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这片树林,杰西,”父亲说,“记得我们以前来这里怎么捉松鼠吗?8月早晨的清风让人吸起来都感到舒服,10月兔子长得又肥又壮。霜冻开始了,核桃树叶变黄。当10月的风吹起时,树叶沙沙作响,像黄色的雨点落在地面。那是多么美妙的时光,杰西!”
“你是想要我看这些吗?”我问。
“噢,不,不,”他说着,开始攀登直插云霄的山坡。在我们头上,山顶松木长长的枝干犹如人的手在轻轻抚摸白云。
“你为什么选择这条陡直的山路?”我不理解,“瞧瞧不是还有别的路吗?为什么不走?”
离这条主道不远处,几条岔路绕着山坡,向山顶盘桓延伸。
“过会儿我再解释。”他气喘吁吁地说。
我们终于抵达那棵又高又直的松木下。白云已经隐去。我看见山顶的一块荒地中间开垦出一块不足3/4英亩的田园。
“儿子,”他压低最上面的铁丝跨过篱笆,说,“这就是我想要你看的!”
“哦,这是我看见过的开垦得最好的一块地。”我惊呼道,“但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力气开这块地,而且要违背医生的叮嘱!”
他说:“我一生中有20次,医生告诉我回家,尽量与家人呆在一起,要我不再做事,什么事也不要做,只管去享受生活留给我的不多的日子。但是我已经多次战胜了死神!”
他从坐的树桩上站起来,揩掉脸上的汗滴,红润的脸上布满岁月留下的皱纹。
“人要是活过了70岁,就算是借来的。”他说着,对我做了个手势,让我跟他到田园的边上。“到那个时候,你回到你熟悉和热爱的地方。瞧瞧这个陡坡。”他指向脚下的幽谷。
“你妈妈和我,当她19岁、我22岁时,一起开垦这块山坡。我们种上玉米、大豆、南瓜。”他接着说,声音由于激动而显得高亢,“这就是为什么我到这里来,我回到了我们的青年时代。”
眺望脚下辽阔的山坡。就是在这块山坡上,父亲曾经给我做了一个小木犁,那时我6岁,他们带我到田里间玉米苗。
现在,眺望山坡,很难相信他们付出的这一切。因为很多树已有60英尺高,枝繁叶茂,藤蔓丛生。
“杰西,”他继续说,“医生要我安安静静歇着,轻轻松松地过日子,我做不到,我得工作,我离不开这泥土的气息,我得再摸摸它们,我想尝尝长在这块土地上的甘薯、土豆、蕃茄。”
我跟着他,离开他的空中田园,沿着一条新开辟的小径,朝幽谷走去。
“可是你为什么要开这么多通向山顶的小路呢?”我问。