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申时,白晓清带着画儿打道回府了,村民都来送行。楚弘忠也跟着过去了,白晓清看着他:“修完水渠,你到县衙来找我。”
楚弘忠忙拱手应诺:“是!草民记住了。”
画儿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不过想想应该不会,所以便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画儿回了镇之后,一场大雨,矿上传来消息说矿洞有塌方,画儿吓得半死,赶紧跑到矿上去。
一见到小宝忙问:“伤着人没?”
小宝摇头:“没有,您吩咐过下雨天不下矿。所以,昨个矿洞塌方没人在洞里。”
听小宝这么说,画儿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了。此时山上挖煤的矿工可不老少,虽说大多都是乞丐。但若是出了个什么意外,那真是不好交待。
矿上基本是交给小宝负责了,小宝把大河那们那批最开始的乞丐都安排了类似于队长之类的职务,因为他们对矿上的工作流程和技巧都相当熟悉了,可以很好的领导其它的矿工。工资画儿也给他们加了二成。虽然就二成,他们也高兴坏了。
这矿上的人一多,从前做饭的贾桂花和她的姐妹春桃,实在是忙不过来。小宝又找来了几个妇人交给了贾桂花负责,同时也任命贾桂花为后勤主管。
画儿见小宝把这矿上管理得不错,心里也安心了。只是这夏天雨水多,画儿有点儿担心下次再塌方,便让小宝把查爷他们兄弟四个叫来了。
这查爷来矿上一看,这不是他们当初打洞的地儿吗?怎么就成了煤矿山了?画儿把他们请进矿上的办公室。
“查爷,这还得谢谢你啊!当初我们那笔生意没有做成,可是我却意外发现你挖出来的那些黑土是可以烧的。这不我就让人来开采了。”画儿一副感激不尽的模样。
查爷此时可郁闷了:“你这小丫头是不是忽悠我的,是不是早就知道这是个煤山啊?”
“那哪儿能呢?真是意外,那天我气不过,把那地图一把火点了。然后扔到那黑土上,谁知道那地图烧没了,我却看到黑土居然有火星。我就好奇了,就烧了些。谁知道这黑土跟碳一样能烧着。”画儿说的时候兴奋得不行了。
查爷还是不太信:“真的是这样?”
“真的是这样,我和小宝就弄了些带回去,一遍遍的试就发现这黑土是真的能烧的。所以我就把这山买下来了,然后就开采了。后面的事儿你都知道,挺赚钱的。”画儿笑得很坦然,她突然发现她真的很有编故事的天份。
查爷心里特别不舒服,一起发现这黑土的,他是拿了四十两的手工费,而人家却把整个山都买了下来,然后开始赚大钱了。所以说这人赶财,是怎么也赶不上。这财赶人那是躲都躲不掉。
“那你今天把我们哥儿几个叫来是为什么?”查爷一脸的懊恼。
“这我不是想请你过来合作吗?你们干这行的,对打盗洞肯定是特别有研究,在打洞的过程中,你们怎么防止蹋方?”画儿忙问。
查爷一听这话就明白她的目的,便笑了笑:“那怎么个合作法啊?”
“你帮我把矿洞弄牢固了,我给你钱。以后我所有的矿洞安全就交给你了,怎么样?”画儿问。
查爷笑:“矿洞的安全交给我,然后你矿上的利润分我一半。”
画儿一笑,目光变得凌厉:“查爷,人太贪心了不好!我是很诚心的跟你合作的。”
“这矿是我帮你挖出来的,没有我们哥几个人,你能有这矿山赚钱?”查爷上次是领教了这小丫头的傻气,一千两买了假帛书。所以,他觉得这是上天赐给他们哥几个赚钱的机会。
画儿不以为意:“同样的黑土放在你们面前,你们只觉得是黑土,而我能发现它的价值。这就是我们的不同,有这矿山赚钱,那是我的运气和智慧。诚心一点,我们还有合作的可能。”
查爷觉得她就是一个傻丫头,应该很好对付才对,怎么此时看来好像不太对:“那你想怎么合作?”
画儿伸手一个手指头:“你们负责矿洞安全,不受雨水的影响而蹋方,一个矿洞一百两。我们如果答应就合作,不****找别人。”
查爷甩手起身:“不干!打发要饭的呢?”他总觉得这是有点儿大才小用,他可是盗墓的,那是技术活,现在却要让他给矿洞做支撑,太跌份儿了。
画儿在后面喊了一声:“查爷,现在盗墓这行不好干,还危险,换个见得光的职业不好吗?”
“除非利润分成,要不然不干。我退一步四成。”查爷也想干点儿光明的,但是必需得以合伙人的身份。
画儿真心没有想到查爷他们这群人这么贪心,想当初他还退了她十分银子,以为是个讲义气的主,没想到在庞大的利益面前会失了那份义气。她忽然还有些怕用他们了。
看着查爷的开价,画儿一笑:“利润分成不可能。小宝,送查爷他们,请他们去食为天好好吃一顿,就当当初探洞的谢礼了。”
小宝便起身送查爷他们:“查爷,我们食为天的菜,那是整上阳县都有名的。请吧!”
