一个阿青。说起阿青眼神都不一样了,而且言语之间尽是夸赞感激之语。
画儿最后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便问了一句:“二姐,你是不是喜欢上阿青了?”这开年棋儿也十六了,其实真心可以说亲了。
棋儿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两朵小红云飘到棋儿脸上,一声娇嗔:“哪有!你可别瞎说。”
画儿不禁笑起来:“没有,你脸红什么呀!阿青人真心不错,是个靠得住的。”
棋儿一说起这个,脸上的表情都变得闷闷的:“好多姑娘都喜欢阿青呢?都说阿青长得俊俏,有善心,还会做药膳懂医理。听罗伯伯说从去年开始都有好多人给他说亲呢?”
还不承认她喜欢阿青?画儿见她那样不禁笑起来:“那阿青答应了吗?”
棋儿摇头:“没呢?阿青一直说还早,晚点儿再说。”
“那你还担心什么?人阿青又没答应。你们这天天见面,有的是机会。”画儿真心觉得他们两个凑到一起还不错。阿青是个踏实、有上进心有责任心的小伙子。这棋儿人淳朴了些,可也是个很能吃苦耐劳的姑娘,做家绝对是没问题。
棋儿又不好意思了:“说啥呢你!人阿青哪看得上我啊!”
画儿听到这句话,忽然觉得这棋儿真是变了。从前去陆家她都没有去想过别人看不看得上她的问题。在阿青面前她却自卑了。
不得不说,棋儿在食为天学了不少东西。就像她曾经学习她处理问题一样,她懂得学习,懂得举一反三,只是从前被二婶和二伯教成了那样。
“为啥看不上?你长得也好看,脾性又好,又勤快,不怕苦不怕累,这样媳妇儿哪儿去啊?我说阿青要是找了你,那是他福气。”画儿一口气说了棋儿一堆优点。
棋儿听了画儿的夸奖好像恢复了一点自信:“我真有那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