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看到伙计托盘里的饭菜,眼里瞬间透着喜悦兴奋的光芒,咧嘴笑了:“爷爷,我们有好吃的了。”
老乞丐看着托盘上写着“食为天”三个字,更是一脸的感激,接过饭菜:“多谢,多谢。食为天广施善心!会有好报的。”
画儿挥了下手,让伙计回去忙,看着他们吃:“快吃吧!如果不够,我再给你们加。”
“足矣,足矣,够我们爷孙俩吃一天的了。”老乞丐满眼的感激。
小乞丐一脸满足的大口吃着饭,画儿看着那小乞丐跟恒儿差不多大,不免动了恻隐之心:“老人家,听你说话出言文雅,从前是个读书人吧!小孙子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老乞丐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到:“孙子今年六岁,叫温智皓。老朽几十年寒窗苦读,却不料一朝灾祸临门,落得以乞食为生。”
“对不起,让您想起伤心事了。县太爷有告示出来,这都正午了,为何还没有找到吃饭的地方呢?”画儿问。
“各个酒楼不是关门了,就是已经坐满了。我们爷孙俩怎争得过其它乞丐。”老乞丐一脸的无奈。
画儿一听这话,顿时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便起身:“二位慢慢吃,我先处理些事。”
画儿一回食为天便叫罗忠祥:“罗伯伯,你是不是吩咐煮了很多米饭?”
罗忠祥有些窘迫的点点头。
画儿忙吩咐:“那些饭不要让它坏了,要留好。估计明天、后天永乐镇所有的乞丐都要饿肚子。”
“为什么?”罗忠祥一惊。
“县太爷告示上写的是三天,这才第一天就有很多酒楼关门了,晚上估计还得关一大半。甚至全部都会关门。而因为有这个告示,是没有人会施舍吃的给那些乞丐们的。”画儿一脸的担忧。这个县太爷脑子是浸水了,怎么会给个这样的告示。
罗忠祥听了这话才一下想明白了,这个问题影响会很大,便忙下去做好了准备。
傍晚时分,大勇找画儿谈盖房子的事儿。画儿跟他说了个大概要求:“庄稼人的房子跟这镇上人不一样。不用太花哨,就是要适用性强,冬天要注意保暖,夏天要晒谷子。还有家里会养些鸡鸭猪什么的,还得有地方放粮食之类的,这些都要考虑进去。”
大勇连连点头:“大小姐说的我懂,我也是村里出来的。我现在给你画个草图,看这样行不行?”
“好!”画儿点头,给了纸和笔大勇。
大勇首先画了平面布置图,然后讲给画儿听:“这进门是个院子,院子左边盖个小屋,屋子里放些平常用的农具,这出门下田下地顺手一拿,回来顺手一放很方便,这右边……”大勇对着图认认真真的解释。画儿越听越觉得大勇对庄稼人生活是非常了解的,规划的特别合理。
画儿听完大勇的介绍当即拍板:“行!就按你这么做吧!工钱我先付你一半,需要些什么材料找谢正声去商量,材料我交给他处理。明个早上我让我四叔带你去稻香村选地儿盖。”
“好!那我就按我们商量的这个做了。”大勇收起最后定的图走了。
画儿又出去走了一圈,几乎所有的酒楼都关门了。走到得月楼门前,画儿不禁呆住了,他居然没有关门。大厅里也都坐的是乞丐,只是一张桌子坐六七个人,却只有三盘素菜一碗汤。门口围了比中午更多的乞丐。
看着这些乞丐,画儿终于明白为什么得月楼没有关门。不是他不想关,是完全没有办法关,乞丐轮流着进去吃,跟本不给他关门的机会。
画儿忽然觉得这些乞丐特别给力。怎么就一窝蜂的全围在得月楼没去其它酒楼呢?画儿离开得月楼继续四处看了看,看到一个小巷子口总有乞丐进进出出,便好奇的走过瞧个究竟。
只见一个身着长衫的男子,手里拿着一个钱袋:“给,你的。去得月楼外面守着去,别让他关门,要不你们可得挨饿。”
那乞丐接过两个铜板千恩万谢的跑了。画儿想这是有人存心背后给得月楼使坏啊!微微一笑,转身走了。她才懒得知道他是什么人,为什么干这事儿呢?安安心心回家睡大觉去了。
穆博衍和钟亭看着画儿高高兴兴的走了,居然没有过去问问原由,不禁大感意外。钟亭摇了摇头:“看见了?她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大义凛然。”
“这本来就跟她无关,她有无所作为,都是正常的。”穆博衍对画儿表现是相当满意的,她不是那种觉得自己是救世主,什么闲事儿都管的人。
“她做什么在你眼里都是好的。”钟亭松了口气,目前一切都是照着预想中发展着,再过两天,他就可以让主子回京了。
第二日中午,永乐镇大街上看不到一个乞丐游荡。画儿酒楼的生意特别好,爆满!翻台都翻不过来。
一个等坐的客人抱怨了:“这县太爷不知道怎么想的,让乞丐们在酒楼白吃三天,弄得个个酒楼都关门了,我们出来吃个饭都难。”
“可不是!我走了一大圈,就这食为天还开着,说来也奇怪怎么没有乞丐上食为天来吃饭?”
