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抽好签后,工作人员便将画儿和程永和带到现场熟悉环境。画儿打量着比赛场地,确实壮观。五个灶台一字排开,排了四排。这次比赛现场的灶居然有煤炉和传统灶两种,这烧的可是她们家的煤。
看到出现这种情况,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白晓清暗中帮的忙。这无形中她们家的煤就销到济宁府了。果然,县令老爹人不错,她帮他,他便也揭尽所能的帮她。
画儿看了看现场环境,指着一个大台子,便问工作人员:“那是干什么的?”
“那是个食材台,这还在布置现场,再过两天正式比赛了,那上面就会放满食材。什么类型的都有。”工作人员漫不经心的给画儿解释。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能做出什么美食来,这能到这赛场上来,还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
“为什么要等两天呢?早点儿比赛,早点儿结束不好吗?客栈多住一天,就多浪费一些钱。”画儿主要是带着恒儿,她觉得赛程缩得越短越好。
那工作人员一脸不屑的笑起来:“那住能花得了多少钱啊!不都免费嘛,你一个孩子吃能花多少钱?”
画儿便不再作声了,这个工作人员好像很是看不上她。便自己继续观察着整个赛场。这布置比镇上、县里,那是高档气派多了。那四周插着旗帜,周围还张灯结彩的。比赛的氛围特别浓,看着有模有样的。这场面不比现代差啊,就是没有摄影机,没有大的显示屏。
工作人员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带着画儿在现场走动,然后给她介绍,到时候从哪里上场,又从哪里呈菜给评委。还有一些细节,画儿和程永和一一记下。
熟悉场地的厨子很多,估计有些还是老熟人,相互恭维着:“上一回你们醉仙阁是拿了冠军,那分数把我们远远的抛在了后头,这回要手下留情啊!”
“赛场上也都不全是用实力说话的,上回只是运气好,你们可不要妄自菲薄啊!”
另一个身着青布衫的男子忙说:“这美食大赛除了实力和运气之外,今年手段变得很重要了。”
“哦?此话怎讲?”众人朝说话的男子看过去。
“你们听说今年有个十多岁的黄毛丫头也来参赛了吗?”
“听说了听说了,我就在奇怪,一个十多岁的黄毛丫头是怎么通过镇赛县赛的?”
青布衫的男子忙解释:“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初赛的时候她用一碗猪油拌饭打败了对手。就是因为有乞丐做评审参予,在乞丐那里拿到了关键分,进入了县赛。这小丫头的心机可见一斑吧!”
“还有这回事儿?我就说她一个十多岁的黄毛丫头能做出什么好菜来?原来是这么进县赛的?”
“那她是怎么过的县赛?”人都有些好奇。
不待那青布衫的男子开口,画儿走过去:“这么一群大男人在背后嚼一个小孩子的舌根子,真的好吗?”
所有人都看向画儿,不禁一惊:“你不会就是永乐镇的那个小丫头吧!”
画儿仰着小笑,淡淡一笑:“是啊!我就是你们嘴里那个使手段的小丫头。不是想知道我县赛怎么赢的吗?使手段呀!”
那几个厨子看着画儿半天说出来话,这小丫头胆子还挺大的,醉仙阁的那位厨子,眼里带着几分鄙夷:“到了这赛场上,你什么手段都使不出来。这是一个凭实力说话的地方。”
旁边人忙附和:“别以为你的那点儿小手段在这大赛上还能起作用。没实力就乖乖的回有喝奶去吧!”
“是啊!小毛孩子,毛都没长齐,来比什么赛啊!回你娘怀里喝奶去吧!”
这一种嘲弄使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大笑起来。
程永和顿时捏紧的拳头,想要去教训一下这些人,画儿忙伸手把他拉住了,对他摇了摇头。程永和便只得忍住心里的不满,松开了拳头。
画儿不怒,只是朝前走了一步,静静的看着他们,等他们笑完,然后一脸的嘲弄:“你们刚说在这个赛场上凭的是实力。你们在这里逞口舌之快,是在掩藏自己的心虚吗?”
“谁心虚了?难道我们这些声名在外的厨子,还怕你一个小丫头不成?到了比赛现场你可别吓得尿裤子。”
画儿仍旧一脸的淡定:“好啊!不是说用实力说话吗?那比赛场上见真章吧!别在这里一群成年人围着一个小孩子说三道四,丢人现眼。”
画儿说完,便和程永和一起回了客栈。恒儿果然很乖的没有出房门,那伙计走过来,一脸的夸赞:“楚小公子特别乖,一直在屋子里没有出来。我送饭给他吃,他还在屋里一再确认了才开门。”
画儿忙感激:“有劳你费心了,他今天点了些什么吃的,我来结帐。”
“不用急着结,他就吃了碗馄饨。其它什么东西都没有要。”伙计忙解释,这到时候等他们离了驿站再结也不迟。
画儿有点儿意外,恒儿中午只吃了碗馄饨?谢过伙计之后,画儿便看着恒儿:“恒儿,你中午只吃馄饨,现在饿不饿?”