“小宝,我可是给三爷的面子才来这儿的,你别以为有三爷背后跟你撑腰,你就可以把哥儿几个当猴耍。”查爷是一脸气愤。
小宝忙一脸的笑:“那哪儿能呢?我们大小姐可是诚心找你帮忙呢?只是没谈拢而已,别生气,一会儿我多陪你喝几杯。”
“哼!凭着我们哥几个一身本领,我还找不到第二座煤矿山?”查爷离开办公室,很是不悦的扫了画儿一眼,画儿视而不见,端起面前的茶,轻轻饮了一口。
画儿还真心有些担心了,这矿洞安全问题不解决,她心里也不安。本以为可以求助一下查爷他们,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看来她要去京城一趟找黎昕帮帮忙了。
画儿准备去京城了,但是她不敢一个人上路,便去县衙把程永和给要了出来。邱少俊一脸的失望,不免抗议:“画儿,我这刚跟着程教头,你就要把他带走,你们这得多久才能回来啊!”
画儿说:“不久,最多一个月,以后你跟着程教头的日子还长着呢?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白晓清有些不放心:“丫头,这快比赛了,你跑京城去干嘛啊!别耽误比赛啊!”
“我去京城真有急事儿,要不然我怎么敢往京城跑?放心我绝对赶回来参加比赛。”画儿说得是无比认真且严重。
白晓清便也没有阻拦,既然是急事,还非去不可那阻拦又有什么用?便拿了自己的名贴,说:“我同窗在京城,你若是在京城遇到难处了,你拿着我名贴去这个地方找他。呶,地址写这儿了。”白晓清指了指名贴下方一排蝇头小字,“就说你是我义女,他肯定会帮你的。”
画儿收起了白晓清的名贴,跟他道别。程永和赶着马车朝京城的方向去,此去京城得四五天。
画儿这是第一次出上阳县,一路走过画儿才知道原来永乐镇是那么的繁华热闹,便问程永和:“程哥,这一路走过,我发现除了济宁府城,没有哪个地方能比得上永乐镇繁华热闹。”
“永乐镇是个很好的地方,人杰地灵,交通枢纽,自是比一般城镇要热闹。再过一天就能到京城,这到京城你就能看到真正的繁华了。”程永和微笑。
画儿一脸惊讶:“我去过京城吗?”
程永和点头:“去过,小时候在那里长大的。”
画儿满脸的疑惑:“你不是沧州人吗?怎么在京城长大?”
“家以前在京城,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举家搬到了沧州。到了沧州没几年一场大火把我们家烧了,后来就一直跟着师傅。”程永和对画儿也没有隐瞒,只是提起那一场大火心里还是隐隐的痛着。
画儿知道提起这事儿他心里肯定难受,便扯开了话题:“京城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啊?”做为一个厨子她对吃还是很关注的。
“有啊!很多好吃的!街边小吃都特别有特色,等明天你到了就知道了。”程永和见天色渐暗,便说,“大小姐,我们就在这镇上落脚吧!这到下一个镇估计天都黑了。这些小镇不比永乐镇,街上关门特别早,等会儿找不到住处就不好了。”
画儿点头:“行!听你的肯定不会错。”
程永和便赶着马车在镇上找了一圈,终于发现了一间客栈,看外观真心是简陋得很。画儿打帘看了一眼:“就这间吧!这都找了一圈了,我估摸着这镇上就这一家客栈。”
程永和便将马车停在了客栈门口,将画儿从马车上扶下来:“大小姐,慢点儿!”
小二一见便知是主仆二人,还是赶着大马车的,便忙迎上来:“二位客官,是的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住店,给我们两间上房。”画儿回了一句。
“客官,实在是抱歉,这只剩一间上房了,别的房间还有很多。您看……?”小二一脸歉意的看着画儿。
程永和忙回了一句:“无妨,上房收拾干净给我们小姐,我睡哪儿都一样。”
“好勒!二位客官里边请。”小二把画儿和程永和带到柜台前付了定金和房钱,跟他们说,“这客房都在楼上,跟我来。”
小二说完将画儿和程永和往楼上领。这三人踩着这木质的台阶,台阶发出喀吱喀吱声,有一种年久失修的感觉。
画儿有点儿担心:“小二,这台阶扎实吗?不会垮吧!走着怪吓人的。”
“不会,不会,小姐请放心,扎实着呢!”小二一副自信且谦卑的模样。
画儿便不再多言,跟着小二一起上了楼。小二把画儿带着往前走,在一间上面写着“天”字的房间面前停下来了,然后顺手推开:“小姐,里边请。”
画儿扫了一眼,这所谓的上房就是一张桌子,两张凳子,一个梳妆台,一张床而已,而且看上去还旧旧的。画儿伸手摸了下,好吧!看在收拾得挺干净的份上,她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