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儿随后进屋看着趟在地上的琴儿,头发凌乱,整张脸苍白浮肿,眼里是满满的恐惧。画儿忙走过去扶琴儿,琴儿像惊弓之鸟一般缩了下身子:“疼,浑身都疼。”
画儿知道她此时满身是伤,这滋味她尝过,这若是不理不顾,肯定会跟她一样,一命呜呼。倏地回过头看着许柏松,眼里喷射着愤怒的火花:“许柏松,你是不是找死?”
继贤忙把琴儿撑起来,又气又怜:“你从前在家里不是挺厉害的,怎么被他打成这样啊?”
许柏松愣了一下,把他痞子的一面表现出来:“这是她自己摔的,我就是过来扶她起来。”
“编,接下往下编!你当我们都是瞎子啊!我上次过来就感觉不对劲,我都提醒了,你还不知道收敛。你要是想找死,我成全你。”画儿此时满脸的愤怒,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怒火直接让许柏松噤了声。
继贤把琴儿抱到床上去,画儿朝继贤看了一眼:“去致和堂把骆大夫请过来,她现在这个样子不能随便乱动了。”
继贤忙赶着马车去了致和堂。画儿便坐在琴儿的床边,用温毛巾擦拭着她一脸的污垢。
许柏松突然走过去,拉住画儿的手,一把将她拉起来,邪恶的看着她:“楚画儿,我知道你有个县令义父,想让我死很容易。但是你现在在我们家,若是我掐死琴儿,把你衣服脱光扔床上。这继贤和骆大夫进来,会不会是一曲妹妹杀姐姐,勾、引姐夫的好戏呢?”
“无耻!”画儿咬牙切齿的瞪着许柏松,扬起另一只手一巴掌抽过去,许柏松顺手将她的手捉住。
画儿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便狠狠的瞪着许柏松。许柏松对画儿愤怒的目光视若无睹:“你是想身败名裂,还是乖乖听话?”
“你以为继贤是傻子吗?刚刚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会信吗?我一个十一岁小姑娘勾、引姐夫?这个笑话会不会太好笑?”画儿知道自己这小身板硬拼不过他,便只得跟他理论,拖延时间。
许柏松一脸得意的笑:“我需要人相信吗?我需要的只是你被扒光了衣裳,让旁人看到。虽然你还是个小孩子,我想也于你的名声不好吧!被自家姐夫看了个精光。”
画儿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现在不是跟他硬拼的时候,便努力拖延时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尽管试试看,我楚画儿能把生意做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我全拼运气吗?你敢动我一下,我敢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许柏松知道这得罪了楚画儿没什么好下场,但是他不赌一下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希望?心里虽然害怕,但还是一副不退缩的表情:“动你又如何,事后你若敢杀了我,不正落人口实说你勾、引不成,恼羞成怒?”
“你是真要拿你的命跟我赌?弄得两败俱伤?”画儿微眯了下眼,冷冷地看着许柏松。
“是又如何,反正我不想得罪也得罪了。”许柏松便手里一用力,将画儿摔到地上。只是仍旧抓着她两只手,他听说过她收拾华小宝时,只用了一枚铜。他可不能让她的手有机会去拿铜钱。
画儿被这么猛得一摔,整个后背都传来一阵疼痛,这个许柏松真是个疯子。画儿眼里的怒火更盛,挣扎着:“许柏松,你给我记着,你会为你所做的事付出代价的。”
许柏松手里的力道更重了,用力的控制住不停挣扎反抗的楚画儿:“代价?我反正是要死的人了,我还怕你?现在该担心的是你!你把我惹火了,我直接毁了你的清白之身。我还没玩过小孩子呢?”
画儿知道许柏松现在是疯了,说不准他还真能干出这么无耻的事来。便拼尽全力挣扎着,在地上翻滚着,蹬踢:“你特么就是个畜生。”
许柏松将画儿的两只手捏在一起,另一只手去解画儿的裙带,这一只手自是不比两只手捏得紧,画儿挣出一手,朝腰间摸去。钱袋被压住了,半天都没有掏出铜钱来。许柏松见她挣出一手,赶紧控制住,画儿腰间没有裙带束着,一翻身,一把镶着红宝石的匕首掉出来。
画儿和许柏松都看着那把匕首,许柏松有些惊讶:“想不到你还带着东西防身。”说完便一脚踢开。
画儿看着那被踢到一旁的匕首,整个人都愤怒了,画儿猛得起身咬住许柏松的一只手。许柏松吃痛,本能地松了一只手。画儿这空了一只手,慌忙掏钱袋里的铜钱,这还没有掏出来,许松柏一掌把她又推到地上,一脸有怒火:“你敢咬我。”说着就朝画儿身上扑过去。
画儿挣扎不过,见扑过来的许柏松只得本能大喊:“救命啊!”
许松柏伸手脱画儿的衣裳:“没人能救……”话没说完,就感觉后背一阵锥心的痛。便停了手回头,看到琴儿手里拿着那把镶着红宝石的匕首,“你,你杀我?”