恒儿点头:“饿了,现在离吃晚饭还早,我一会儿再和姐姐一起吃。”
“为什么中午只吃一碗馄饨呢?会很容易饿的。”画儿问。
“我们要在这里住很多天才能回家,这里吃什么都很贵,我怕我们带的钱不够。”恒儿很是诚实的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画儿心里一颤,恒儿到现在还不知道她们现在有钱了,还不知道他们现在想吃什么都可以了,还是依旧节俭。画儿摸了摸恒儿的头:“恒儿,姐姐带的钱够的,以后要吃饱知道吗?”
“可是我听大哥说姐姐在青石镇开了一个酒店,花了一千多两。我算过我们家酒楼的收入,平均每个月的纯利润大概在二百两左右。从开年到现在酒楼有一千六七百两,减掉青石镇开酒店的钱还有六七百两,然后再减掉我们自己家里的开销,还有给爹娘做房子的钱,只剩下不到二百两,酒楼不能没有运转资金。所以我们现在没有多少银子可以用的,姐不用骗我的。”恒儿奶奶的声音一句一句的说给画儿听。
画儿整个人惊呆了,他说的是一点儿没有错的,只是他不知道青石镇的酒店她几乎没花什么钱,不知道矿上的收入,也不知道菜园的收入。按他这么算,他们现在是真的没钱。
他才六岁多啊,居然能将这个收入利润算得这么清楚。画儿从前只知道他对数字特别敏感,一教就会,还会举一反三。只是没有想到连这个成本,利润他都能算得这么清楚。恒儿真是个天才啊!
“你怎么会这些的?谁教你的?”画儿记得她是没有教过他这些的,她只教过他加减乘除。
恒儿笑起来:“你还没有回来的时候,我去我们家酒楼玩了几天。然后看到吴老先生算帐,然后问他,他就教我了。然后我翻了一下今天的帐本,就知道了。”
画儿有种炫晕的感觉,恒儿要不要聪明得这么无法无天啊!看来再过几年,她可以撤底退休了,这生意交给恒儿妥妥的,完全不用担忧。好吧!等他考过县试之后,除了正常学习书本上的知识之外,她该教教他怎么做生意。
虽然她还是希望他能考科举,但是他这么有天赋她也不想埋没了他。便微微一笑:“恒儿真棒!这以后等你考过县试了,姐就教你做生意。考过府试,姐就把酒楼交给你管。等你再考过院试成了秀才,姐就把楚家交给你让你掌门户。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恒儿重重的点头:“嗯!我肯定不会让姐失望的。姐,这出门在外,能省点儿就省点儿吧!”
画儿真是笑抽了:“放心,姐有钱,咱不担心钱的问题哈。现在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千万要吃饱,不能饿着,要不然长不高,以后讨不到媳妇儿。”
恒儿点头:“嗯!那恒儿晚上乖乖吃饱。”
画儿陪恒儿吃过晚饭,陪他练了一下字,便让他睡了。画儿经恒儿这么一提醒,她才意识到她一直都没有总过帐了,都不知道永乐镇三处生意到现在赚了多少钱。
特别是矿山上,都没有配个帐房,平常就小宝记帐,这小宝本就识字不多,就只能记个出煤多少,进帐多少,付帐多少。吴老先生依着小宝的出入帐,合计一下利润。其实这是不行的,时间久了肯定会出乱子。
画儿便把矿山帐目问题放在心里了,等参加完比赛就回家好好的处理一下这个问题。然后想想矿上怎么合理的管理。生意还是要好好做的,钱还是要好好赚的。想完成其他的事情,首要条件便是要有足够的资金做后盾才可以去想。
终于到了比赛的日子,画儿重复叮嘱了恒儿几次,便和程永和一起去了赛场。一去现场便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找到了自己的灶台。
这赛事比较隆重,各级官员入席,评审入席。然后,司仪开始介绍各个官员,各位评审。画儿在官员席里居然看到了白老爹,画儿是有些意外的,按理说白晓清应该排不上号吧!怎么就能来了呢?还坐在知府大人的旁边,有奸情!
评审席上画儿看到了一个脸熟的——赵致远。原来他真的会当美食大赛的评审。她记得他们是有过约定的,她无论夺不夺冠,只要进了决赛他就送份大礼给她。
画儿看着赵致远微笑。赵致远或许也感觉到有道目光看着他,便寻着目光看到了画儿,顿时一怔,随即颔首微笑。他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真的能站到美食大赛现场,看来当初还是太小看她了。
司仪在台上的官话是一堆又一堆,画儿听得头晕脑胀的,怎么那么多废话。快点儿正式开赛不行吗?真是郁闷。
经过大概半个时辰的各种流程,终于听到正题了:“此次大赛,以组别形式进行比赛,每组第一第二名晋级,后三名淘汰。今日主题“八月”。”
画儿一听这题,直接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不禁目光落到白晓清身上。果然见知府大人听完题侧过头和他说话。她敢百分百肯定这个题是白晓清出的,好歹是个举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没有水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