“这地儿都坐满了,乞丐来了有地儿坐吗?再说了,那些乞丐不敢来这儿。”
“为啥?”
“你说为啥?这时候如果有几个乞丐往这里边钻,你啥反应?是你走还是你赶乞丐走。”
画儿听这对话不禁笑了,如果这时候来乞丐,他们这些等座的,到处找不到吃饭地儿的客人,会毫不犹豫的把乞丐们赶走吧!
想起那群乞丐,画儿不免想到这酒店都关了门,又没有旁人施舍,他们吃什么?
这时候柱子急急忙从外边赶回来,一看到楚画儿便忙凑过去:“大小姐,出事了。”
“出事儿?出什么事儿了?”画儿一惊,她还真怕听到这几个字。
“得月楼出事儿了,昨个夜里乞丐们一直围着没走,一直吃到了后半夜。得月楼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吃光了,那些乞丐还不走,死也不让得月楼关门,好多乞丐就睡在得月楼里不走。
今儿一大早,所有的乞丐就缠着食为天的掌柜和老板要吃的,逼着他们去采买。掌柜和老板不答应,双方就起冲突了。伤了好几个乞丐,最可怜的是有个老乞丐抱着孙子在墙角坐着睡觉,一只板凳砸过来,当场毙命了。这把官府的人都惊动了,这会儿捕头正在得月楼拿人呢!”柱子忙告诉画儿事情经过。
不知道为什么?画儿一听柱子说老乞丐抱着孙子,她就想到昨天中午那个说话文绉绉的乞丐,心里祈祷别那么巧是他们。
得月楼出这样的事儿,她是不方便过去瞧的。若是过去瞧了,曲向天和宋锦文肯定以为这背后是她在捣鬼。便压住自己的好奇心,跟柱子说:“今儿你就别去跑市场了,帮我做件事儿,在镇公所外面架两只大锅,今天晚上至明天晚上,给镇上乞丐施粥。”
柱子领了命,便去镇公所协商安排去了。
画儿回到后厨问罗忠祥:“罗伯伯,你昨天煮多了的饭呢?”
罗忠祥摇了摇头:“哪里还有多的饭啊,这客人太多了,全给阿青做了炒饭,这炒饭还挺受欢迎的,阿青就放了些虾仁、红萝卜、碗豆、瘦肉、鸡蛋、葱花一炒,特别香。”
画儿真真是太喜欢她的厨子了,生怕给她浪费了,便一脸满意的笑了:“那炒饭如果点单率上前五,那这个月就给阿青奖励。”
罗忠祥听到这话,顿时一脸的喜悦:“诶!”
“对了,让阿青和四喜叔下午去镇公所熬粥。施粥给没饭吃的乞丐。”画儿微笑着吩咐。
罗忠祥特别高兴,像这种曝光在民众眼皮底下做善事的人,是很受群众爱戴和喜欢的。这阿青到了娶妻的年纪,这真是个好机会,大小姐真是想得周到。
未时,得月楼查封了,相关人等都被抓到县大牢。乞丐们没得吃,便在大街上四处乞讨,然而回他们的话却都是:“去,去,去,讨什么啊!得月楼在镇公所外架起了大锅施粥呢?”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到了傍晚镇公所外,都是乞丐和没有饭吃的人在那里候着。阿青和四喜还有几个伙计在那儿忙碌着,等粥熬好了,便开始一个个派粥。
周围开始有人议论:“哎,你们看那派粥的小伙子,好像前几天在美食大赛上出现过。长得还真俊俏。”
“可不是,这人长得好看,心地也好!能去参加比赛肯定也能干。”
“就是不知道娶亲了没有,哪家姑娘嫁给他也是福气。”
阿青听着这些话,不禁脸红,但仍旧热情的给各位领粥的人派粥:“给,您的,慢点,别烫着了。”
就这样,阿青在这镇公所施了一天加大半夜的粥,可累坏了。等最后一个领粥的人也散了,都到深夜了,阿青是又累又困,伙计们开始收拾着东西,阿青笑:“我现在是给个枕头就能睡着。”
“我们也是,明天终于不用这么累了。”大家正高兴终于完事了。
这时候一个五六岁的小乞丐走了过来,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哥哥,还有粥吗?我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阿青顿时一愣,打量着眼前的小男孩儿,怯怯的眼神正看着他,眼里满是期待和惶恐。忽然之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如果说没有,他一定失望,便说:“这里的粥都施完了,哥哥带你到另一个地方去吃,好吗?”
小乞丐有些意外,愣住了,下一秒微笑着点点头,便跟在阿青的身后。看着阿青和那些伙计拿了很多东西,便开口说:“哥哥,我帮你们拿一点吧!”
阿青一愣,这小乞丐还真挺懂事儿的,不过他这小胳膊小腿的能拿得动什么?便笑了笑:“不用了,你自己别摔着就行,一会儿到了食为天就有吃的了。”
小乞丐便不在说话,只是默默的跟着阿青,这到了食为天。大厅里已经没有客人了,只是门还没有上板。里边的伙计见阿青等人回来,忙过去接下他们身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