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夜跟在恒儿身后:“在屋里呢?你喊,二师傅,三师傅,他们就出来了。”
恒儿小嘴一撅:“我才不叫呢?”
这时从里屋走出来两个人,莫约都三十岁左右。其中一着白衣者,风度翩翩,手持玉箫,一脸不悦:“凭什么我们就是二师傅、三师傅?”
残夜很不以为然的说:“因为我是他大师傅啊!你们当然就只能往后排了。”
“他还没正式拜你为师呢?你就自称大师傅?”说话的是个着玄衣身形削瘦的男子。
残夜仍旧那副表情:“你还别不相信,他肯定得先拜我为师。”
恒儿看着他们三人,一脸的疑惑:“你们在干什么?不是来教我武功吗?”
白衣者微笑走近:“今天我来跟你玩个游戏怎么样?”
恒儿想了想:“什么游戏?”
“我们来猜猜对方心里想什么好不好?你猜对了呢?我就奖励一颗糖你。”残念微笑着引诱恒儿。
恒儿一脸不感兴趣:“糖吗?我家里很多啊!才不稀罕呢?”
残念顿时一股深深的挫败感,他居然连个小孩子都没猜透,这丢人丢大发了:“等等,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是在想,残夜今天教你什么?”
恒儿顿时一惊,很是意外:“我怎么知道?”
“因为我会读心术啊!只要我认真的看着你,我就能猜到你在想什么?”残念终于扳回一城了,他读心术名扬天下,居然会在一个小孩子面前失灵,真正是失败。现在总算是找回点儿尊严了。
恒儿顿时对这个读心术感兴趣了:“真的吗?你会了读心术是不是就知道所有人在想什么?”
残念点了点头:“理论上讲是可以的!不过,这个也是因人而异的。你想不想学?”
恒儿点头:“嗯!那我如果我学会了,我能读懂我姐姐心里想什么吗?”
残念想了想,又点了点头:“理论上讲是可以的。”
那着玄衣的身形削瘦的男子忙走上来:“他那个所谓的理论上讲,就是不确定的意思,别听他忽悠,看我的。我能一会儿变成另外一个人。”说着便在脸上揉了几下,然后再抬起头,“再看看,你是不是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恒儿点头:“嗯!比刚刚还丑。”
残影真是一下被恒儿一句话弄到内伤:“呃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想我变成谁的模样,我就能变成什么模样。你觉得好不好玩?”
恒儿顿时被吸引住了:“好玩!但是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可以变成任何模样吗?”
残影重重的点头:“嗯!”
“那变成它可不可以?”恒儿说着,手指着屋里的一只鸟。
残影顿时呆若木鸡被问得无从做答:“呃!我是说变成任何人的模样,不是说可以变成任何东西。”
恒儿一脸失望:“那变成别人的模样干什么啊?有什么用啊!还不如猜别人心思好玩呢?”
残影真的觉得小孩子的心思他捉摸不透!多少人想学易容术,他都不教的,有多少人找他帮忙易容,他都不一定答应帮的。他引以为傲的技艺,现在却被一个小孩儿嫌弃了。太伤自尊了。
残念一听恒儿这话,忙又凑过去:“你还是觉得读心术比较好玩对不对?那,你现在拜我为师,我就教你读心术,然后还让残夜教你武功怎么样?”
恒儿朝残夜看过去:“你非让我学读心术,你才肯继续教我武功吗?”
残夜忙走过去:“当然不是啊!你还是最喜欢武功对不对?那你现在拜我为师,我把我会的所有武功都教给你。”
恒儿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真的吗?可是如果我姐知道我拜你为师,她会生气的。”
“为什么啊!我武功这么高强!”残夜觉得他这一等一的高手肯教她弟弟是他的福气吧!怎么还生气?
恒儿一副无奈的表情:“你真笨啊!你抓了我,害得我姐差点儿不能比赛,她若是看到你,肯定会拿扫帚打你的。”
残夜才想起有一段这样的恩怨,其实他只是拿人钱财而已,他跟楚画儿和楚恒儿可没有半点儿私仇。而且跟这小家伙相处的那几个时辰,他还真挺欣赏这个小家伙的。聪明的紧,而且那一副淡定、骄傲的模样,还真是越看越喜欢。
所以他才跟着他们来到了永乐镇,先聊天,后教武功,用了几天时间终于成功把他勾搭出来了。他们“天残三侠客”在江湖上是小有名气,可没想过收个徒弟,自从看到了楚恒儿他们就想收他为徒,把一身功夫都教给恒儿。
“那好吧!你就偷偷拜,别让她知道了就好了。你拜我们为师,我们就把我们会的都教给你。”残夜想了想,瞒天过海就行。反正这小家伙想学武功,可是又不敢告诉他姐姐。
“我不拜你为师,你就不教我了吗?”恒儿的声音都变弱了,眼里都露出可怜。
残夜点头:“那当然了,你不叫我们师傅,我们怎么教你啊!”