琴儿满目的恐惧,看着许柏松那凶狠的眼神,手不受控制的又一刀插下去。许柏松不禁瞪大眼睛,看着琴儿,整个身体朝一旁歪过去:“你,你,你……”
琴儿吓得匕首落到地上,满目惊恐的看着血流不止的许柏松。这时候继贤刚好和骆颜尘进来。骆颜尘见画儿衣衫不整的被许柏松的腿压着,整个人都惊呆了:“画儿。”赶紧跑过去,把许柏松推到一边,把画儿扶起来,“画儿,你怎么样了?”
画儿整个人都被吓呆了,就任骆颜尘把她从地上扶起来。画儿的衣裙没有裙带束着,这一起身露出了里边的肚兜,骆颜尘顿时眸子里闪过一丝愤怒的光芒,伸手把她的衣服拉好,将裙带束好。轻轻地把画儿拥入怀中安抚:“好了,都过去了,别怕!有我在!都过去了。”
画儿真的被吓懵了,直到落入一个温柔的怀抱,阵阵温柔的安抚,她才慢慢清醒过来:“我姐杀人了,怎么办?”
骆颜尘慢慢松开画儿,目光落到许柏松身上:“他该死。”
“可是我姐怎么办?会不会被杀头?”画儿看着仍旧还没有从恐惧中清醒过来琴儿,一脸的担忧。
琴儿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我杀人了,我终于把他给杀了,再没有人打我了,我终于把他给杀了……”琴儿一直重复着,越重复声音越兴奋,最后大笑起来,“哈哈哈,我终于把他杀了,终于把他杀了。”
继贤看着琴儿不禁渗得慌:“琴儿是不是疯了。”
这许父许母听到屋里动静跟刚不一样,忙跑进来,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许柏松,许母一下扑过去摇晃着,大哭起来:“柏松,柏松……”
许父忙伸手试了下鼻息:“别嚎了,他还有气。”然后看着一旁骆颜尘,一脸的乞求,“大夫,大夫,快救救我儿子。”
骆颜尘摇了摇头:“失血过多,不一定救得活。”他不想救,想起这个禽兽那么对画儿,他补他两刀的心都有,还让他救他,不可能。
许母卟嗵一声跪到地上:“大夫,求求你,你救救他吧!你救救他吧!”
画儿看着琴儿那似疯了模样,再看着骆颜尘,她知道他心里此刻在想什么,便说:“他若死了,我大姐也得被杀头。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是她却是为了救我,才动手杀许柏松的。这是我欠她的。”
骆颜尘看着一脸平静的画儿,终于放心了。画儿是个坚强的女子,无论经历了什么,她都能勇敢冷静的站起来。既然是画儿欠琴儿的,那么他替画儿尝还,便说:“那我试试,我不敢保证能救活他,也不敢保证他活了还会是健康的。”
骆颜尘救活了许柏松,但是生活基本不能自理,而且因伤而落下的病会跟随他一生。许家不敢报案,他们知道许柏松先伤琴儿在先,后欲对画儿行不轨之事,这若真是上了公堂,白县令还会给他们许家活路吗?
楚家人找上门来,许家人还原了事情的经过,只是这许家人怕惹到画儿,对有碍画儿名声的事儿,是只字未提。
琴儿因一直被许柏松打,心理上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加之动刀差点儿刺死许柏松,受了很大的刺激。身上的伤是慢慢养好了,可是人一直处于失心疯的状态。琴儿在许家是待不下去了,姚氏便将琴儿接回了家,从此和许家不再来往。
离开之时这两家也约定好了,这件事都不对外公开,两家都还有儿子还娶,这若是闹出这丑闻,都不好娶妻。但是,琴儿谋杀亲夫的事,最后还是渐渐被传出来了。这件事成了整个稻香村最大的耻辱,琴儿也被冠上了恶毒名声。整个楚家都受了牵连,成了全村人议论的对象。
姚氏虽心疼女儿,可是看着她疯疯颠颠,即无奈又厌烦。画儿中间去看过琴儿,还让骆颜尘帮忙诊治过,骆颜尘只是说:“这个病,光吃药也不行,得慢慢调养,把心里的那个结解开。要不然她会一直疯下去,最重要的还是要靠家人。”
“有多大恢复的可能?”姚氏问。
“这个不好说。不过她不是神经遭到破坏,只是心理上受了刺激。她的情况比蔡鹤鸣其实要好得多,蔡鹤鸣的家人很用心,他目前的情况都比开始好多了。这琴儿,只要家里人好好用心照顾,她是可以恢复正常的。”骆颜尘是个大夫,他知道这种病最关键一点还得靠调养。
姚氏心里便明白了,便问:“那得多长时间啊?”
骆颜尘收拾着医药箱:“这个说不准,说不准备十天半个月就能好,也许三五年都不得好,看各人。
“哦!谢谢骆大夫了。”姚氏便将骆大夫送出门,看着那留下来的药,只是一声叹息。媒人怎么就给琴儿说了这么一门亲呢?他们当时怎么就没看出许柏松是这么狠的人,害琴儿受这样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