恒儿思索了许久,最后摇了摇头:“那算了吧!我姐会生气的,我让程哥教我算了。”说着恒儿就转身往外走。
残夜见恒儿往外走,很是没有节操的跑过去拦着:“唉呀!算了,算了,不拜就不拜吧!我们还是教你!”
残夜想着他现在还小,等他长大了就懂得变通了。或许再过十年,那小恩怨楚画儿也不放在心上了,他们如此悉心教恒儿,将来感激也说不定。
恒儿一下又欣喜起来:“真的啊!太好了!那你们教我吧!”
就这样“天残三侠客”成了恒儿有实无名的师傅,将自己一身绝学都教给了恒儿。
恒儿天天在画儿睡了之后便跟着他们学习,进步也是很大的。三个有实无名的师傅对他的喜爱也是有溢于言表,可谓倾囊相授。
画儿一直都被蒙在鼓里,他只当恒儿是长大了,所以自主能力也变强了。心里还替恒儿高兴。
休息了一段时间,那来访的客人也少了很多。画儿带着吴老生先便和小宝一起去了矿上。从前矿上的流水都是小宝管,这小宝回去之后,就把流水交给了他一个助手。这个助手叫宽子,从前是小宝手底下的,对小宝也算是忠心,若不然小宝也不会把矿上的流水交给他。
这矿上的帐一般都一个月让吴老生总一下,虽然零碎也没出什么事儿,所以画儿也没有特别在矿上按排帐房。但是现在矿上的人越来越多,煤的产出也多了,买卖也越来越频繁,帐目银钱就特别零碎。
小宝的助手宽子见东家来了,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哎哟,东家你们总算回来了,这管银钱帐目真不是人干的有活。你还是让我守山吧,哪怕进矿洞也行。”
画儿不禁笑起来:“至于吗?有那么严重?这管银钱帐目比挖矿还累啊?”
“东家,真的是比挖矿还累。你看看那门外排队的,都是来买煤的。有的就买两三百,有的甚至几十个,零零碎碎的头都是大的。”宽子是无比痛苦的表情。
画儿朝那排队的那边看,果然有人挑着筐,有人拖着板车。画儿觉得这样下去也真的不行,脑子里便想着还是不能做零售,太累了。该招经销商了,现在产出大、销量也大再做零售真的会把人累死。
“行!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交给你个任务吧!去给我每个镇上招两三个煤碳经销商,给他们打九折,他们拿到各自的镇上自己定价,赚取中间的差价。招到经销商之后,矿上不再零售,一千个起卖。”画儿说完问宽子,“怎么样?这事儿干不干?”
宽子一时间没有听明白:“东家什么意思啊?我没听明白。”
画儿便给他解释:“就是我们要招一些帮我们卖煤的人,他们以九成的价格买我们的煤,然后拉到他们自己的镇上,可以卖一文五,两文来赚取差价,懂了吗?”
宽子这下明白了:“懂了,就是我们现在不几十几百的卖了,我们现在一千个起卖,就是一两银子。然后我们只收经销商九钱银子,经销商拿到煤之后再卖出来,可以卖一两五钱银子,或是二两银子,或者更高是这个意思吗?”
画儿点头:“是的!挺聪明的嘛,就是这个意思!”
宽子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这事包在我身上,我包准能给找到。”
“行!一个镇不能找太多了,就找两三家。多了乱了市场,少了做垄断生意抬高煤价,老百姓消费不起,断了我们财路。”画儿忙叮嘱了一声。
吴老先生在一边算帐,听到画儿这么说,猛得抬起头看着画儿,大小姐是真的考虑得很清楚,把后果都想到了,刚他还担心,这听她这么强调分析就放心了。
宽子忙点头:“嗯!记住了。”
“至于永乐镇,就算了,给永乐镇的贫困家庭留个营生。”画儿想了想煤矿就在永乐镇,只要人不懒,能吃苦就能赚到钱。
“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们还得零售给永乐镇的人啊?”小宝不解,本来买几十、一两百这样的人就是永乐镇的人,外镇的一下会买得比较多。
画儿摇头:“不是!这是给永乐镇能吃苦,穷人家的福利。他们可以拖着自己的板车,买上一千煤然后走街串巷一家家的送,这一板车煤,差价他们可以赚个两百文左右。这样家里一天的开销肯定能顾出来,还有结余的。”
小宝这一听就明白了,这大小姐还真是很为永乐镇的百姓着想的。又是给收留乞丐,又是替贫困户着想的,还真是一个有善心的商人。不禁夸奖:“大小姐,难怪别人都说你是大善人呢?还真是大善人!”
“别把我想得那么无私高尚,记住我是一个商人,我的目的是赚钱。只有永乐镇个个都富了,他们才有闲钱可以上酒楼消费,这去酒楼消费,总会有人选择去食为天吧!这于我也是有利的。对吧!”画儿一副很势利的表情。
小宝笑:“随便大小姐怎么说,反正我知道大小姐心里是怎么想的,嘴上不承认也没关系。永乐镇的百姓心里也明白的。”
“行了!别拍马屁了。程哥带过来的那两个人听话不?带我去山上去看看。”画儿想起两个专门负责矿洞安全的两个人,那两个人是穆博衍给她找的,算是送了两个技术员给她。但是她怕人家后台硬,在这矿上不听话。
小宝起身带画儿出了办公室往矿山上走,就留了宽子和吴老先生对帐。
“听话!也很能吃苦,每天都会陪着矿工一起下矿里去查看,确保安全才出来。”
“一天查看一次?”画儿觉得那这人还是不错的,天天都下矿查,做煤矿这个生意,安全其实特别重要。
“不是,一天两次。早上进矿一次,晚上还要进去查看一次。我都觉得他们很尽职尽责,这么老实的两个人,大小姐你是从哪儿找来的?”小宝一脸好奇,嘻笑着问。
画儿想了想还是告诉他了:“三爷找的。”
小宝顿时惊呆了:“真的假的?三爷这方面都有熟人啊!三爷这是横跨黑白两道的意思啊!”
画儿笑:“青石镇的那个酒店我就是和三爷合伙开的。他很有钱,很有门路。”
“我说大小姐怎么在青石镇那种地方开酒店呢?虽然程永和说那客栈就是一傻妞儿白送的,但是也想不通大小姐怎么就在那么远的地儿投资。”小宝这下算是全明白了。
“其实你大小姐我当时真的就是一时冲动,接手后才想到问题多多,谁知道遇到三爷那个土豪,所有问题全解决了。”画儿说完这些,突然还蛮感激穆博衍的。
青石的客栈不说,就上次他去不渔村帮他找恒儿,她就挺感动的。当时,把他们送到济宁府城门外便告辞了,说是有他还有要事。可她知道,他是不想进济宁府,毕竟济宁府不比小县城小镇,那是有很多达官贵人,或许有人是认识靖王的。他是怕泄露了身份吧!
“三爷人其实很好的,都一直暗中帮你。现在都到这份上了,你和三爷都合伙做生意了,有些话,我也就告诉大小姐。当初我压根就不想去找你,是三爷让我去找你、跟在你身边的。”小宝便也坦白了。
画儿一愣:“啊?你不是因为没饭吃了,才去稻香村找我的吗?”
小宝点头:“那是一方面,我只要想办法,也不可能真到了没饭吃的地步。是三爷说,我跟着你让我随时告诉他你的动向,然后在道上给我正了名,让我没被道上人耻笑。”
画儿是知道小宝是穆博衍的眼线,现在这么跟她说也算是表明心迹,对她是忠心,毫不掩饰的,便笑:“行了,我知道了。那你平常是怎么跟穆博衍联系的?”从来只有穆博衍找她,她从来没有找过穆博衍,而且她也从来没有去问如何联系到他。
做为一个合伙人,她居然不知道联系他的方式,确实是失误。虽然她也不是非要找到他不可,但是,总觉得没有联系方式,他就像来无影去踪的一朵浮云一般。
小宝点头:“我知道,想要找他就去天香赌坊就可以了。去了之后,大概一两天就能等到回信,有时候能见到真人。”
“你不能单独联系到他吗?”画儿以为他们之间联系会有个方法,比如信鸽什么的。
小宝摇头:“三爷什么人啊!哪能什么人都能随便联系上他的。在道上三爷神秘着呢?”
画儿此时仿佛明白了,穆博衍接近她从来都不是因为华小宝。而是华小宝变成了他接近她的借口。
“好吧!我知道了。”画儿随口应了一句之后,便不再说关于穆博衍的事儿了。
小宝走到一处便就汇报一处:“大小姐,现在这矿上最开始的那个十多个人,都分别负责了一些工作。像大河他主要就负责出煤,强子负责洗煤,然后成型就交给根子了。”
“根子?”画儿一愣,“就是会盖房子的那个根子?”
小宝点头:“是的!这个根子也是蛮可怜的……”
“等等,我记得我没要他啊!他那个媳妇不是个省油的灯,绝对是个搅家精。”画儿虽然不记得后来的矿工,第一批进山的矿工她还是有印象的。
“是!大小姐真是好记性。大小姐您也别怪我自作主张,其实根子这人很老实,性格也好任劳任怨的。那天大河把他带到宿舍里,浑身是伤的,这大河怎么也与根子同乡,就留根子在宿舍里养伤。”
“他干什么去了弄得浑身是伤啊?”画儿听着也觉得蛮可怜的。
“大河说,根子他媳妇跟了别人。根子去找,谁知道被那男人给打了。他媳妇问他要了合离书,二人就合离了。”小宝说着也觉得做为一个男人遇到这事儿,还真是伤自尊。
画儿就觉得他老婆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却没有想到最后是这么个结果。刚开始本也只是不喜欢他那个搅家精的媳妇儿,便也没有说什么?便说:“那行,既然他到这矿上来了,就让他好好干。你怎么就让他负责成型呢?”
小宝回了一句:“他会盖房子啊!手工好!全矿上找不到他那好手艺,煤和黄土配比特别准,那煤烧了后,不散煤、不结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